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直麵真相，如何解決問題？"
    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色塊，藍的、紅的、紫的，像一場無聲的啞劇。
    女人眯起眼睛，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膝蓋，節奏雜亂無章。
    "看在你帥的份上..."她突然嗤笑一聲，聲音裏帶著刻意的輕佻，"就都跟你說吧。"
    蘇白迎沒有接話，隻是將手中的奶茶輕輕轉動，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沒有承認過這個，"她的食指在杯沿畫著圈，"呃...就是他也沒有問過我。"指甲上的紅色甲油已經剝落了幾塊。
    "我隻是問離異的原因是否是過錯方，"蘇白迎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而你的語氣停頓和規避問題，已經給出了答案。"
    她的手指突然停住，她抬頭時，一道紫色燈光正好掃過她的眼睛，瞳孔猛地收縮。
    "每一個人說話都代表了她過去所經曆的總結，"蘇白迎向前傾身，影子籠罩住她，"因為人的信息邊界超不出他的認知邊界。"
    女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帥哥今天是要給我上課？"
    "我知道你出軌了。"蘇白迎直接撕開了那層薄紙，"當年離婚你是心高氣傲，冷暴力後離婚的。"
    她的肩膀猛地一顫，酒杯差點打翻。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裏瘋狂旋轉。
    "當你自己不自信的時候，就會"嗬嗬"，"蘇白迎模仿著她的語氣，"所以，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女人沒話可說，語氣微弱，"反正做了就認，我覺得沒什麽啊。"她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滾動。
    "隻是後麵那個男的把你甩了對吧。"蘇白迎的視線落在她無名指上那道淺淺的戒痕上。
    "沒有！"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引得鄰座幾人側目，"就是我...我我都沒跟那男的在一起過。"手指又開始敲打桌麵，這次更快了。
    蘇白迎歎了口氣："說實話，如果你真的想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勸你老實點。"
    霓虹燈變成刺眼的紅色，照得她臉上的粉底像要融化。
    她突然泄了氣，整個人陷進沙發裏。
    "但我現在已經是離婚狀態了，"她盯著天花板，"這幾年也沒認真上過班。"停頓了幾秒，"再說吧——"
    "那個男的養了你幾年？"
    "他一百都沒給過我過...呃..."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說漏了嘴，猛地捂住嘴巴。
    蘇白迎挑了挑眉："拿著前夫的錢或者家裏邊要點錢，然後還純倒貼啊？"
    "啊不是！"她慌亂地擺手，"我跟他就是在國外...就是有過五次..."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回來就是斷連狀態了，對，而且還不知他一個，那後麵那個根本沒有什麽好說的呀。"
    她的手指絞在一起，指節發白。
    蘇白迎注意到她左手腕內側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被什麽尖銳物劃過。
    "那你要想一想，為什麽我知道呢？"蘇白迎輕聲問。
    她突然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因為你的智商高唄帥哥。"她歪著頭，故意眨眨眼，像個試圖蒙混過關的小女孩。
    "這隻是一方麵，"蘇白迎不為所動，"第二，你說話的語氣也好，邏輯結構和邏輯暫停代表了一些東西。"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道藍色燈光掃過，照出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呃，那我現在狀態是不是太廢了，"她突然轉移話題，"我都已經在思考要不要去做服務員，就是每天幹點體力活，順便減脂..."
    "那你會哪些技能。"蘇白迎順著她的話問，但眼睛依然盯著她顫抖的手指。
    "我是學設計的，但沒做過相關工作..."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我明白了，"蘇白迎點點頭，"就等同於沒有參加過工作嗎。"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是的..."這個簡單的詞像是抽走了她所有力氣。
    酒吧的音樂突然切換，激烈的鼓點震得桌子微微顫動。蘇白迎等了一會兒，直到這段音樂過去。
    "現在說的話算是你基本正常的狀態，"他繼續分析，"當一個主觀意誌過強的人，采取一個媚態的說法時，隻能證明他在極力掩蓋一些東西。"
    她的睫毛快速扇動，像受驚的蝴蝶。
    "第二個漏洞，說話的時候說"呃呃呃呃呃"，然後有基礎邏輯連貫性的缺失，"蘇白迎的聲音像手術刀一樣精準，"那麽大概率自己一定是心虛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手指無意識地抓著沙發邊緣，指甲在皮革上留下幾道白痕。
    "然後你說你身材走樣，什麽意思呢，"蘇白迎繼續道，"既強勢的巨嬰。"
    她猛地抬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熄滅。
    "那麽具有高的支配欲和掌控欲的人，大概率基於你的意識形態，會匹配一個忍氣吞聲的媽寶男，"蘇白迎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殘酷，"結婚之後，發現他沒有雄性特質了，之後就會哪兒哪兒都不爽，那麽就回去找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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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嘴唇開始顫抖，塗著口紅的唇線變得模糊。
    她伸手去拿酒杯，卻發現已經空了。
    "所以你大概是過錯方。"蘇白迎最後總結道。
    酒吧的霓虹燈突然全部熄滅了一秒，然後重新亮起。
    在這短暫的黑暗中，她的肩膀劇烈抖動了一下。
    "...是吧..."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
    ......
    “蘇白迎？”
    蘇芮瞪大眼睛看著蘇白迎走回來，霓虹燈在他銀發上投下流動的光暈："你居然能對付這種流氓？"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略微發顫，"李教授到底給你喂了多少專業數據啊？"
    蘇白迎整理著新買的連帽衫袖口，人造皮膚的紋理在燈光下幾乎看不出與真人的區別："不知道。"他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細碎的陰影，"但對付這位...是憑殘魂記憶的感覺。"
    "殘魂記憶？"蘇芮的指尖無意識揪住自己衣擺，"李教授沒輸入過這類數據？"
    "沒有，它的出現就夢一樣...突然就想起來了。"
    蘇芮突然踮起腳尖，手指戳了戳他鎖骨處："你這家夥...到底還藏著多少驚喜？"
    夜風吹亂她的劉海，蘇白迎伸手輕輕撥開擋在她眼前的碎發："要下雨了。"他的聲音帶著實驗室培養艙特有的那種平靜，"我們回公寓吧。"
    蘇芮突然挽住他的胳膊，人造肌肉的觸感比想象中更有彈性："走啦走啦！"她故意用歡快的語調掩飾心跳加速，"明天還要早起做細胞培養呢！"
    蘇白迎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建議保持三十厘米以上社交距離。”
    "安全個頭啊！"蘇芮突然整個人掛在他背上，像隻樹袋熊抱住桉樹，"你可是我參與創造出來的！抱著自己兒子怎麽了？
    “可是！”
    路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雨點開始零星落下。
    雨滴打在梧桐葉上的沙沙聲裏，蘇芮突然輕聲說："其實這樣抱著...還蠻安全的。"她的聲音輕得像片落葉，"比真人可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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