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不是為了這件事。”
    顧霄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抱歉。"他往旁邊讓了半步，卻趁機又靠近了些，林菲很自然避開了些距離。
    林菲的聲音很輕，"再纏著我，"她微微偏頭，金色瞳孔在陰影裏收縮成細線，"我可要說你騷擾我了。"
    顧霄的指尖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兩人之間那道被陽光劃出的分界線——她站在光裏，而他站在陰影之中。
    "騷擾？"他忽然低笑出聲，喉結滾動著咽下某種苦澀的東西，"我隻是想交個朋友。"
    巷子盡頭傳來學生們的嬉鬧聲，但這裏安靜得能聽見螞蟻爬過牆縫的聲響。
    “真不明白，學校為什麽要招你過來。”
    “什麽？”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你！我給足了你麵子，給足了你機會，別給臉不要臉！”顧霄說完，身邊隱匿點三三兩兩鑽出來一些人包圍林菲。
    林菲的腳步剛轉向左側，兩個染著黃毛的男生立刻橫跨一步，肩膀幾乎撞上她的鼻尖。
    "讓開。"她的聲音很輕，像一片雪花落在刀刃上。
    右側的小弟嬉皮笑臉地張開雙臂："別急著走啊，陪霄哥聊會兒唄。"他袖口沾著油漬，隨著動作飄來一股廉價香煙的味道。
    顧霄的皮鞋碾過地上的煙蒂，發出細碎的聲響。
    林菲突然轉身往巷口衝去，卻被斜刺裏伸出的胳膊攔住——那人的手表磕在她鎖骨上，涼得刺骨。
    "你他媽——"
    顧霄的暴喝驚飛了牆頭的麻雀。
    他一把揪住林菲的衣領，布料在指縫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啦"聲。
    巷子深處的黴斑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橘紅，像幹涸的血跡。
    林菲的睫毛顫了顫，金色瞳孔倒映著顧霄扭曲的臉。
    顧霄自知不能再鬧下去，也不能就此便宜林菲。
    顧霄的手指攥得更緊，衣領的紐扣被他扯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另一隻手已經摸向口袋裏的手機。
    "既然你這麽不識抬舉，"他冷笑，聲音壓得極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菲的瞳孔驟然收縮，察覺到他的意圖，指尖微微繃緊，指縫間隱約閃過一道冷光。
    可就在她準備反擊的瞬間——
    "咻！"
    一聲悶響，顧霄的身體突然僵住，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擊中，膝蓋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緊接著，他身後的小弟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像是被抽走了脊髓，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全都癱軟在地上，麵色慘白，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巷口的光線微微扭曲，一道修長的身影緩步走近。
    “很棒啊小蝴蝶，能忍到現在很成功了～”
    阿波羅站在逆光處，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走吧。"他的聲音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這次隻是給他們的一次警告。"
    他微微偏頭，視線掃過地上蜷縮的幾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相信我，挨了水針，不會好受幾天的。"
    林菲收回指尖的鋒芒，輕輕整理了下被扯亂的衣領，因為扣子被扯下的緣故，鎖骨微微顯出，神色平靜地走向阿波羅。
    顧霄掙紮著抬頭，喉嚨裏擠出嘶啞的聲音："你……你們給我等著……"
    阿波羅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隻是抬手輕輕搭在林菲肩上，帶著她轉身離開。
    巷子裏隻剩下痛苦的呻吟聲，和幾縷飄散的陽光。
    顧霄的報複來得又快又狠。
    盡管學校的官方聲明已經澄清事實，盡管警方駁回了他的所有指控，但他就像一條被逼到牆角的瘋狗，齜著牙，流著涎，拚了命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他不再走正規渠道，而是徹底撕破臉皮，在網絡上掀起了一場針對林菲的輿論風暴。
    “震驚！某高校女生勾結校外勢力毆打同學，受害者至今不敢返校！”
    深夜，一則標題聳動的視頻突然在各大社交平台瘋傳。
    畫麵裏，顧霄和他的小弟們躺在病床上，手臂打著石膏，臉上貼著紗布，一副淒慘無比的模樣。
    鏡頭刻意拉近，拍下他們淤青的眼角和顫抖的嘴唇，再配上悲情的背景音樂，活脫脫一副受害者控訴的架勢。
    顯然這些是化妝畫的。
