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看都不看顧霄一眼，徑直從他身旁繞了過去。
    她的腳步很輕，幾乎沒發出聲音。
    顧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成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那改天再聊。"他微微側身，語氣依舊溫和，仿佛剛才的尷尬從未發生過。
    林菲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停一下。
    她的背影纖細而筆直，黑紅相間的發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顧霄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黃毛從後門探出頭，小聲喊："霄哥？"
    顧霄抬手示意他閉嘴，目光仍盯著林菲離去的方向。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
    "有意思。"他低聲自語，聲音裏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教室裏鴉雀無聲，幾個女生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出聲。
    圓臉女生小心翼翼地撿起掉在地上的筆記本，馬尾女生則假裝整理書包，眼睛卻一直偷瞄顧霄的表情。
    顧霄轉身走向後門，腳步比平時重了幾分。
    "霄哥，沒事吧？"黃毛湊上來，壓低聲音問。
    顧霄沒回答，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黃毛立刻噤聲，縮了縮脖子，“好歹高中追上了八個，在這裏也有六個，她居然無視你的魅力，簡直是有眼無珠...”
    黃毛的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霄哥！"一個甜膩的女聲響起，"我剛剛去你班找你了，你不在呢。"
    顧霄的現任女友踩著小白鞋小跑過來，栗色的卷發隨著動作輕輕彈跳。她穿著短裙，領口的扣子故意鬆開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
    "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她親昵地挽住顧霄的手臂，仰起臉撒嬌，"寶寶，我想你了，親親。"
    顧霄垂眼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沒有立刻動作，餘光卻瞥向林菲消失的走廊拐角，仿佛在期待什麽。
    "怎麽，這麽急不可耐？"顧霄懶洋洋地開口，手指挑起女友的下巴。
    女友嬌嗔地拍了他一下："討厭~"
    顧霄將女友拉到樓梯口角落，兄弟也識趣不跟過去。
    下一秒，顧霄突然俯身，重重吻了上去。
    他的手掌順著女友的腰線下滑，在裙擺邊緣曖昧地摩挲，指尖幾乎要探進布料裏。女友發出小小的嗚咽聲，卻沒有推開他。
    顧霄的吻帶著幾分刻意的粗暴，像是要把剛才在林菲那裏受的氣都發泄出來。
    當他終於鬆開時，女友的嘴唇已經微微發紅，眼裏泛著水光。
    "滿意了？"顧霄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得意。
    女友靠在他胸前，小聲嘟囔："你壞死了..."
    顧霄的目光卻再次飄向走廊。
    那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經過。
    他的笑意淡了幾分，摟著女友的手也無意識地收緊。
    "走吧。"他對黃毛說，聲音突然變得索然無味，"下午咱都沒課，去逛街吧。"
    一行人吵吵鬧鬧地離開，教室裏終於恢複了平靜。
    隻有垃圾桶裏那些被撕碎的紙條，還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三天後，203公寓——被阿波羅改造成了比較像實驗室的住所。
    林菲坐在全息投影台前，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屏幕上的數據流如水般滾動。
    她的脖頸後，那隻暗色的蝴蝶紋路在冷光下若隱若現，像是隨時會振翅飛走。
    "聽說你最近很受歡迎？"
    阿波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揶揄。
    他斜倚在門框邊，手裏把玩著一支金屬注射器，銀白的發絲在實驗室的藍光下泛著冷調的光澤。
    林菲的手指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你監視我？"
    "隻是例行檢查。"阿波羅輕笑，走到她身旁，將注射器放在桌上，"畢竟某個小不點最近總在繞遠路回宿舍，甚至不惜翻實驗樓後麵的圍牆。"
    林菲抿了抿唇，金色瞳孔微微收縮。
    他隨手調出監控畫麵，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林菲這幾天刻意避開主校道的路線——她像一隻謹慎的貓，總是貼著牆根走，甚至會在某些轉角突然停下，等特定的人影消失後才繼續前進。
    阿波羅的指尖點了點其中一段錄像。
    畫麵裏，顧霄正靠在教學樓前的樹下等人，而林菲在看到他的瞬間，立刻轉身改變了路線。
    "......"林菲的耳尖微微泛紅，"我隻是不想惹麻煩。"
    阿波羅忽然俯身，銀白的發絲垂落，幾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某種危險的愉悅，"人類雄性在求偶受挫時，通常會表現出兩種極端——要麽自認運氣不好，放棄追逐。要麽......"
