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的夜晚漫長而寒冷，維星科研站的走廊裏隻剩下應急燈微弱的光芒。
    李誌告別瑞薩後，獨自走向實驗室，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
    他需要檢查那些被破壞的抑製劑樣本——瑞薩血液中的異常能量波動讓常規抑製劑幾乎失效。
    實驗室的門虛掩著，裏麵透出柔和的藍光。
    李誌推門而入，發現克洛伊正俯身在光譜分析儀前，黑色馬尾辮垂在一邊，露出白皙的後頸。
    “還沒休息？”李誌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克洛伊猛地抬頭，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你嚇死我了！”
    她拍了拍胸口，“莫雨博士讓我重新分析這些樣本，說瑞薩的血液裏有異常能量讀數。”
    李誌走近，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花香——那是克洛伊洗發水的味道。
    他假裝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我正好也要檢查抑製劑配方。”
    兩人肩並肩站在實驗台前，手臂偶爾相觸又迅速分開。
    極光透過實驗室的天窗灑落，將克洛伊的側臉映得如同冰雕般剔透。
    “那個…”克洛伊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你和瑞薩認識很久了？”
    李誌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大學室友。七年沒見了。”
    他側頭看向克洛伊，“沒想到再見麵時，他變成了‘序者’。”
    克洛伊咬了咬下唇：“我爸爸的研究筆記裏提到過‘序者’，說他們是基因突變產生能夠適應熵濁的超人類。”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我從沒想過會親眼見到…”
    李誌注意到克洛伊握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他下意識伸手想安慰她，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三年來，他們之間總是這樣——靠近又遠離，像兩極的磁石，既相吸又相斥。
    “小心！”李誌突然大喊，一把拉過克洛伊。
    一個裝著粉色液體的試管從架子上滾落，在地麵碎裂，騰起一陣淡淡的霧氣。
    克洛伊被拽得踉蹌，整個人撞進李誌懷裏。
    她的臉頰緊貼著他的胸膛，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
    “那是什麽？”克洛伊的聲音悶在李誌的白大褂裏。
    李誌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是x37樣本…一種實驗性催情氣體…”
    他的聲音開始發顫，“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
    但已經晚了。
    粉色的霧氣在實驗室裏彌漫開來，帶著甜膩的香氣。
    克洛伊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雙腿發軟。
    李誌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卻也在微微發抖。
    “呼吸…盡量少呼吸…”李誌的聲音變得沙啞，他拉著克洛伊向門口移動，卻發現自動門鎖死了——安全協議啟動，防止氣體泄漏到其他區域。
    克洛伊的視野開始模糊，實驗室的燈光變成了五彩斑斕的色塊。
    她感到異常的熱，從內而外，像有火在血管裏燃燒。
    李誌的臉在她眼前放大，他的金絲眼鏡不知何時已經滑到鼻尖，露出那雙總是藏著笑意的眼睛。
    “李誌…”克洛伊無意識地呼喚他的名字，手指抓住他的衣領，“我…”
    李誌的理智正在崩塌。
    他能感覺到克洛伊身體的溫度，聞到她發間的香氣，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張開，泛著水光。
    三年來的克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可笑。
    “克洛伊…”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我們被影響了…這是藥物作用…”
    克洛伊仰頭看他，琥珀色的眼睛裏蒙著一層水霧：“我知道…”
    她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但我不想停下來…”
    這句話擊碎了李誌最後的防線。
    他低頭吻住克洛伊，動作卻輕柔得不可思議，仿佛對待易碎的玻璃藝術品。
    克洛伊回應著這個吻，生澀卻熱烈，她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
    極光在天窗外變幻，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交織在一起。
    李誌的手穿過克洛伊的黑發，解開她的馬尾辮，發絲如瀑布般散落。
    他的吻從她的唇移到耳垂，再到脖頸，每一寸觸碰都小心翼翼。
    “可以嗎？”李誌突然停下，聲音裏帶著克製。
    克洛伊點點頭，臉頰緋紅。
    李誌用吻封住了她的話：“我會很溫柔。”
    他抱起克洛伊，走向實驗室角落的長沙發，“如果你說停，我們就停。”
    接下來的記憶對克洛伊來說如同夢境。
    兩者交織。
    他的金絲眼鏡早已不知去向，青發被汗水打濕，平日裏總是帶著調侃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滿了克洛伊從未見過的深情。
    當一切結束時，克洛伊蜷縮在李誌懷裏，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心跳。
    實驗室的通風係統終於清除了所有氣體，但兩人之間的溫度似乎並未降低。
    “後悔嗎？”李誌輕聲問，手指纏繞著克洛伊的一縷黑發。
    克洛伊搖搖頭，卻不敢抬頭看他：“你呢？”
    李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吻了吻她的發頂：“我怎麽可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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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讓克洛伊的心髒漏跳一拍。
    她抬頭，對上李誌的目光，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從未敢期待的答案。
    清晨的陽光透過天窗照進實驗室時，克洛伊猛地驚醒。
    她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李誌懷裏，而李誌還在熟睡，手臂環著她的腰。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克洛伊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挪開李誌的手，慌亂地整理衣服和頭發。
    當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李誌沙啞的聲音：
    “就這麽走了？”
    克洛伊僵在原地，不敢回頭：“我…我得去準備早會…”
    李誌坐起身，白大褂皺巴巴的，頭發亂得像鳥窩：“克洛伊，看著我。”
    克洛伊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他，卻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李誌歎了口氣，走到她麵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我們得談談昨晚…”
    “沒什麽好談的！”克洛伊突然提高音量，“就是…就是藥物作用！我們都失控了！”
    她的聲音在發抖，“就當沒發生過！”
    李誌的眼神暗了下來：“你真的這麽想？”
    克洛伊咬住下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然呢？劍橋高材生和笨手笨腳的助理研究員？別開玩笑了！”
    她推開李誌，奪門而出。
    李誌站在原地，看著克洛伊逃跑的背影，拳頭慢慢握緊又鬆開。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已經裂了一道縫。
    “笨蛋…”他自言自語，“明明喜歡了三年…”
    克洛伊衝進洗手間，用冷水拍打自己發燙的臉頰。
    鏡子裏的女孩眼睛紅腫，脖子上還有明顯的吻痕。
    她捂住嘴，無聲地哭泣。
    “克洛伊？”莫雨博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在裏麵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克洛伊迅速整理好情緒，打開門：“博士，早…”
    莫雨博士銳利的目光掃過克洛伊的脖子和紅腫的眼睛，但什麽也沒說：“跟我來會議室。關於你父親的研究，有些事情你該知道了。”
    會議室裏，莫雨博士調出一組加密文件：“你父親艾森伯格博士不僅是‘序者’研究的先驅，他本人也是一位‘序者’。”
    克洛伊瞪大眼睛：“什麽？這不可能！爸爸他…他隻是個理論物理學家！”
    莫雨博士搖搖頭：“他隱藏得很好。但七年前梅州事故後，他的能力開始不穩定。”
    她停頓了一下，“這也是為什麽他把研究筆記留給你後選擇消失。”
    克洛伊的世界仿佛在旋轉：“那…那我…”
    莫雨博士的表情變得柔和：“基因檢測顯示，你有70的概率能繼承了這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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