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小試牛刀財源滾,聯誼舞會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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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奧娜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
    僅僅三天後,一台嶄新的、在1978年的中國堪稱神器的“電傳打字機”,就被兩個穿著藍色工裝的師傅,小心翼翼地抬進了四合院。
    這玩意兒嗡嗡作響,能通過電話線把文字即時發送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對於葉凡來說,這是他連接世界的第一根神經。
    “葉先生,這是我托了關係,從羊城海關特批弄過來的。”菲奧娜的聲音從長途電話裏傳來,帶著電流的嘶嘶聲,卻掩不住那份興奮,“你那份報告的英文摘要,我已經通過這台機器,發給了我在西德的商業夥伴。對方的回應,非常……震驚。他們說,如果報告內容屬實,這不僅是一份技術評估,更是一份足以影響整個歐洲重工格局的戰略情報。克虜伯集團總部,已經注意到了這件事。”
    “很好。”葉凡對此並不意外。
    “另外,按照約定,這是第一筆活動經費。”菲奧娜繼續說道,“十萬美元,已經換成港幣,存入了您指定的賬戶。葉先生,我感覺我們正在撬動一個龐然大物。”
    “不是我們,是你。”葉凡淡淡地糾正道,“我隻是一個提供扳手的中國工程師。”
    電話那頭,菲奧娜愣了半晌,隨即發出一聲輕笑。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明明手握雷霆,卻說自己隻是個遞扳手的。
    掛斷電話,柳如霜像隻好奇的貓,圍著那台電傳打字機轉來轉去。“姐夫,這鐵疙瘩是幹嘛的?剛才嗚嗚嗚叫,還會自己吐紙條,好神奇!”
    “這叫‘順風耳’。”葉凡隨口胡謅,“以後咱們有什麽事,想讓大洋彼岸的人知道,對著它喊一嗓子就行。”
    “真的?!”柳如霜瞪大了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葉凡,又滿是敬畏地摸了摸那冰冷的機器外殼。
    一旁的柳如雪忍俊不禁,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那眼神裏,卻滿是笑意。
    有了錢,西郊研究所的改造工程更是如虎添翼。
    柳如雪幾乎是以工地為家,她紮著馬尾,戴著安全帽,拿著圖紙跟施工隊長老王比比劃劃的樣子,又專業又颯爽,讓那些看她年輕,本有些輕視的老工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她將原本破敗的幾棟小樓,規劃成了功能分明的實驗區、生產區、辦公區和生活區。
    甚至還別出心裁地設計了一個小小的托兒所和子弟食堂,讓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咱們這兒就這麽幾個人,你蓋托兒所幹嘛?”施工隊長老王撓著頭不解。
    柳如雪扶了扶頭上的安全帽,認真地說:“現在人少,不代表以後人少。一個地方想要留住人,就得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葉凡說,他要讓所有為‘創世紀’工作的人,都能過上最有尊嚴的日子。”
    老王看著這個年輕的女設計師,再想想自己廠裏那擁擠不堪的宿舍和永遠排大隊的食堂,心裏忽然有些羨慕。
    另一邊,孫衛東和林濤也沒閑著。
    孫衛東簡直是個天生的機械大師,那些從科學院倉庫裏拖出來的,積滿了灰塵的破銅爛鐵,在他手裏就像是活了過來。
    他帶著幾個從江城跟過來的老鄉,敲敲打打,焊花四濺,硬是把那條簡陋的實驗生產線,打磨得像模像樣。
    林濤則負責數據記錄和流程優化,他將葉凡給的工藝流程圖,細化成了上百個步驟,每個步驟都標注了詳細的參數和注意事項。
    兩個年輕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配合得天衣無縫。
    葉凡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十分滿意。
    他要做的,就是為這些天才們,搭建一個能讓他們盡情施展才華的舞台,然後掃清一切障礙。
    這天下午,他接了姐妹倆回家,柳如霜在自行車後座上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姐夫、姐夫!今晚就是聯誼舞會了!我們導員特地找我談話,讓我一定要代表咱們係,好好表現,展現新時代大學生的精神風貌!”她晃著兩條大辮子,語氣裏滿是藏不住的驕傲和期待。
    “都有哪些人參加?”葉凡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就是一個西德的青年文化交流訪問團啦!聽說裏麵還有企業家和工程師呢。”柳如霜一臉向往,“能跟外國人直接交流,多好的機會啊!”