    他的手指突然捏住林菲的下巴，強迫她看向屏幕。
    錄像正好播到顧霄發現灌木叢異動的瞬間。男生的眼神驟然銳利，嘴角卻勾起一抹令人不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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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惱羞成怒，會變得更加執著。"
    林菲猛地拍開阿波羅的手："他不是在求偶，隻是在玩征服遊戲。"她的聲音罕見地帶上幾分煩躁。
    阿波羅直起身，突然笑出聲："小蝴蝶，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窗外，暮色漸漸染紅天空，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要我處理掉他嗎？畢竟戀童可恥啊。"阿波羅突然問，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晚餐菜單，"還有，化學實驗室少幾支致幻劑很正常。"
    林菲搖頭，將注射器推進靜脈："不用。"冰藍色液體流入血管時，她脖頸後的蝴蝶紋路微微發光，"......不值得為這種事浪費資源。"
    阿波羅注視著她顫抖的睫毛，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個動作讓林菲瞬間僵住。
    "真遺憾。"他的聲音帶著虛偽的歎息，"本來還想看看人類雄性被熵濁侵蝕時，會不會像蟑螂一樣原地轉圈呢。"
    林菲終於抬頭瞪他："你隻是想收集數據。"
    "答對了。"阿波羅愉快地打了個響指，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成詭譎的紫色，"所以下次別躲了，正麵走過去。"
    他彎腰湊近林菲耳邊，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蝶紋："——然後讓我看看，你最近的成果如何？"
    ......
    顧霄靠在窗台邊，指間的煙已經燒到第三根。
    黃毛小跑過來，額頭沁著汗："霄哥，三樓女廁門口都蹲了，還是沒見著人。"
    "見鬼了。"顧霄碾滅煙頭，眉頭擰得死緊，"她教室在五樓，實驗室在附樓，食堂在東區——"他掰著手指數，"這三天她是怎麽做到完美避開所有監控死角的？"
    “要是找不到她的行蹤路線，我還怎麽偶遇她，怎麽拿下她？馬勒戈壁。”
    ...
    窗外，夕陽將雲層染成血色。
    顧霄的視線掃過樓下每一個出口，突然定格在文學樓側門的陰影處——
    一抹暗紅色發梢在轉角一閃而過。
    "操。"顧霄猛地直起身，"在那邊！"
    他幾乎是撞開幾個路過的學生衝下樓梯。黃毛在後麵喊了什麽，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文學樓後的窄巷常年不見陽光，潮濕的牆角生著青苔。
    林菲站在巷子中央，懷裏抱著幾本厚重的古籍，金色瞳孔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她看起來像是特意在等他。
    顧霄猛地刹住腳步，在巷口平複著急促的呼吸。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在白色校服領口洇開深色的痕跡。
    他抬手將散落的額發往後梳，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不能急...
    指節用力蹭過嘴角，把方才因奔跑而略顯猙獰的表情揉碎。
    再抬眼時，那雙桃花眼裏已經盛滿恰到好處的驚喜與溫柔。
    "好巧。"他邁著刻意放緩的步子走進巷子，校服外套隨著動作微微敞開，"原來你也走這條路？"。
    “...”
    "呃...上次在走廊..."他故意讓聲音低下去，帶著點懊惱的啞，"我朋友太吵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巷子深處的積水突然滴落，在林菲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終於轉過臉來，金色瞳孔裏映著顧霄刻意擺出的誠懇表情。
    "我是專門等你的。"她說。
    “等，我的？”，顧霄驚訝，他以為林菲會很難追上，沒想到這就反追了，嘴角抑製不住的笑容，讓藏在一旁的小弟都認為顧霄拿下了。
    “嗯不錯，我來和你談——”
    顧霄自以為是打斷了她的話，“好，我願意和你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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