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機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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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背抵著冰涼的牆,能清楚摸到牆皮剝落的碎屑紮進衣服裏。
左邊的牆又擠近半寸,蘇悅的鞋尖已經蹭到牆灰,她攥著那根坑窪的鐵棍,指節白得像要裂開。
劉保安捂著肩膀的手還在滲血,暗紅的血滴在地上連成線,他喘得像破風箱,每吸一口氣都帶著嘶啦的雜音——怕是傷到肺了。
林宇蹲在地上撿最後半塊磚,指甲縫裏全是牆灰,我看見他手背在抖,可那半塊磚卻攥得死緊。
"郭晨!"湛瑤的聲音突然刺穿噪聲。
我轉頭時,黑皮書的封皮"啪"地彈開,第一頁上的血字刺得人眼睛生疼:獻祭將成。
牆的擠壓聲像無數隻手在揉碎骨頭,黑影們的尖嘯刮著耳膜,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舊圖書館看到的那本《校史紀要》——1976年,六個學生在天文社暗室失蹤;1998年,五個新生在大掃除時擠進了牆縫。
原來不是失蹤,是被當獵物圈在這裏,等這麵吃人的牆把人擠成肉餅,給那本書當祭品。
"書!"湛瑤拽著我胳膊,她的指尖冷得像冰,"之前在西牆看到的符號,和書脊上的紋路一樣!
這些黑影的力氣是書給的,砸了它——"
牆又悶響一聲,蘇悅踉蹌著撞過來,鐵棍"當啷"掉在地上。
我瞥見她褲腿撕開道口子,小腿上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林宇突然把半塊磚塞給我,他的掌心全是汗:"晨子,你衝過去!
我...我給你砸路!"
劉保安扯下衣角纏住肩膀,血立刻洇透了布:"小郭,我給你擋著!"他抄起腳邊的鐵鏟,鏟刃上還沾著之前拍碎的黑影殘骸——那些東西被鐵器砸中會冒黑煙,但恢複得越來越快,剛才我用磚塊砸中一個,它轉眼就從碎成渣的地方重新長出血淋淋的指甲。
我攥緊林宇給的半塊磚,喉嚨發鹹。
黑影們已經逼近,最近的那隻離我隻有兩步,青灰色的臉貼在陰影裏,眼眶是空的,血淚順著臉頰往下淌。
它的指甲擦過我後頸,像燒紅的鐵絲劃皮膚,疼得我打了個寒顫。
"走!"湛瑤突然推了我一把。
她抄起蘇悅掉在地上的鐵棍,朝左邊的黑影橫掃過去。
鐵棍砸中黑影的瞬間,它發出刺耳的尖叫,可下一秒就纏住了鐵棍——我看見黑影的手臂像活物似的往鐵棍上爬,鐵鏽混著腐肉的臭味撲過來。
林宇舉著最後半塊磚衝上前,砸向另一隻黑影的腦袋。
磚塊裂開的聲響裏,他喊得破了音:"晨子!
趁現在!"
我咬著牙往前衝。
黑影的指甲刮過我的胳膊,火辣辣的疼;有一隻撲到我背上,重量壓得我差點栽倒,我反手用磚塊砸它的臉,碎磚渣紮進掌心,血腥味在嘴裏漫開。
祭壇就在三步外,黑皮書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我看見封皮上的血字在蠕動,像無數條小蛇。
"抓住了!"我撲向祭壇的瞬間,手剛碰到書脊,那書突然"嗡"地一聲飛起來。
一道紅光從書裏炸出來,我被撞得向後飛出去,胸口像挨了重錘,撞在牆上的瞬間,聽見肋骨發出"哢"的輕響。
"郭晨!"林宇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摔在地上,眼前發黑,看見他連滾帶爬撲過來,用身體護在我前麵。
黑影們的指甲紮進他後背,他疼得渾身發抖,卻還是拚命把我往祭壇方向拖:"起來...起來啊!"
