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
    一位赤裸的白發女生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藍色液體。
    她下意識地想要呼吸，卻嗆了一口培養液，劇烈的咳嗽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這是......哪裏？"她的聲音透過液體傳來，顯得沉悶而遙遠。
    培養艙的玻璃罩突然發出"嗤"的一聲，藍色液體迅速排空。
    赤裸的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艙門緩緩開啟，她踉蹌著跌了出來，膝蓋重重磕在金屬地板上。
    "好痛......"她揉著發紅的膝蓋，銀白色的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邊。
    四周一片昏暗，隻有幾盞應急燈發出微弱的藍光，照亮了地麵上蜿蜒的管線。遠處傳來液體滴落的回聲，每一聲都讓她的心髒緊縮一下。
    "哥哥......"她本能地呼喚著，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內回蕩，"哥哥你在哪？"
    沒有人回答。
    她抱緊雙臂，指尖觸到了脖頸處蝴蝶狀的紋路。那裏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
    "嗚......"她咬著嘴唇忍住眼淚，赤著腳向前走去。
    冰涼的地麵讓她想起小時候光腳踩在雪地上的感覺。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前方射來。
    她下意識抬手遮擋，透過指縫看到一扇自動門正在緩緩打開。
    門後站著一個金發男子，發絲間夾雜著詭異的綠色。
    他穿著白大褂，雙手插兜，正歪著頭打量她，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喲，赤蝶醒了？"他的聲音輕佻得像在逗弄寵物，"比預計早了......37分鍾。"
    赤蝶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上了冰冷的培養艙："你、你是誰？我哥哥呢？"
    阿波羅沒有回答，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鐮刀，金屬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藍光，刀柄上刻著複雜的紋路。
    "接住。"他隨手一拋。
    鐮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赤蝶手忙腳亂地接住，沉重的武器差點脫手。
    "這是......什麽意思？"她顫抖著問，雙手緊握鐮刀，指節發白。
    阿波羅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規則很簡單，小蝴蝶。"他指了指自己身後敞開的門，"打倒我，你就能出去找你親愛的"哥哥"。"
    赤蝶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在那扇門後的房間裏，整齊排列著數十個培養艙，每個艙體裏都漂浮著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
    "她們是......"赤蝶的聲音哽住了。
    "是你的姐妹們哦。"阿波羅愉快地說，"不過目前隻有你醒了。怎麽樣，要放棄嗎？"
    赤蝶的視線模糊了。淚水滾落臉頰，滴在鐮刀上發出輕微的"嗒"聲。
    "我......"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舉起鐮刀，"我要去找哥哥！"
    阿波羅的笑容擴大了："這才有意思。"
    他的話音剛落，赤蝶已經衝了過來。
    鐮刀帶著破空聲劈下，卻在距離他額頭幾厘米處硬生生停住——阿波羅隻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刀刃。
    "太慢了，小蝴蝶。"他惋惜地搖頭。
    赤蝶咬緊牙關，用力抽回鐮刀。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濺起幾點火星。
    她再次揮動武器，這次瞄準了阿波羅的腰部。
    阿波羅輕盈地後跳避開，白大褂下擺像翅膀般展開："生氣了？可惜憤怒隻會讓你破綻更多。"
    赤蝶的攻擊越來越淩亂。
    鐮刀在她手中仿佛有千鈞重，每一次揮舞都消耗大量體力。汗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金屬地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為什麽......"她喘著粗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阿波羅突然貼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氣味："因為我想看看，"他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我的作品究竟多優秀。"
    赤蝶猛地一個肘擊，卻被阿波羅輕易扣住手腕。
    他順勢一拉，她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鐮刀脫手飛出，滑到遠處。
    "不過...就這點本事？"阿波羅俯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看來陸沉淵的實驗還是需要改進的。"
    赤蝶艱難地撐起身子，突然看到不遠處牆上的應急按鈕。
    她瞳孔微縮，假裝體力不支再次倒下，實則悄悄向那邊挪動。
    阿波羅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圖，卻故意轉身走向鐮刀："讓我想想，該怎麽處置你呢？回爐重造？還是直接報廢？"
    就是現在！
    赤蝶猛地躍起，撲向應急按鈕。
    她的指尖剛碰到紅色按鈕，整個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所有培養艙的艙門同時彈開，藍色培養液如瀑布般傾瀉而出。
    "有意思。"阿波羅不慌不忙地轉身，"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
    赤蝶不知何時已經撿回了鐮刀，刀刃正抵在他的喉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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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臂在發抖，眼神卻異常堅定："告訴我......哥哥在哪裏。"
    阿波羅低頭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胸口的少女，突然笑了："你知道嗎？"他輕輕推開鐮刀，"你剛才的眼神......和之前的月霞簡直一模一樣。"
    赤蝶愣住了："月霞......是誰？"
    阿波羅沒有回答，而是打了個響指。實驗室的燈光全部亮起，照亮了牆上的巨大顯示屏。
    屏幕亮起，顯示出蘇白迎和月霞在校園裏的監控畫麵。
    "這就是你的"哥哥"，"阿波羅指著蘇白迎，"不過他現在有了新的妹妹。"
    赤蝶的鐮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踉蹌著後退兩步，嘴唇顫抖："不可能......哥哥怎麽會......"
    "接受現實吧，小蝴蝶。"阿波羅撿起鐮刀，輕輕放在她手中，"你隻是個替代品，連贗品都算不上。"
    赤蝶死死盯著屏幕裏月霞的笑臉，突然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脖頸處的紋路傳來。那疼痛一路蔓延到心髒，讓她幾乎窒息。
    "不過呢，"阿波羅的聲音突然變得蠱惑，"如果你願意配合我......"
    他俯下身，在赤蝶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赤蝶的眼睛逐漸睜大，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藍光。
    她緩緩握緊鐮刀，指節發出輕微的"哢嗒"聲。
    "我......明白了。"
    阿波羅滿意地直起身，拍了拍手："這才是我想要的小蝴蝶。"他轉身走向出口，"跟我來，該給你做個全麵檢查了。"
    赤蝶最後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蘇白迎，轉身跟上了阿波羅的腳步。
    她的影子在燈光下被拉得很長，像一隻真正破繭而出的蝴蝶。
    而在他們身後，數十個培養艙中的"赤蝶"們，依然安靜地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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