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台上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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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薩的腳步突然僵在原地。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金紫色紋路在脖頸處突然暴起,像無數毒蛇撕破皮膚。
"你...還在?"他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手指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腦海中響起黏膩的低語:我們是一體的...親愛的蘇白迎...
梅州城的廢墟在夕陽下扭曲變形。
那些熟悉的街道突然爬滿黑色血管狀物質,遠處圖書館的殘骸竟滲出汩汩鮮血。
林瑞薩踉蹌著扶住半堵磚牆,掌心立刻傳來被腐蝕的劇痛——牆磚正在他手下融化。
"滾出去!"他怒吼著捶打太陽穴。
記憶突然閃回至最黑暗的片段:熵濁實驗室裏,十二歲的月霞被綁在手術台上,那些穿防護服的人正往她脊椎注射黑霧狀物質。
小月霞的瞳孔已經變成豎瞳,卻還在對他微笑:"哥哥別怕..."
"不!這不是真的記憶!"
林瑞薩跪倒在地,指甲在地麵抓出五道焦痕。
他分明記得月霞從未進過實驗室,但這段畫麵真實得令人窒息。
「這是你忘記的部分...」熵濁的聲音突然分裂成上百個聲線,有林凱的冷笑,有蘇芮的啜泣,甚至混雜著月霞的尖叫,「我們幫你記起來了...」
城市廢墟開始蠕動。
混凝土碎塊像活物般聚合成巨大手掌,朝他緩緩壓來。
在扭曲的視野裏,他忽然瞥見兒童公園的殘骸。
那座鏽蝕的秋千正在無風自動,鏈條發出記憶中的"吱呀"聲。
所有幻象突然靜止。
他喘著粗氣踉蹌奔向秋千,在底部摸到歪歪扭扭的刻痕:"rs?yx"。
真實的記憶如冷水澆下。
這是他在六七年前刻的,當時月霞抱怨刻得醜,給字母畫上了小花邊。
"月霞..."真實的記憶形成錨點,林瑞薩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
他忽然意識到熵濁正在利用記憶汙染來混淆真假——那些最痛苦的畫麵都摻雜著謊言。
銀藍光芒在他胸口凝聚成漩渦,將金紫色物質一點點逼退。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聲響,城市幻象剝落後露出真實的廢墟。
夕陽還是那個夕陽,隻是更加殘破。
「你殺不死我們...」熵濁的聲音開始模糊,「我們早就是你靈魂的...」
"閉嘴!"
…
林瑞薩仰麵倒在酒店略顯陳舊的床墊上,天花板裂縫間滲出的月光像破碎的蜘蛛網。
他攤開手掌,看著那些在幻境中被玻璃割破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但疼痛依舊鮮明。
「迷路的感覺如何?」熵濁的聲音在他耳畔低語,像無數細小的蟲足爬過耳膜。「連方向都分不清,還怎麽回家?」
他閉上眼,不去理會那黏膩的嘲諷。
可越是安靜,記憶越是洶湧。
「她真的還認得你嗎?」熵濁的聲音忽然變得柔軟,近乎憐憫。「你現在的樣子,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了吧?」
林瑞薩猛地睜開眼,脖頸處的金紫色紋路又隱隱發燙。他翻身坐起,走到窗前。
夜色已深,廢墟城市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陌生。
他本該記得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飛來的,可記憶像是被攪渾的水,無論如何也沉澱不出清晰的答案。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拳砸在窗框上。
「承認吧,你回不去了。」熵濁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愉悅。「不如接受我們,至少……你不會再孤獨。」
林瑞薩厭煩地皺了皺眉,脖頸處的金紫色紋路隨著熵濁的低語微微發燙。
他索性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窗玻璃上,任由夜風拂過發梢,試圖用外界真實的觸感來驅散腦海中黏膩的聲音。
遠處的廢墟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銀輝,斷裂的鋼筋像荊棘般刺向夜空。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座傾斜的通訊塔頂端——有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鏽蝕的鋼架邊緣,衣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形搖搖欲墜。
"見鬼..."林瑞薩的指尖無意識摳進窗台裂縫。
通訊塔距離酒店至少兩公裏,但強化後的視力讓他清晰看見那人顫抖的肩膀,以及被風吹散的、帶著哭腔的喃喃自語。
熵濁的嗤笑在腦內炸開:「又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可憐蟲——和你多像啊。」
他猛地推開窗戶,夜風灌進來時帶著鐵鏽和焦土的味道。
身體比思維更快行動——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翻出窗外,足尖在建築殘骸間借力飛躍。
金紫色紋路在皮下瘋狂遊走,像在抗議他調動能量救人而非破壞。
通訊塔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那人似乎聽見了破空聲,驚恐地回頭時差點失足滑落。
林瑞薩在最後一躍中看清了對方:是個十七八歲的黑發藍瞳少年,左臉布滿可怖的燙傷疤痕,懷裏緊緊摟著個髒兮兮的熊貓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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