我咳出一口血,拽住他的衣領。
他後背的校服被撕成碎片,露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滴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林宇..."我啞著嗓子喊他,他扭頭衝我笑,嘴角沾著血:"我以前...我以前看見蟑螂都要躲,可現在...可現在不能讓你死。"
我們互相撐著站起來。
黑影們圍得更緊了,我看見湛瑤的鐵棍已經斷成兩截,蘇悅抄起劉保安的鐵鏟在拚殺,劉保安的腳步越來越虛,每走一步都要扶牆。
"書!"湛瑤突然尖叫。
那本書懸在祭壇上方,最後一頁緩緩翻過來,五個蜷縮的人形在血光裏若隱若現,旁邊的血字正在凝結:時間,到了。
我和林宇幾乎是同時撲過去。
他用身體撞開左邊的黑影,我咬著牙抓住右邊的,指甲陷進它腐肉裏,腥臭味嗆得人想吐。
書就在頭頂,我跳起來一把攥住書脊——這次它沒再飛,反而像塊燒紅的炭,燙得我手掌冒煙。
"扔!"湛瑤的聲音像根針戳破混沌。
我用盡最後力氣把書砸向正在擠壓的左牆。
"轟——"
爆炸聲震得耳朵發聾。
刺目的白光裏,我看見黑影們像被潑了開水的蟑螂,滋滋冒著黑煙,瞬間碎成肉末;擠壓的牆壁發出刺耳的呻吟,顫抖著停在離蘇悅腳尖半寸的地方;劉保安扶著牆滑坐在地,臉上的血被白光映得發亮;湛瑤跌坐在祭壇邊,頭發散亂,卻衝我拚命揮手。
林宇癱在我懷裏,後背的傷口還在流血,可他咧著嘴笑:"我們...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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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突然哭了,她扔掉鐵鏟,跪下來抱住自己的腿——剛才那麵牆停得太急,她的褲腳被牆縫勾住,現在正慢慢往下撕,露出一片青腫的小腿。
劉保安扯下另一條衣角,給林宇包紮後背的傷,血很快又滲出來,他罵了句粗話,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崽子們...比老子當年當兵還能扛。"
湛瑤走過來,她的手腕上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卻好像沒知覺似的,蹲下來檢查我的胸口:"肋骨可能骨裂了,但沒刺穿肺。"她抬頭時,眼睛裏還閃著剛才的白光,"暫時安全了。"
安全了。
我靠在牆上,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
暗室裏的血腥味慢慢散了,隻剩下灰塵在白光裏飄。
林宇的呼吸漸漸平穩,蘇悅的抽噎聲小了,劉保安的喘息也不那麽刺耳了。
然後,頭頂傳來"哢啦"一聲。
像是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
我抬頭,看見天花板的石灰簌簌往下掉,露出幾道蛛網似的裂縫。
有風吹進來,帶著股更濃的腐臭味,比之前所有黑影的味道都重。
"郭晨..."湛瑤突然攥緊我的手。
她的指尖又開始發冷,和剛才推我衝向祭壇時一樣。
裂縫越來越大,有黑影從裏麵漏下來,不是之前那些碎肉拚成的怪物,是更黑、更濃的影子,像團化不開的墨。
它落下來的瞬間,地麵震了震,我聽見蘇悅倒吸一口涼氣,劉保安重新抄起鐵鏟,林宇掙紮著要站起來。
那團黑影在地上滾了滾,慢慢立起來。
它沒有五官,卻讓我覺得有雙眼睛正盯著我——比之前所有黑影都冷,都凶。
天花板的裂縫還在擴大,有碎石塊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我聽見更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還有...像是很多人同時說話的嗡鳴,可一個字都聽不清。
林宇的手在我胳膊上掐出紅印:"那...那是什麽?"
湛瑤沒說話。
她盯著那團黑影,喉結動了動。
我看見她的嘴唇在發抖——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害怕成這樣。
牆又開始動了。
不是擠壓,是震動,從地底傳來的,像有什麽龐然大物在往這裏爬。
那團黑影突然動了。它的"手"抬起來,指向我。
我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剛才的白光已經褪了,暗室重新陷入昏黃的燈光裏。
黑影的輪廓在燈光下變得清晰些,我看見它背後有模糊的影子,像是...很多張人臉,重疊在一起,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聲音。
劉保安的鐵鏟"當"地掉在地上。
蘇悅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裏。
林宇的後背又開始滲血,把剛包好的布染成暗紅色。
湛瑤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暗室的角落拉。
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走。"
可我們能走到哪去?
