蘇白迎站在食堂門口，銀灰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盯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所以...我現在應該做什麽？"他轉頭問蘇芮，語氣裏帶著少見的迷茫。
    蘇芮忍不住笑了："首先，你需要一張飯卡。"她晃了晃手裏的校園卡，"不過今天先用我的吧。"
    她拉著蘇白迎走進食堂，立刻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他那頭銀發實在太顯眼了。
    "別緊張，"蘇芮壓低聲音，"就當自己是個普通學生。"
    "但我不確定普通學生應該怎麽做。"蘇白迎誠實地說，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頭發上那片銀杏葉。
    "跟著我就好。"
    他們排在了研究生專區的隊伍後麵。
    蘇芮能感覺到蘇白迎正專注地觀察著前麵學生的每一個動作——如何拿托盤，如何點餐，甚至如何與打飯阿姨交流。
    輪到他們時，蘇芮明顯感覺到打飯阿姨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夥子新來的？以前沒見過啊。"
    蘇白迎僵住了，求助地看向蘇芮。
    "我學弟，"蘇芮趕緊接話，"剛從國外回來。"
    "哦～"阿姨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給蘇白迎的盤子裏多加了兩個雞腿，"多吃點，太瘦了。"
    蘇白迎低頭看著突然多出來的食物，困惑地皺眉："這是...優惠活動？"
    蘇芮憋著笑拉他離開："不，這是顏值福利。"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蘇白迎學著周圍人的樣子，認真地用筷子戳著米飯，動作比早餐時熟練多了。
    "慢慢吃，"蘇芮托著下巴看他，"下午帶你去圖書館辦借書證。"
    就在這時，三個女生紅著臉走了過來。
    "那個..."領頭的女生鼓起勇氣，"能加個微信嗎？"
    蘇白迎的筷子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蘇芮："微信？"
    "就是社交軟件，"蘇芮小聲解釋，心裏莫名有點煩躁，"用來聯係的。"
    "我沒有。"蘇白迎誠實地回答。
    女生們麵麵相覷："連微信都沒有？"
    "他剛從國外回來，"蘇芮插話，"還沒辦國內手機號。"
    女生們失望地離開了。蘇芮鬆了口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請問這裏有人嗎？"
    蘇芮回頭，剛想說"有"，卻猛地愣住了——站在麵前的正是那天在銀杏樹下見過的白發女生。她旁邊是那個黑白發色的男生，兩人都端著餐盤。
    "可以拚桌嗎？"白發女生輕聲問，目光卻落在蘇白迎身上。
    蘇芮下意識要拒絕，卻聽見蘇白迎說："請坐。"
    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被什麽卡住了喉嚨。
    白發女生優雅地坐下，黑白發男生則沉默地跟在她身邊。
    近距離看，蘇芮才發現女生的白發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的雪白，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我叫...許月，"女生自我介紹道，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大一，生物學院。"
    "秦冬光"黑白發男生簡短地說，"人文學院。"
    蘇芮注意到他的眼睛是罕見的異色瞳——一紫一金。
    "蘇芮，"她不情不願地回答，"大二，生物工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蘇白迎。
    他放下筷子，銀灰色的睫毛微微垂下："蘇白迎...研一新生。"
    許月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但表情依然平靜："很高興認識你。"
    蘇芮盯著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個女生看蘇白迎的眼神...太複雜了。表麵上風平浪靜，眼底卻像是藏著驚濤駭浪。
    "你的頭發很特別，"許月輕聲說，"是天生的嗎？"
    蘇白迎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起一縷銀發："...嗯。"
    "真巧，"許月微笑，"我也是。"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冬光一直沒說話，隻是用那雙異色瞳靜靜觀察著蘇白迎，目光銳利得像要看穿什麽。
    "你們..."蘇芮忍不住問，"以前見過？"
    許月輕輕搖頭："第一次見。隻是覺得...很親切。"
    她的指尖在餐桌上輕輕劃過，留下幾道水痕——蘇芮這才發現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對了，"許月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送給你。"
    她將盒子推向蘇白迎。盒蓋上印著一個熟悉的圖案——金色銀杏樹下站著兩個人影。
    蘇白迎的呼吸明顯一滯。
    "這是...？"
    "校徽紀念品，"林月霞解釋，"我們學校的。"
    蘇芮皺眉："我們學校校徽不是這個。"
