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智慧推理下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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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湛瑤身邊,能聞到她發梢沾著的血鏽味——那是剛才躲避怪物利爪時濺上的。
她指尖的羅盤泛著冷光,青銅表麵的符文被月光洗得發亮,像爬滿盤身的銀色蜈蚣。
林宇用校服下擺壓著肋骨,每呼吸一下都抽冷氣,可眼睛卻直勾勾盯著羅盤;吳警察把配槍插回腰間,指節蹭掉塊皮,正用袖口擦著血,擦兩下又停住,生怕弄花了湛瑤手裏的"寶貝";周校長扶著牆站起來,西裝褲膝蓋處破了個洞,露出裏麵洗得發白的秋褲——這位平時西裝筆挺的老校長,此刻倒像個跟著我們探險的老學生。
"鎮靈點。"湛瑤的聲音比平時更輕,卻像根細針戳進我耳膜,"上周三我翻完了校史館所有民國時期的檔案。
1937年那場大火前,這所中學是座義莊。"她轉動羅盤,最外層的青銅環"哢"地卡住,"義莊用來收殮無主屍,鎮靈點就是鎮壓怨氣的陣眼。
老槐樹是當年唯一沒被燒毀的活物,樹根下應該埋著第二塊鎮靈碑。"
林宇突然吸了口涼氣:"難怪那怪物總往圖書館後麵竄!
上回我和郭晨夜巡,看見它扒拉老槐樹樹皮,當時還以為是找吃的......"他說著咳嗽起來,肋骨處的傷口滲出血,在布料上洇成暗紅的花。
吳警察摸出根煙,剛要點又放下:"我查過近十年的失蹤案,受害者最後出現地點全在老槐樹周圍五百米。
去年那個女學生,監控顯示她站在樹底下打了通電話,之後就像被風卷走了。"他喉結動了動,"我當時還罵她家人封建,說什麽"樹吸人魂"......"
周校長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反常:"我父親是最後一任義莊守靈人。
他臨終前抓著我手腕說,"槐樹成精,根下鎖魂"。
我以為是老人糊塗,上個月在辦公室翻到他的舊筆記本,夾著張泛黃的地圖......"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展開時簌簌掉渣,"和這羅盤的紋路......"
"完全吻合。"湛瑤替他說完,指尖在羅盤和地圖重疊處輕點,"所以這不是普通的羅盤,是義莊的尋靈盤。"她抬頭看我們,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可眼睛亮得像兩顆星,"它現在指向老槐樹,說明鎮靈碑的位置被激活了。
隻要找到碑,我們就能......"
"就能把那玩意兒徹底封回去?"林宇打斷她,聲音發顫。
他比我們大兩歲,平時總裝成混不吝的樣子,此刻卻像個等著老師判卷的學生。
湛瑤沒說話,隻是把羅盤往我手裏塞。
青銅的涼順著掌心往骨頭裏鑽,我這才發現盤底刻著極小的字:"魂歸無處,以木為樞"。
怪物的嘶吼突然近了。
鎖鏈撞擊光罩的聲音從"嘩嘩"變成"哐哐",像有人舉著大錘砸牆。
吳警察抄起牆角的鐵棍,林宇撿了塊碎磚,周校長扯下領帶紮住我手背的傷口——剛才被怪物指甲劃的,他手指抖得厲害,卻把結打得死緊。
"走。"湛瑤當先往洞口挪,馬尾辮掃過我鼻尖,帶著股淡淡的草藥味——她總在書包裏裝風油精和創可貼。
出了地洞才發現,月光比剛才更亮了。
老槐樹的影子鋪在地上,像張張扭曲的人臉。
我們貼著牆根走,每一步都能踩碎幾片槐樹葉,脆響在夜裏格外清晰。
走到第三棵梧桐時,頭頂的路燈"滋啦"一聲爆了。
黑暗裏有東西擦著我耳朵飛過,是截手腕粗的樹枝,尖端還沾著黏液。
"小心!"吳警察拽著我往旁邊撲,後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
