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塵埃落定高樓塌,撥雲見日鳳凰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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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振雲被帶走的那一刻,他那不可一世的精氣神,仿佛被瞬間抽幹,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他那雙曾經在商海中攪動風雲,充滿了算計與狠厲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他不是輸給了葉凡的計謀。
    他是輸給了自己的歹毒。
    他輸給了自己早已喪失的人心。
    辦公室裏,高健癱坐在地,麵如土色,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高家的天,塌了。
    消息,比瘟疫傳播得還要快。
    高氏實業涉嫌多起重大刑事案件,董事長高振雲被捕!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京城的商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高氏的股票,應聲而跌,不,那不是跌,那是斷崖式的崩塌。
    開盤不到十分鍾,便直接被砸到了熔斷。
    無數的股民,在交易所裏,哭天搶地。
    各大銀行的催貸電話,打爆了高氏總部的所有線路。
    曾經門庭若市,求著與高家合作的夥伴們,此刻,紛紛調轉槍頭,以最快的速度,與高家撇清關係,甚至,落井下石,生怕被這艘正在沉沒的巨輪,給拖下水。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商業帝國的崩塌,往往,隻在一瞬之間。
    高振雲用一生建立起來的基業,在他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便已注定,灰飛煙滅。
    ……
    與高家的愁雲慘淡,哀鴻遍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靜心齋裏,那份撥雲見日後的溫暖與寧靜。
    當葉凡帶著趙念和小石頭,回到那座熟悉的四合院時。
    整個院子的人,都迎了出來。
    蘇文清、張瞎子、錢瘸子,三位老師傅,站在最前麵。
    他們的身後,是秦武、李麻子,以及那十幾個,剛剛入門的年輕繡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念和小石頭的身上。
    他們的眼神裏,沒有責備,沒有鄙夷,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關切。
    趙念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犯下如此大錯之後,還能得到這樣的原諒和接納。
    她的目光,穿過人群,望向了那間,她再熟悉不過的工坊。
    工坊的門,開了。
    趙酒鬼,不,是趙德芳,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換上了一身幹淨的青布長衫,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
    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昨日的頹敗與絕望,早已蕩然無存。
    他的腰杆,挺得筆直,如同一杆飽飲風霜,卻傲骨錚錚的標槍。
    他的手裏,握著那把,光華內斂,鋒芒暗藏的劈線刀。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目光,落在了趙念的身上,落在了那個他血脈相連的,外孫身上。
    四目相對。
    沒有言語。
    趙念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
    她拉著小石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次的下跪,不是因為恐懼,不是因為威脅。
    而是源自血脈深處,最沉痛的懺悔。
    “爹!”
    她重重地,將頭,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女兒不孝!”
    “女兒對不起您!”
    “女兒給您,給靜心齋的各位叔伯,蒙羞了!”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
    小石頭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抱著趙念的胳膊,跟著一起,放聲大哭。
    趙德芳的身體,微微一顫。
    他看著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兒,看著那個因為恐懼和委屈而渾身發抖的外孫。
    他眼中的那抹如山嶽般沉穩的殺氣,漸漸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化不開的,深沉的父愛與憐惜。
    他走上前,沒有去扶她。
    而是蹲下身,伸出那雙粗糙,卻無比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擦去了女兒臉上的淚水。
    “傻孩子。”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溫柔得,足以撫平一切傷痕。
    “起來吧。”
    “爹,不怪你。”
    “爹知道,你比爹,更苦。”
    他將女兒和外孫,緊緊地,擁入懷中。
    這個遲到了三十年的擁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三十年的顛沛流離,三十年的骨肉分離,三十年的陰差陽錯。
    所有的苦難與煎熬,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得到了最終的,釋放與和解。
    遠處的屋簷下,葉凡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高振雲這條毒蛇,雖然陰險。
    但他終究,算錯了一樣東西。
    那就是,人心。
    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曆經磨難,依舊向善的本性。
    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力量。
    當晚,靜心齋大排筵宴。
    這是自“雪”字號成立以來,最熱鬧,也最齊心的一場酒。
    楚雲飛拿出了他壓箱底的本事,做了一桌子,堪比國宴的菜肴。
    酒席上,趙德芳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抱著外孫,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他仿佛要把這三十年缺失的時光,都在這一夜,補回來。
    趙念也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負擔,給父親夾菜,給幾位叔伯敬酒,臉上,是雨過天晴後的輕鬆與真誠。
    葉凡當眾宣布。
    “從今天起,趙念姐,就是我們‘雪’字號繡坊學校的後勤總管。”
    “小石頭,以後就在我們繡坊裏長大,他的學費、生活費,我們‘雪’字號,全包了!”
    他又看向趙念,語氣變得柔和。
    “至於王大勇,我已經托關係,把他送去了西北的農場,勞動改造。”
    “什麽時候,他能真正地,改過自新,什麽時候,再讓他回來見你們母子。”
    “我這麽安排,你……沒意見吧?”
    趙念站起身,對著葉凡,深深一鞠躬。
    “葉先生,您……您就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這輩子,我趙念,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葉凡笑著扶起她。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舉起酒杯,看向在座的每一個人,聲音,洪亮而有力。
    “高振雲倒了,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他不過是,我們前進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們的目標,是讓‘雪’字號,成為全世界,都必須仰望的,真正的,奢侈品殿堂!”
    “為了這個目標,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
    “幹杯!”
    “幹杯!”
    所有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酒杯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酒過三巡,眾人漸漸散去。
    葉凡獨自一人,走進了趙德芳的工坊。
    老人沒有去休息。
    他正坐在燈下,戴著老花鏡,手裏握著那把劈線刀,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麵前那張全新的繡稿。
    浴火鳳凰圖。
    那鳳凰的眼神,高傲,淩厲,充滿了不屈的生命力。
    仿佛下一刻,就要掙脫畫紙的束縛,衝上九霄,引吭高歌。
    “趙師傅。”葉凡輕聲開口。
    趙德芳抬起頭,看到是葉凡,笑了笑。
    “葉先生,您看這幅圖。”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鳳凰那華麗的尾羽。
    “柳小姐這畫,畫得好啊。”
    “畫活了。”
    “它身上的這股勁兒,跟我現在心裏的這股勁兒,一模一樣。”
    他的眼中,燃燒著一團,前所未有,明亮而熾熱的火焰。
    “三十年,我這雙手,鏽了。”
    “是您,把它給擦亮了。”
    “高振雲,想把它給廢了。”
    “是他,讓我明白,這雙手,對我,對這門手藝,到底有多重要。”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葉凡,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葉先生,您放心。”
    “從明天起,我趙德芳,就把命,交還給這方繡台。”
    “這隻鳳凰,我一定要讓它,在我的手裏,活過來!”
    “我要讓全世界都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中國手藝!”
    “什麽,才是真正的,鳳凰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