    "是另一所學校，"許月微笑，"我初中母校的。"
    蘇白迎的手指顫抖著打開盒子。
    裏麵卻是一枚精致的梧桐樹葉書簽，葉脈用銀線勾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旁邊還有一串項鏈掛滿珠子，細來琢磨發現，後麵還刻了模糊二字，至於什麽字，認不清。
    這一串珠子經過觀摩發現，珠子並不新，刻的字也有很多刮痕，灰塵的浸染，所以我能推斷，此物並不新，很久，至少有五六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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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她會送我這個是為了什麽？
    還是先收下吧。
    "謝謝。"，蘇白迎的聲音有些沙啞。
    許月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突然站起身："嗯，以後再見。"
    許月和冬光離開後，蘇芮盯著那枚梧桐葉書簽和項鏈，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奇怪，"她小聲嘀咕，"明明盒子上印的是銀杏，為什麽裏麵是梧桐葉？"
    蘇白迎輕輕捏起書簽，銀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梧桐...我好像也見過。"
    "在夢裏？"蘇芮忍不住問。
    他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葉脈紋路："但記不清了...隻有一些碎片。"
    蘇芮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那個許月...她說是初中母校的校徽？可那個圖案..."
    她的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李教授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糟了！"蘇芮猛地站起來，"教授催我們回實驗室了！"
    實驗室裏，李教授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聽到開門聲，他頭也不回地說："遲到了十七分鍾。"
    "抱歉教授，"蘇芮吐了吐舌頭，"遇到點意外..."
    "什麽意外能比項目重要？"李教授轉過身，目光落在蘇白迎手中的盒子上，"那是什麽？"
    蘇白迎默默遞過盒子。李教授看到盒蓋上的圖案時，眼鏡片後的眼睛驟然睜大。
    "這是...哪裏來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緊繃。
    "一個叫許月的女生送的，"蘇芮觀察著教授的反應，"她說這是她初中母校的校徽。"
    李教授的手指微微發抖："不可能...這所學校在六年前就被熵濁摧毀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蘇白迎："那個女生長什麽樣？"
    "白色長發，"蘇白迎回答，"和我的顏色...很像。"
    李教授快步走到門口，確認門鎖好後，壓低聲音說："從今天起，你們兩個不要單獨行動。"
    "教授？"蘇芮困惑不解，"到底怎麽回事？"
    李教授深吸一口氣："那個圖案...是"彼岸花"組織最初成立時的標誌。而那所學校..."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是他們第一個實驗基地。"
    蘇芮倒吸一口冷氣："所以許月是..."
    "不確定，"李教授搖頭，"但絕對不簡單。"
    他轉向蘇白迎："你對她有什麽感覺？熟悉嗎？"
    蘇白迎沉默片刻："不太熟悉。"
    "記憶幹擾..."李教授喃喃自語，"他們可能在你體內植入了某種記憶碎片。"
    蘇芮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如果不是蘇白迎突然覺醒，她現在應該還在按部就班地調試02號實驗體，根本不會卷入這些複雜的事情。
    "教授，"她忍不住問，"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李教授推了推眼鏡："你負責照看他。"
    他嚴肅地看向兩人："任何異常情況，立刻通知我。"
    接下來的幾天，蘇芮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蘇白迎。校園生活看似平靜，但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
    "今天去圖書館？"蘇白迎問，手裏捧著幾本李教授推薦的神經科學專著。
    蘇芮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地掃視四周："嗯，不過得避開生物學院那邊..."
    她的話戛然而止——圖書館台階上，許月正獨自坐著看書。陽光下，她的白發幾乎與手中的書頁融為一體。
    "我們換個入口。"蘇芮立刻轉身。
    但蘇白迎卻站在原地沒動："她在看《人造神經網路導論》..."
    蘇芮驚訝地回頭，發現林月霞手中的確實是一本專業書籍。
    更讓她震驚的是，那本書的作者赫然是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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