林宇揮著鐵棍橫掃,"當"的一聲,像是打在橡膠上。
借著手機冷光,我看見樹幹上爬滿青灰色的藤蔓,每根藤蔓頂端都長著隻眼睛——圓溜溜的,眼白泛著渾濁的黃,和上周失蹤的高二3)班王浩的眼睛一模一樣。
"是它控製的!"湛瑤喊,羅盤在她手裏發燙,"用鎮靈盤照!"我趕緊舉起羅盤,符文突然爆出銀光,藤蔓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那些眼睛發出尖嘯,瞳孔劇烈收縮成線。
我們趁機往前跑。
老槐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樹皮皸裂處滲出暗褐色液體,聞著像放了三天的血。
離樹還有十米時,湛瑤突然停住:"不對,羅盤的指向在變。"她轉動青銅環,最內層的指針瘋狂旋轉,最後"叮"地紮進正下方——地麵。
林宇用鐵棍撬起地磚,下麵是塊青石板,刻著和羅盤一樣的符文。
我們四個合力掀開,黴味混著腐葉味湧出來,露出個半人高的洞。
吳警察打著手電先下去,光束掃過洞壁,全是指甲抓撓的痕跡,有些新有些舊。
洞底有塊半人高的石碑,表麵布滿裂痕,最上麵刻著"鎮靈"兩個字,被什麽東西啃掉了半邊。
"找到了!"周校長的聲音在洞裏回響,帶著哭腔。
他剛要摸石碑,湛瑤突然喊"別碰",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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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突然震動起來,裂痕裏滲出黑血,滴在地上冒起青煙。
羅盤在我手裏瘋狂發燙,符文像活了似的遊動,最後全部聚在中心,形成個旋轉的旋渦。
"快退!"吳警察拽著周校長往後跑,林宇拉著湛瑤,我被他們推著往洞外衝。
剛爬出洞口,就聽見"轟"的一聲,地洞塌陷了。
老槐樹的枝葉突然瘋狂擺動,原本暗綠的葉子瞬間變得漆黑,葉脈裏流淌著和石碑裂痕一樣的黑血。
"屏障!"湛瑤突然指向我們頭頂。
不知何時,一層淡紫色的光膜罩住了老槐樹周圍的區域,像個倒扣的碗。
我伸手碰了碰,指尖傳來灼燒般的痛,縮回來時皮膚已經紅腫。
林宇用鐵棍砸,火星四濺,鐵棍頭卻凹了進去;吳警察掏出手槍,子彈打在屏障上彈回來,擦著他耳朵飛進旁邊的花壇。
"這是......"周校長扶著膝蓋喘氣,"我父親筆記裏寫過,鎮靈碑啟動時會觸發護靈陣。
隻有......"
"隻有用鎮靈盤的主人血才能破。"湛瑤低頭看羅盤,盤心的旋渦還在轉,"但尋靈盤認主,我不是......"她突然抬頭看我,"剛才你碰過羅盤,它發燙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感覺?"
我摸了摸胸口,那裏有塊淡紅色的印記,形狀和羅盤中心的旋渦一模一樣——剛才在洞裏,石碑震動時,我感覺心髒被什麽揪了一下,現在還突突跳得厲害。
"是你。"湛瑤抓住我手腕,"盤靈認了你。
郭晨,你試試用鮮血滴在羅盤上。"
我咬破食指,血珠滴在符文上。
羅盤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
等再看時,屏障的顏色變淺了,能隱約看見裏麵的老槐樹,樹幹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某種咒語。
"有效果!"林宇喊,臉上的血沒擦,在白光裏像道紅漆。
吳警察拍了拍我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傳來:"小子,行啊。"周校長從兜裏摸出包紙巾,邊塞給我邊念叨:"別急別急,慢慢來......"
