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神秘人的新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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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玉在兜裏燒得我大腿生疼,像是塊剛從熔爐裏夾出來的炭。
    我把牛奶擱在窗台上,玻璃倒映出我泛青的臉——眼尾紅血絲爬成蛛網,下巴上的胡茬紮得生疼。
    這半個月我們沒合過整覺,牆根堆著七八個空咖啡罐,戰術圖被翻得卷了邊,邊角還沾著林宇吃泡麵濺的油點子。
    "晨哥!"林宇的嗓門從樓下撞上來,"吳隊說我揮盾速度提了兩秒!"他舉著那麵擦得鋥亮的青銅盾衝台階上蹦,護腕蹭過孫醫生的十字架時,銀器突然發出"滋啦"一聲輕響。
    孫醫生皺著眉把十字架按得更緊些,我看見他指尖在抖。
    風裹著鐵鏽味灌進窗戶,戰術圖又飄起來,這次直接拍在我鼻尖上。
    背麵的血字還在,暗紅的墨跡像剛滲出來的,我甚至能聞見淡淡的腥氣。
    碎玉突然在兜裏猛跳了一下,我差點沒攥住,抬眼正對上實驗樓三樓的窗戶——那裏本該黑洞洞的,此刻卻有團幽藍的光在晃,像有人舉著個發藍火的手電筒。
    "是鄭叔。"湛瑤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戰術服,腰間別著那把從舊倉庫翻出的桃木劍,劍鞘上纏著她親手繡的鎮邪符。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藍火突然凝成個影子,正扶著窗框往這邊招手。
    "他怎麽進來的?"我摸著兜裏的碎玉,那熱度竟退了些,"門衛室王伯說今晚加強了巡邏,連隻耗子都別想溜進來。"
    "他有他的辦法。"湛瑤把戰術圖收進防水袋,"去接他。"她遞來個手電筒,光束掃過我手背時,我看見皮膚下浮起細密的雞皮疙瘩——這光太涼了,像冰碴子往肉裏鑽。
    實驗樓的門從裏麵反鎖著,我踹了三腳才聽見"哢嗒"一聲。
    鄭神秘人站在樓梯轉角,藍火是他手裏的銅燈盞發出來的,燈油泛著詭異的紫,照得他半張臉青半張臉白。
    他比上回見麵瘦了一圈,眼窩陷得能塞下枚硬幣,領口還沾著暗褐色的汙漬,像血,又像鏽。
    "郭晨。"他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玻璃,"你們沒多少時間了。"
    樓下傳來林宇喊我的聲音,混著吳隊的喝止:"小兔崽子別亂跑!"鄭神秘人往樓梯下看了眼,銅燈盞在掌心轉了半圈,樓道裏突然響起嬰兒的哭聲——細細的,從牆縫裏滲出來,我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這聲音和上周三半夜我們在廢廁所聽見的一模一樣。
    "他在集結"死垣"。"鄭神秘人突然抓住我手腕,他的手比湛瑤的還涼,骨節硌得我生疼,"七場黑暗儀式,每場對應北鬥七星的位置,等最後一場在天樞位完成,死垣就會成型。
    到時候......"他喉結動了動,"整個校園會變成個活棺材,所有活物的魂都會被抽幹,給那東西當養料。"
    我想起三天前在圖書館翻到的《異事錄》殘頁,裏麵提到過"死垣",說是古代邪修用萬人魂血鑄的凶物,能把方圓十裏變成陰陽交界。
    當時湛瑤還笑我神經過敏,現在她就站在我身後,我能聽見她吞咽口水的聲音。
    "位置。"湛瑤突然開口,聲音穩得像塊壓艙石,"七場儀式的位置。"
    鄭神秘人從懷裏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邊角被火燒過,還沾著暗紅的痕跡。
    他用銅燈盞照著,指尖點在七個地方:"食堂地下倉庫、舊操場雙杠區、女生宿舍404、實驗樓負一層、後山水井、圖書館頂樓閣樓、校醫院停屍房。"他點到校醫院時,我看見地圖上那片被血浸透了,"最後一場在停屍房,子時三刻。"
    "還有兩小時。"我掏出手機看時間,2253,"七場儀式,我們得同時破壞。"
    "不可能。"鄭神秘人搖頭,"每個儀式點都有守陣鬼,我試過,在舊操場被三隻縊鬼纏住,要不是身上帶著往生錢......"他扯了扯領口,露出道青紫色的抓痕,從鎖骨爬到耳根,"你們人太少,最多分三組。"
    樓道裏的嬰兒哭聲突然拔高,變成女人的尖叫。
    湛瑤抽出桃木劍,劍刃嗡鳴著震開一團黑霧——那黑霧本來正順著門縫往我們腳邊爬,像團活的瀝青。
    "他們已經察覺了。"鄭神秘人把地圖塞給我,"守陣鬼會隨著儀式推進變強,現在去還能拚一把,再晚......"他沒說完,銅燈盞裏的紫焰"噗"地滅了,黑暗裏傳來他急促的呼吸,"走!
