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灑進來，林菲抱著厚重的教材，慢吞吞地挪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今天特意選了一件領子更高的毛衣，把脖頸後的蝴蝶紋路遮得嚴嚴實實。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班裏女生們投來的好奇目光。
    "哇，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十四歲特招生？"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突然從旁邊探出頭來，眼睛亮得像兩顆小星星，"我是陳小雨！"
    林菲的手指微微收緊，差點把教材封麵捏出褶皺。
    她緩慢地抬起頭，露出一個標準的"乖學生"微笑："嗯，我叫林菲。"
    "天啊！真的是十四歲！"另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女生也湊了過來，激動地推了推鏡片，"我十四歲的時候還在為初中數學考試發愁呢！"
    "聽說你跳了六級？"第三個女生從後排擠過來，手裏還拿著半塊沒吃完的雞蛋灌餅，"你是不是那種每天隻睡四小時，其他時間都在刷題的天才啊？"
    林菲："......"
    不，我偶爾會睡四小時是因為脖頸後的蝴蝶紋路有時會在淩晨發作，疼得我睡不著。
    但她當然不能這麽說。
    "呃......"林菲眨了眨眼，努力回憶昨晚惡補的"普通女高中生行為指南"，"其實......我也玩手機遊戲的。"
    女生們瞬間炸開了鍋。
    "什麽？！天才少女也打遊戲？"
    "你玩什麽？《原神》？《王者》？"
    "該不會是《崩壞三》吧？"
    林菲："......"
    我玩的其實是阿波羅開發的《熵濁模擬器》，用來訓練控製體內能量暴走的。
    "呃......"她幹笑兩聲，"《羊了個羊》？"
    女生們集體沉默了三秒，然後爆發出更熱烈的驚歎。
    "天啊！連休閑遊戲都玩得這麽清新脫俗！"
    "這就是天才的格局嗎？"
    "林菲同學，你能不能教教我數學啊？我高數快掛了......"
    林菲被團團圍住，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裏突然被投喂的小熊貓。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上了課桌邊緣。
    就在這時，教室前門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同學們，上課了。"
    教授站在講台上，推了推眼鏡。女生們這才依依不舍地散開，臨走前還不忘給林菲塞小紙條——
    "中午一起吃飯啊！"
    "放學後去圖書館嗎？"
    "周末要不要來我家寫作業？我媽媽做的紅燒肉超好吃！"
    林菲僵硬地點頭，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人類社會的妖精，隨時可能露餡。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突然多出的一遝紙條，最上麵那張還用粉色熒光筆寫著：
    「林菲同學後援會」
    林菲："......"
    阿波羅要是知道這事，大概會笑到從實驗室的椅子上摔下來吧......
    她默默把紙條塞進書包最底層。
    下課鈴響起時，窗外的陽光已經變得刺眼。
    林菲慢吞吞地收拾著課本，餘光瞥見教室門口突然聚集了幾個男生。
    顧霄懶洋洋地靠在走廊欄杆上，白襯衫的袖口隨意卷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機，耳邊傳來小弟們壓低的笑聲。
    "霄哥，這屆新生質量不錯啊。"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擠眉弄眼，"第三排那個穿短裙的，腿真絕了。"
    顧霄敷衍地"嗯"了一聲，目光卻穿過敞開的教室門，落在角落裏那個嬌小的身影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暗紅色的發絲上跳躍，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那個小不點..."他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是初中部的走錯教室了？"
    黃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突然笑出聲："那是特招班的林菲，聽說才十四歲。"
    他壓低聲音，"霄哥，這種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看的..."
    顧霄沒說話。他看著林菲笨拙地把厚重的教材塞進書包，纖細的手腕幾乎要被書帶勒出紅痕。
    當她彎腰時，一縷紅發從耳後滑落，襯得脖頸處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有意思。"顧霄突然勾起嘴角，把手機扔給黃毛，"查查她的課表。"
    教室裏，林菲正被幾個女生圍著討論社團活動。
    她生硬地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揪著毛衣袖口。
    顧霄注意到她說話時會不自覺地抿一下嘴唇，像隻警惕的小動物。
    "林菲同學！"紮馬尾的女生突然提高音量，"下周的聯誼會你一定要來！"
    林菲明顯被嚇了一跳，肩膀微微縮起："聯、聯誼會？"
    "對啊！"圓臉女生興奮地拍手，"和我們學校的籃球社！聽說隊長超帥的！"
    顧霄輕笑一聲，整了整衣領走進教室。
    他的影子斜斜地投在林菲的課本上，嚇得她猛地抬頭。
    "同學。"顧霄俯身撐在她的課桌上，聲音刻意放柔，"能借支筆嗎？"
    林菲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往後仰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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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霄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味，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我...沒有多餘的..."
    顧霄的目光掃過她筆袋裏整齊排列的文具，突然伸手抽出一支鋼筆："這支就很不錯。"他故意讓指尖擦過她的手背，"用完還你。"
    林菲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毛衣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針孔痕跡。
    顧霄眯起眼睛，假裝沒看見。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馬尾女生突然插話，"怎麽沒見過你？"
    顧霄露出招牌式的溫柔笑容："建築係，顧霄。"他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林菲，"你們班的小天才很可愛。"
    林菲的指尖在課桌邊緣微微收緊，木質桌麵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她緩緩抬起眼簾，金色的瞳孔中泛著無機質般的冷光。
    "借筆？"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金屬質感，像是刀刃劃過冰麵，"這支鋼筆是限量款，市價三千八。"
    顧霄的笑容僵了一瞬，手指下意識鬆開了那支筆。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孩會突然展現出如此鋒利的一麵。
    教室裏突然安靜下來。
    紮馬尾的女生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圓臉女生手裏的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林菲慢條斯理地將鋼筆收回筆袋，動作精準得像在實驗室操作精密儀器。
    她的指尖在筆夾上輕輕一彈，發出清脆的金屬顫音。
    林菲緩緩站起身，身高隻到顧霄胸口，卻莫名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顧學長。"她微微偏頭，黑紅相間的頭發滑落肩頭，露出脖頸後若隱若現的蝴蝶紋路，“學長，我們還有事，還請恕我不能奉陪。”
    顧霄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他不動聲色地擋住林菲的去路，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這麽著急走？"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委屈，"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借我筆呢。"
    林菲的睫毛微微顫動，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她低頭整理書包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根本沒聽見顧霄的話。
    教室後門傳來幾聲竊笑。
    黃毛正舉著手機錄像，幾個小弟擠眉弄眼地等著看好戲。
    顧霄的後背滲出一層薄汗——他不能在這個小丫頭麵前栽跟頭。
    "林菲同學。"他突然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紙條，"這是你的吧？"
    粉色的便簽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愛心，寫著"林菲同學後援會"幾個字。
    顧霄故意將紙條舉高，讓陽光透過紙麵，映出背麵潦草的聯係方式。
    林菲的動作終於停滯了一秒。她抬起頭，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收縮成細線，像極了某種冷血動物。
    "還給我。"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周圍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
    顧霄卻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得寸進尺地晃了晃紙條："不如這樣，周末我請你去新開的主題餐廳？聽說那裏的甜品很不錯..."
    他的話音未落，林菲突然伸手。
    顧霄隻覺得手腕一涼，那張紙條已經回到了她手中。
    她的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我不吃甜食。"林菲將紙條撕成碎片，隨手撒進垃圾桶，"而且..."
    “你有點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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