可就在我要滴第二滴血時,屏障突然劇烈震動。
黑血從老槐樹的樹洞裏噴出來,濺在屏障上發出"嗤嗤"的響聲。
原本淡紫的屏障瞬間變得漆黑,表麵浮起無數張人臉,有我認識的王浩,有上周失蹤的張老師,還有更早之前......那些隻在傳聞裏出現過的名字。
"它在反抗!"湛瑤的聲音被人臉的尖嘯蓋住,"郭晨,快!"
我咬著牙又滴了滴血。
羅盤的光弱了一瞬,又重新亮起。
屏障上的人臉開始碎裂,可緊接著,更濃的黑霧從樹洞裏湧出,裹住了老槐樹。
等黑霧散去,樹底下多了個影子——比之前所有怪物都高,輪廓像人,卻長著三顆頭,每顆頭上都沒有眼睛,隻有兩個血洞,正"滴答滴答"往下滴血。
它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尖叫。
屏障突然變得實體化,我伸手再碰,這次不是灼燒,而是刺骨的冷,冷得骨頭縫都發疼。
林宇的鐵棍砸上去,"當"的一聲斷成兩截;吳警察的槍卡殼了,他罵了句髒話,抄起半截鐵棍衝上去;周校長扯著嗓子喊"小心",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影子抬起手,吳警察被甩到牆上,撞得玻璃碎了一地。
林宇撲過去拉他,被影子掃了一腳,整個人飛出去撞在老槐樹上,樹幹上的黑血濺了他一臉。
湛瑤抓著羅盤衝我喊什麽,可我耳朵裏全是嗡嗡聲,隻能看見她的嘴在動——大概是讓我繼續,大概是說"快"。
我咬著已經發麻的食指,又擠出一滴血。
羅盤的光更亮了,可屏障反而更厚了,黑得像塊實心的鐵。
那些人臉又冒出來,這次我看清了,最前麵的是我初中同桌小慧——她三年前在老槐樹下自殺,當時我沒能拉住她。
她的臉貼在屏障上,嘴角咧到耳根:"晨晨,進來陪我啊......"
我猛地甩開頭。
血滴在羅盤上,這次沒反應。
屏障紋絲不動,反而滲出黑色的霧氣,沾到我褲腿上,布料瞬間腐爛成灰。
"郭晨!"湛瑤撲過來,把我往後拽。
影子的爪子擦著我脖子劃過,在牆上抓出五道深溝。
林宇捂著肚子爬過來,手裏攥著半截鐵棍:"別慫啊,哥幾個都在呢!"吳警察捂著腰站起來,從兜裏摸出個打火機——他剛才撿的,是周校長掉的,"老子就不信這玩意兒怕火!"周校長扯下西裝外套,浸了旁邊花壇的水,裹在胳膊上:"我來引開它!"
我看著他們,喉嚨發緊。
羅盤還在我手裏,雖然不燙了,但能感覺到裏麵有東西在動,像隻困在籠子裏的鳥。
我深吸一口氣,把羅盤按在屏障上。
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來,羅盤和屏障接觸的地方泛起漣漪,像塊被扔進石子的湖。
"有用!"湛瑤喊,"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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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牙把羅盤壓得更緊。
漣漪擴散開來,屏障上的人臉開始扭曲,影子的動作也慢了。
可就在這時,屏障裏突然爆出一股力量,把我彈了出去。
我撞在台階上,後腦勺磕得生疼,羅盤"當啷"掉在地上,滾進了黑血裏。
等我爬起來,羅盤已經被黑血淹沒了。
屏障變得比之前更黑,幾乎看不見裏麵的東西。
影子的三顆頭轉向我們,血洞淌血的速度更快了,在地上積成小潭。
林宇扶著牆站起來,吳警察撿起塊磚頭,周校長攥著濕外套,湛瑤蹲下來撿羅盤——可黑血腐蝕得太快,等她拿到時,羅盤已經隻剩個模糊的輪廓。
"怎麽辦?"林宇的聲音帶著哭腔。
吳警察拍了拍他後背,沒說話。
周校長扶了扶眼鏡,鏡片上沾著血,他擦了擦,又戴上:"我還有人脈,我可以......"