    去告訴其他人,讓孫醫生準備往生錢,吳隊的盾別離身,林宇那小子......"他突然笑了聲,"讓他別光顧著耍帥,盾要護心口。"
    等我們衝回臨時指揮部,林宇正蹲在地上給盾牌綁紅繩,吳隊在給他係護膝,孫醫生舉著十字架念念有詞。
    戰術圖攤在桌上,我把鄭神秘人的地圖壓上去,七處標記正好和圖上的引魂幡位置重合——原來那些畫不是我們猜的陷阱,是儀式陣眼。
    "得同時破壞三個最關鍵的。"湛瑤用紅筆圈出實驗樓負一層、校醫院停屍房、圖書館頂樓,"實驗樓是根源,停屍房是最後一場,圖書館......"她指了指地圖上被血浸透的位置,"《異事錄》裏說,活物的怨氣會在藏書處凝聚,那裏的守陣鬼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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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林宇去實驗樓。"我搶在她前麵開口,"負一層我們熟,上個月剛清過一次髒東西。"
    林宇"騰"地站起來,盾牌撞得桌子哐當響:"算我一個!
    我揮盾速度現在能做到兩秒一次,吳隊說夠格當肉盾了!"他額角的汗滴在戰術圖上,暈開團小墨點。
    湛瑤沒說話,低頭在地圖上畫路線。
    她的筆尖戳得紙背凸起,我知道她在忍——上回她非要跟著去廢倉庫,結果被厲鬼抓傷了胳膊,現在還留著道白印子。
    "我和吳隊去圖書館。"孫醫生突然說,他把十字架塞進林宇手裏,"那地方我熟,十年前我在圖書館當過管理員,頂樓閣樓的通風口我能爬進去。"
    "我去停屍房。"湛瑤終於抬頭,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嚇人,"最後一場儀式必須由我來斷,晨哥,你記得嗎?
    上回在停屍房,那東西說"下一個就是你身邊的女人"。"她扯了扯戰術服領口,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去年平安夜,我為了救她被鬼爪劃的。
    "不行。"我攥緊她的手腕,能摸到她脈搏跳得像敲鼓,"停屍房守陣鬼最厲害,你......"
    "晨哥。"她反握住我的手,掌心全是汗,"我是唯一能看懂儀式陣圖的人。"她指了指桌上攤開的《陰陽術要》,書頁間夾著她用紅筆標注的破陣口訣,"你信我嗎?"
    我想起前晚在天台,她裹著我的外套背口訣,冷得直發抖卻不肯回屋;想起上周三她蹲在廢廁所,用朱砂筆在牆上畫鎮鬼符,指甲縫裏全是泥;想起剛才在樓道裏,她舉著桃木劍的手穩得像塊鐵。
    "信。"我說。
    林宇突然把盾牌往地上一磕,金屬聲驚得窗外的麻雀撲棱棱亂飛:"那還等什麽?
    現在就出發!
    我把戰術背包塞滿了黑驢蹄子,孫醫生給的十字架我別了三個,吳隊還教我怎麽用盾砸鬼腦袋......"
    "等等。"鄭神秘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們全扭頭看過去,他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陰影裏,銅燈盞又亮了,紫焰在他眼底晃,"守陣鬼會偽裝成你們認識的人。"他盯著我,"尤其是你,郭晨,那東西知道你最怕什麽。"
    我摸了摸兜裏的碎玉,它又開始發燙,這次熱度順著指尖往胳膊上竄。
    鄭神秘人轉身要走,我喊住他:"你呢?