暗室的門早被黑影封死了,現在天花板又開了個洞。
我看著那團黑影一步步逼近,聞著越來越濃的腐臭味,突然想起《校史紀要》最後一頁的批注:"獻祭完成時,門會開,但進來的不是救星。"
天花板的裂縫裏掉下來一塊石頭,砸在黑影腳邊。
它低頭看了眼,"嘴"咧開——雖然沒有五官,但我確定它在笑。
牆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我聽見頭頂傳來木頭斷裂的聲音。
有灰塵落進眼睛裏,我眨了眨,再睜開時,那團黑影離我們隻有三步遠了。
它的"手"抬得更高了,指尖對著我的心髒。
我突然想起黑皮書最後一頁的五個蜷縮人形。
剛才爆炸時,那頁紙被燒出個洞,洞的形狀...像人的手掌。
天花板又掉下來一塊更大的石頭,砸在黑影身上。
它被砸得晃了晃,卻還是繼續往前走。
我聽見頭頂傳來更響的斷裂聲,像是房梁要塌了。
湛瑤突然鬆開我的手,往祭壇方向跑。
我想喊她,可喉嚨像被堵住了。
她蹲在祭壇邊,撿起半本沒燒完的黑皮書,翻到最後一頁——那個手掌形狀的洞正在冒煙。
"郭晨!"她扭頭喊我,"過來!"
我拖著林宇往她那邊挪。
黑影的影子已經罩住我們,腐臭味熏得人發暈。
林宇突然掙開我,抄起地上的半塊磚,朝黑影扔過去。
磚塊穿過它的身體,掉在地上,發出空洞的回響。
"沒用的..."蘇悅哭著說。
劉保安突然吼了一嗓子,抄起鐵鏟衝上去,朝黑影的腦袋砸下去。
鐵鏟穿進黑影裏,像紮進水裏,可它還是停了停,轉頭看向劉保安。
"老東西!"劉保安罵了句,"來咬老子啊!"
黑影的"手"轉向劉保安。
我看見他的身體突然繃緊,像被人掐住脖子,臉瞬間漲得通紅。
他的鐵鏟掉在地上,雙手抓向自己喉嚨,指甲在脖子上抓出血痕。
"保安叔!"蘇悅尖叫著撲過去,可剛跑兩步就被黑影的"腳"絆倒,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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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又扔出半塊磚,這次砸中黑影的"胸口"。
它的"身體"波動了一下,劉保安突然癱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
湛瑤把半本書塞給我:"燒了它!"她指著祭壇上殘留的燭台,"用這個!"
我抓過書,翻到最後一頁。
那個手掌洞還在冒煙,我看見洞裏有暗紅色的液體在流,像血,卻比血稠。
燭火在搖晃。
我把書湊過去,紙頁立刻燒起來,焦黑的碎片飄向天花板的裂縫。
黑影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它的"身體"開始扭曲,像被火烤化的蠟。
劉保安爬過來,撿起鐵鏟,朝黑影砸去。
這次鐵鏟沒穿過去,結結實實地砸在它"肩膀"上。
它發出更尖的叫聲,"身體"裂開道縫,露出裏麵蠕動的黑蟲。
蘇悅爬起來,抄起鐵棍斷截,朝黑影的"腿"捅過去。
林宇撿了塊石頭,砸向它的"腦袋"。
我舉著燃燒的書,逼近它。
黑影的"身體"越來越淡,黑蟲從裂縫裏鑽出來,掉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一灘黑水。
它後退兩步,撞在正在震動的牆上。
牆縫裏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和書裏流出來的一樣。
天花板的裂縫突然"轟"地一聲,掉下來一大塊水泥。
黑影被砸中,"身體"瞬間碎成黑點,消散在空氣裏。
暗室裏突然安靜下來。
隻有牆的震動還在繼續,越來越弱。
劉保安癱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喘氣;蘇悅抱著鐵棍斷截,渾身發抖;林宇坐在我旁邊,盯著自己沾血的手;湛瑤蹲在祭壇邊,盯著燃燒的書。
"結束了?"林宇輕聲問。
湛瑤沒說話。
她撿起一塊燒剩的紙頁,上麵隱約能看見"門"字的殘筆。
天花板的裂縫裏突然吹進一陣風,帶著股潮濕的土味。
我抬頭,看見裂縫邊緣有半截生鏽的鐵鏈垂下來,正隨著風搖晃。
牆的震動完全停了。
暗室裏隻剩下我們粗重的呼吸聲,和鐵鏈碰撞牆麵的"當啷"聲。
蘇悅突然指著天花板:"那...那上麵有字!"