    “我們隻是普通學生，根本不敢反抗……”顧霄對著鏡頭哽咽，聲音沙啞，“她帶人來打我們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攔……”
    視頻剪輯得極具煽動性，刻意模糊了前因後果，隻突出“林菲帶人施暴”的部分。
    更陰險的是，顧霄還花錢雇了幾個“目擊者”，在評論區信誓旦旦地作偽證。
    “我親眼看到的！那個金發男人下手特別狠！”
    “林菲平時就挺社會的，聽說她在校外混得很開……”
    謠言像野火一樣蔓延，很快，林菲的假個人信息被人肉出來，她的照片被惡意p圖，配上不堪入目的文字，在各個聊天群裏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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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會上，顧霄帶著一幫人衝進學生會辦公室，把偽造的“聯名信”拍在桌上。他的眼睛布滿血絲，嘴角卻帶著扭曲的快意。
    “必須讓林菲退學！”
    學生會主席皺眉：“學校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件事——”
    “調查？”顧霄冷笑，“誰不知道學校怕得罪‘彼岸花’？你們不敢處理，我們就鬧到教育局！”
    他早就盤算好了——就算最終傷情鑒定被駁回，就算警方不立案，他也要把林菲的名聲搞臭。
    一個女生，被貼上“太妹”“混混”的標簽，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警方的傳喚來得很快。
    “阿波羅先生，有人指控您涉嫌故意傷害，請您配合調查。”
    審訊室裏，兩名警官態度謹慎。
    他們清楚眼前男人的身份——"蝕日"的首席科學家，彼岸花的實際掌控者之一。
    這種人，根本不是普通案件能撼動的。
    阿波羅交疊著雙腿，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金色的瞳孔裏帶著幾分玩味。
    “指控我？”他輕笑，“證據呢？”
    警官硬著頭皮遞上顧霄提供的“證據”——那段精心剪輯的視頻。
    阿波羅掃了一眼，忽然笑了。
    “有意思。”他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你們確定，要為了一個蠢貨的鬧劇，來浪費我的時間？”
    他的語氣很輕，卻讓兩名警官後背一涼。
    ...
    “彼岸花的領袖又怎樣？還不是過幾年就換一個！”
    顧霄喝得醉醺醺的，在ktv包廂裏大聲嚷嚷。
    他的跟班們附和著，一群人沉浸在“正義鬥士”的自我感動中。
    “他以為他是老幾？敢隨便欺負人？”顧霄狠狠砸了酒瓶，“我偏要讓他知道，普通人也不是好惹的！”
    他根本不懂“蝕日”意味著什麽，也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怎樣的存在。
    真相反轉——三天後，顧霄的“完美計劃”徹底崩盤。
    先是醫院出麵澄清——顧霄等人的“重傷”全是偽造，所謂的傷情鑒定是花錢買的假證明。
    接著，完整的監控錄像被公開，清晰地顯示是顧霄先帶人圍堵林菲，甚至試圖撕扯她的衣服。
    更致命的是，警方收到了匿名提供的錄音——顧霄密謀陷害林菲的全部對話，甚至包括他賄賂“目擊者”的轉賬記錄。
    公告欄貼出最終處理結果的那天，顧霄站在人群外圍，臉色慘白。
    “顧霄等人偽造證據、散布謠言，情節嚴重，予以開除學籍處分，並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他的手機瘋狂震動，無數條消息湧進來——曾經跟著他鬧事的小弟們，此刻全在急著撇清關係。
    “霄哥，這事真不能怪我……”
    “都是你逼我們作偽證的！”
    顧霄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發白。
    他猛地抬頭，正好對上林菲的目光。
    她站在不遠處，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像是一把無聲的刀，精準地刺進他的心髒。
    “現在，輪到你了。”她輕聲說。
    ...
    顧霄退學的那天，天空陰沉沉的。
    他拖著行李箱，狼狽地走出校門，回頭看了一眼曾經風光無限的校園，忽然打了個寒顫。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著。
    車窗半降，露出阿波羅似笑非笑的側臉，顧霄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存在。
    可惜，太遲了。
    阿波羅打開車門，抬起膝蓋，腳掌緊實貼在顧霄的天靈蓋上，狠狠往下踩，“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完成我給予你的任務，我便會撤掉對你的控訴，讓你恢複學籍，好生自在。”
    “好.......好.......隻要能夠回到以前，我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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