"不用。"我撿起地上的羅盤殘骸,青銅碎片紮進手心,"它還沒贏。"
我轉身走向屏障,無視腳邊的黑血,無視影子的尖嘯,無視身後湛瑤喊"郭晨你瘋了"的聲音。
我舉起羅盤碎片,用力砸向屏障。
"當"的一聲,像是砸在鐵上。
可這次,屏障上出現了一道細紋,雖然隻有指甲蓋那麽大,卻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影子的尖嘯更響了,黑血噴得更凶了。
但我知道,它怕了。
因為那道細紋裏,漏出了一點光——不是月光,不是手電光,是那種......能把所有陰影都曬化的光。
我又砸了一次。細紋變粗了。
第三次。細紋裂成了縫。
"來啊。"我對著影子笑,嚐到了嘴裏的血腥味,"看是你的屏障硬,還是老子的骨頭硬。"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林宇,是吳警察,是周校長,是湛瑤。
他們站在我旁邊,撿起地上的碎片,一起砸向屏障。
裂紋像蛛網般擴散。影子的血洞不再滴血,而是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最後一下,是湛瑤砸的。
她手裏的羅盤碎片劃破了手掌,血滴在裂紋上,屏障"轟"地碎了。
我們衝進屏障裏,老槐樹的樹洞前,鎮靈碑完整地立在那裏,裂痕不見了,黑血也不見了,碑上的"鎮靈"二字閃著金光。
可還沒等我們靠近,地麵突然劇烈震動。
樹洞裏湧出更濃的黑霧,比之前所有黑霧都濃,都黑。
黑霧裏伸出一隻手,比影子的爪子更大,更黑,指甲像三把鐮刀,直接穿透了林宇的肩膀。
"林宇!"我撲過去,吳警察舉著磚頭砸向那隻手,周校長用濕外套去撲黑霧,湛瑤舉著羅盤殘骸喊著什麽。
林宇疼得齜牙咧嘴,卻衝我笑:"沒事,哥皮厚......"
黑霧裏傳來低沉的笑聲,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那隻手縮回去,林宇的傷口開始冒黑血,很快染透了他的校服。
"快用鎮靈碑!"湛瑤喊,"把碑推進樹洞裏!"
我們四個合力抬起鎮靈碑。
碑比想象中重,每走一步都像拖著座山。
影子的尖嘯,黑霧的翻滾,林宇的呻吟,吳警察的粗喘,周校長的咳嗽,混在一起像首難聽的歌。
還差三步到樹洞。
兩步。
一步。
"推!"
鎮靈碑掉進樹洞的瞬間,黑霧突然凝固,然後像被吸進去似的,"唰"地不見了。
影子發出最後一聲尖叫,也消失了。
林宇的傷口不再冒黑血,吳警察癱坐在地上,周校長扶著碑喘氣,湛瑤蹲下來檢查林宇的傷口。
月光重新灑在老槐樹上,這次,樹葉是翠綠的,樹洞裏沒有黑血,隻有潮濕的泥土味。
"成功了?"林宇虛弱地問。
湛瑤抬頭,眼睛裏有淚光:"暫時......"
她的話沒說完。
老槐樹突然劇烈搖晃,樹皮紛紛脫落,露出裏麵的——不是木頭,是密密麻麻的骨頭,白森森的,沾著黑血。
骨頭堆裏,爬出一個東西,比之前所有怪物都可怕,都惡心。
它有七隻眼睛,十二隻手,嘴裏長滿倒刺,正對著我們笑。
"還有......"湛瑤的聲音發顫,"還有第三層。"
我握緊拳頭,看著眼前的怪物。
身後是我的夥伴,地上是鎮靈碑的殘骸,手裏是羅盤的碎片。
"來啊。"我對著怪物喊,聲音比想象中堅定,"老子奉陪到底。"
怪物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像是世界末日的鍾響。
而我,舉起了羅盤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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