我抬頭。
裂縫邊緣的牆皮剝落,露出一行暗紅色的字,應該是用血寫的,有些地方已經發黑:"獻祭未竟,門已開。"
鐵鏈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有什麽東西順著鐵鏈爬下來,速度很快,我隻看見一團黑影,比之前那個更濃,更黑。
它停在裂縫邊緣,往下看。雖然看不見五官,但我知道它在看我們。
林宇的手在我胳膊上掐得更緊了。
蘇悅縮進劉保安懷裏,渾身發抖。
湛瑤握緊燒剩的半本書,指節發白。
鐵鏈"哢"地一聲斷開,那團黑影掉了下來。
在它落地的瞬間,暗室的燈全滅了。
黑暗裏,我聽見它的"呼吸"聲,像風箱在抽氣。
還有...很多人的低語聲,從四麵八方湧過來,越來越清晰。
"終於...來了..."
"祭品...不夠..."
"吃...吃幹淨..."
湛瑤突然抓住我的手,把半本書塞進我手裏。
她的指尖涼得像冰:"跑。"
可往哪跑?
暗室的門還鎖著,天花板的洞掉下來個更可怕的東西,牆縫裏還在滲著血一樣的液體。
黑影的"呼吸"聲越來越近。
我聽見蘇悅壓抑的抽泣,劉保安粗重的喘息,林宇急促的心跳。
然後,燈"啪"地亮了。
那團黑影站在我們麵前。
它比之前那個大兩倍,背後浮著七八個模糊的人臉,嘴張得老大,舌頭垂在外麵。
它的"手"抬起來,指尖對著我。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像受傷的野獸。
林宇突然站起來,擋在我前麵:"要吃先吃我!"
黑影的"手"頓了頓,轉向林宇。
劉保安抄起鐵鏟衝過去,蘇悅舉著鐵棍斷截跟上,湛瑤把燃燒的紙頁扔向黑影。
我攥緊半本書,也衝了上去。
鐵鏈還在天花板的裂縫裏搖晃,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響。
牆縫裏的液體流得更快了,在地上積成小灘,泛著詭異的紅光。
黑影的"身體"被紙頁燒出個洞,劉保安的鐵鏟砸中它的"胸口",蘇悅的鐵棍紮進它的"腿"。
它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背後的人臉也跟著尖叫,聲音像無數把刀紮進耳朵裏。
我舉起半本書,朝它的"腦袋"砸過去。
書頁刮過它的"臉",它的"眼睛"如果那算眼睛的話)突然睜大,裏麵閃過一絲恐懼。
"嗷——"
它轉身就跑,撞開暗室的門,消失在走廊裏。
門"砰"地關上,震得牆皮簌簌往下掉。
我們癱坐在地上,互相看著。
劉保安的鐵鏟斷了半截,蘇悅的鐵棍斷截上沾著黑綠色的黏液,林宇的衣服又多了幾道口子,湛瑤的半本書隻剩三頁,我手裏還攥著燒剩的紙頁,上麵的血字還在滲著暗紅的液體。
暗室裏重新安靜下來。
隻有牆縫裏的液體還在流,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天花板的裂縫裏又掉下來一塊石頭,砸在地上,濺起的液體沾在蘇悅鞋上,她尖叫著跳開。
"那...那是什麽東西?"林宇聲音發顫。
湛瑤盯著手裏的半本書,輕聲說:"可能...是守墓人。"
"守墓人?"蘇悅重複。
劉保安吐了口血沫:"這破學校...到底埋了什麽?"
我看著暗室的門,剛才黑影撞開的地方,露出半截生鏽的鐵鏈,和天花板裂縫裏垂下來的一樣。
牆縫裏的液體突然加速流動,在地上匯集成一條小溪,流向祭壇。
祭壇上的燭火突然竄高,照見地麵的液體裏浮著些碎片——頭發、指甲、碎布片,還有...半顆帶血的牙齒。
林宇突然指著祭壇:"書...書灰在動!"
我看過去。剛才燒剩的書灰正在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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