    不和我們一起?"
    他背對著我笑了笑,銅燈盞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條絞索:"我得去引開一部分鬼。"他頓了頓,"畢竟......"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我也是他們要找的人。"
    等他的腳步聲消失在夜色裏,湛瑤把破陣口訣塞給我:"每半小時用對講機報平安,信號斷了就立刻撤退。"她低頭檢查我腰間的黑驢蹄子袋,突然用力抱了我一下,發頂蹭得我下巴癢,"要是我半小時沒回......"
    "別瞎說。"我拍了拍她後背,能摸到戰術服下凸起的脊椎骨,"等完事了,我們去吃校門口那家酸辣粉,你要加雙倍辣的。"
    林宇在樓下吹了聲口哨,吳隊舉著強光手電晃了晃。
    我最後看了眼桌上的戰術圖,背麵的血字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他在等你"。
    碎玉燙得我幾乎握不住,像團燒紅的炭。
    深夜的風卷著實驗樓方向的青灰雲,我跟著林宇往樓下跑,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所有聲音。
    等跑到樓下,孫醫生往我脖子上塞了串佛珠,吳隊拍了拍我肩膀,湛瑤已經抱著桃木劍往校醫院方向走了,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像根隨時會斷的線。
    回到臨時宿舍已經是後半夜,我脫戰術服時,發現後背全被汗浸透了,貼在皮膚上涼颼颼的。
    床頭櫃上擺著湛瑤留下的保溫杯,還溫著,我喝了口,是她熬的紅棗枸杞茶——她總說我氣血虛,可今晚我跑起來比林宇還快。
    碎玉還在兜裏,這次沒發燙,反而涼得像塊冰。
    我把它掏出來,在月光下看,玉麵浮起些細密的血絲,像蛛網。
    窗外的實驗樓黑黢黢的,三樓那扇窗關得嚴嚴實實,看不出半點藍火的痕跡。
    手機震動起來,是湛瑤的消息:"安全抵達停屍房,陣眼還沒啟動。"我剛要回,又一條消息彈出來:"晨哥,你記得嗎?
    上回在操場,你說等解決了所有事,要教我打羽毛球。"
    我盯著屏幕笑了笑,指尖懸在鍵盤上半天,隻回了個"等我"。
    淩晨三點,我躺在行軍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林宇的呼嚕聲震得牆皮往下掉,吳隊在客廳擦槍,金屬碰撞聲一下下敲在我神經上。
    我摸黑爬起來,把碎玉塞進褲兜,輕手輕腳出了門。
    訓練室的燈還亮著,我推開門,看見湛瑤正舉著木劍對練樁揮砍,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板上,暈開團團水痕。
    她聽見動靜回頭,發梢沾著汗貼在臉上,眼睛亮得像星子:"睡不著?"
    "嗯。"我走過去,從她手裏拿過木劍,"我陪你練。"
    她沒說話,撿了把劍遞給我。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見她戰術服上沒擦幹淨的朱砂印,照見我手背上新添的抓痕——是剛才在實驗樓負一層,被守陣鬼抓的。
    我們揮劍的聲音在訓練室裏響成一片,汗水順著下巴砸在地板上,混著窗外的風聲,像首沒調的歌。
    碎玉在我兜裏微微發燙,這次的熱度很暖,像團小火苗,燒得我心裏直顫。
    不知道揮了多少劍,湛瑤突然停住,指著我胸口:"剛才那招太慢了,鬼爪可不會等你。"她喘著氣,"明天開始,每天加練兩小時。"
    我抹了把汗,把木劍往地上一插:"聽你的。"
    窗外的實驗樓方向,青灰雲不知什麽時候散了,月亮重新爬上來,亮得像麵鏡子。
    碎玉在兜裏輕輕跳了一下,這次的熱度很穩,像顆跳動的心髒。
    我望著湛瑤被汗水浸透的後背,突然覺得,就算前麵有再大的鬼,再凶的陣,隻要我們一起揮劍,總能砍出條路來。
    畢竟——我摸了摸兜裏的碎玉,它還在發燙,燙得我手心發癢——我們還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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