    葉凡心裏微微一動,點了點頭:“行,想去就去吧。晚上我送你,正好去你們學校圖書館查點資料。”
    柳如雪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丈夫。
    她總覺得,妹妹這樣張揚的性子,容易招惹是非。
    葉凡握了握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有些跟頭,必須要讓她自己摔一次,才知道疼。
    當然,他會在旁邊看著,不讓她摔得太重。
    入夜,華燈初上。
    清華大學的大禮堂裏,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舒緩的華爾茲舞曲在禮堂上空回響,穿著幹淨整潔的大學生們,和一群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德國青年們,正有些拘謹又好奇地相互打量著。
    柳如霜無疑是全場的焦點。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一件姐姐柳如雪為她改過的新襯衫,領口和袖口都繡著精致的碎花,配上一條藍色的確良長裙,更襯得她身姿窈窕,青春逼人。
    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齒,此刻略施薄粉,在那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蘭,清麗脫俗,吸引了在場所有男性的目光。
    “霜霜,你今天可真漂亮!”同寢室的女孩們圍著她,滿眼都是羨慕。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德國青年,端著兩杯橘子汽水走了過來,用一口有些生硬的中文說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叫漢斯。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柳如霜大方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滑入舞池,她靈動優雅的舞姿,立刻引來了一片讚歎。
    然而,在禮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舞池中央的柳如霜。
    “媽的,這鄉下來的丫頭片子,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一個穿著軍綠色“將校呢”外套,流裏流氣的青年,對身邊幾個人低聲罵道。
    他叫趙軍,是高朗最忠實的跟屁蟲之一。
    高朗被關了禁閉,他們這群人也跟著失了勢,心裏正憋著一股邪火。
    “就是,要不是她,朗哥能被老爺子打斷腿關起來?”另一個瘦高個附和道,“今天可算逮著機會了,必須得給她點顏色看看!也算是給朗哥出出氣!”
    幾個人交換了一個陰狠的眼神,端著酒杯,不懷好意地朝著舞池中央走去。
    此時,葉凡正坐在禮堂最後一排的陰影裏,手裏拿著一本《晶體管電路》,目光卻沒有在書上。
    他像一頭蟄伏在暗處的獵豹,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看到趙軍幾個人圍了上去,故意在柳如霜和那個叫漢斯的德國人身邊擠來擠去。
    一曲舞罷,柳如霜禮貌地想退開,趙軍卻一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妹妹,跟洋鬼子跳有什麽意思?”趙軍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眼神輕佻地在柳如霜身上掃來掃去,“來,陪哥哥們跳一個?”
    柳如霜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這幾個明顯來者不善的人。
    “對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呦,還挺倔啊?”趙軍怪笑一聲,伸手就去抓柳如霜的胳膊,“別給臉不要臉!今天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你們幹什麽!”那個叫漢斯的德國青年站了出來,擋在柳如霜身前,用蹩腳的中文嗬斥道,“你們這樣,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滾你媽的洋鬼子!這裏是中國,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趙軍身邊那個瘦高個一把將漢斯推開,漢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手裏的汽水灑了一地。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周圍的學生們都嚇得不敢作聲,幾個學校的領導和老師想上來勸解,卻被趙軍幾人凶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他們都認得,這幾個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紈絝,沒人敢惹。
    柳如霜被這陣仗嚇得渾身發抖,眼圈都紅了。
    趙軍看著她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心中的邪火燒得更旺了。
    他端起一杯紅酒,故意做出一個踉蹌的動作,將滿滿一杯酒,全都潑在了柳如霜那件白色的新襯衫上。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手滑了!”趙軍假惺惺地道歉,眼神裏卻全是得意的獰笑。
    鮮紅的酒液在白襯衫上暈開,像一朵醜陋的疤。
    柳如霜“哇”的一聲,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個被當眾羞辱,無助哭泣的女孩身上。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禮堂的最後方,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給你三秒鍾,給她道歉。然後,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