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內部矛盾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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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石砸在後背的瞬間,我本能地蜷起身子護住湛瑤的頭。
    她的發梢掃過我下巴,帶著股淡淡的鬆木香——那是她總用的檀木梳子的味道,這時候聞著竟比平時更清晰。
    "晨子!
    左邊!"林宇的吼聲混著石塊崩裂聲炸響。
    我抬頭正看見半人高的石梁砸下來,趕緊拽著湛瑤往旁邊滾。
    石梁砸在我們剛才的位置,震得地麵裂開蛛網似的紋路,裂縫裏湧出的黑霧更濃了,像活物似的往人褲腳裏鑽。
    吳警察捂著流血的胳膊爬起來,斷警棍上的藍光忽明忽暗:"那裂縫...在擴大!"
    鄭神秘人還在往裂縫裏扔東西,這次是個青銅小鼎,砸在黑霧裏發出悶響:"鎮靈七器快用完了!
    再撐十分鍾,等地脈波動過去——"
    "撐個屁!"林宇的戰斧劈開一團撲過來的黑霧,斧刃上的光卻比剛才暗了不少,"剛才那團黑霧明明該往右躲,蘇悅非往左邊帶,差點把吳哥撞進石縫裏!"
    蘇悅正蹲在角落翻她的相機,聞言猛地抬頭:"我、我哪知道那黑霧會拐彎?
    我就是...就是看影子方向不對!"她耳尖通紅,手指絞著相機背帶,腕上的銀鐲子叮當作響——那是她奶奶給的,平時她總說能驅邪。
    我心裏一沉。
    剛才那下確實蹊蹺。
    黑霧的移動軌跡我看得清楚,明明是呈逆時針螺旋,往左躲才是安全區,可蘇悅突然拽著吳警察往右,要不是林宇反應快,吳警察的右腿現在怕是已經卡在石縫裏了。
    "還有上回在二樓回廊!"林宇的聲音拔高,斧柄攥得指節發白,"那麵血鏡明明該用吳哥的警棍敲,你非說用我的斧子——結果鏡麵沒碎,反把怨氣引到樓梯口,要不是湛瑤用火柴封路,咱們早被血手拖下去了!"
    蘇悅的鐲子掉在地上,"當啷"一聲。
    她蹲下去撿,頭發遮住臉:"我...我隻是看血鏡紋路像青銅器,斧子更適合劈金屬..."
    "夠了!"我擋在兩人中間,後背能感覺到湛瑤的體溫——她正捏著三根火柴,指尖微微發抖,"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裂縫裏的東西要出來了,咱們得先把鎮靈陣布完!"
    "郭晨你就是太護著人!"林宇踹飛腳邊的碎石,"上星期在實驗室,是誰說通風管道安全?
    結果咱們剛爬進去,通風口就被血藤堵死,要不是鄭叔用銅鈴震開,咱們早被悶成肉幹了!"他突然指向蘇悅,"每次出事前,她都特積極出主意!
    你敢說她沒問題?"
    蘇悅猛地站起來,眼眶通紅:"我沒有!
    我就是...就是想幫忙!"她的相機"啪"地摔在地上,鏡頭裂了道縫,裏麵滾出幾張照片——全是這幾天我們行動的路線圖,標記著時間和地點。
    空氣瞬間凝固。
    吳警察撿起一張照片,上麵用紅筆圈著實驗室通風口的位置,旁邊寫著"2317 可入"。
    他抬頭時,警帽下的額頭全是冷汗:"上星期在實驗室,我們就是2317進的通風口。"
    林宇的斧子"當"地砸在地上。
    他兩步跨過去,抓住蘇悅的手腕:"說!
    誰讓你拍的?
    是不是張老師那老東西?"
    "我、我就是覺得路線奇怪,想記錄下來分析!"蘇悅拚命掙紮,腕上被攥出紅印,"你們不是總說要複盤嗎?
    我...我隻是想幫大家!"
    "晨子你看!"湛瑤突然拽我胳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鄭神秘人正背對著我們,往裂縫裏撒最後一把鎮靈砂。
    可他的影子在藍光裏扭曲變形,本該貼在地麵的影子,此刻卻像條蛇似的,正緩緩爬向蘇悅腳邊。
    "都住手!"我吼了一嗓子,撲過去拉開林宇。
    蘇悅趁機退到牆角,抱著相機發抖。
    林宇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你護著她?
    萬一她真是內鬼,咱們全得死在這兒!"
    "那也得先確認!"我按住他肩膀,"上星期在食堂,要不是蘇悅發現牆縫裏的符紙,咱們早被引到陷阱裏了。
    她要是叛徒,何必救我們?"
    林宇梗著脖子不說話,可抓斧子的手鬆了些。
    湛瑤走過來,把三根燃著的火柴插在地上,火光照亮她發白的臉:"蘇悅的相機我看過,她拍的不隻是路線,還有每個符陣的破解過程。
    上回在音樂教室,是她拍的琴譜照片讓我發現降調規律。"她轉向蘇悅,"但你確實該提前說。
    我們是團隊,不是你一個人的實驗對象。"
    蘇悅咬著嘴唇點頭,眼淚啪嗒啪嗒掉在相機上。
    "大家都累了。"孫醫生從背包裏掏出薄荷糖,分給每個人,"連續三天沒合眼,神經敏感很正常。
    林宇擔心隊友,蘇悅想幫忙,都是好意。"他拍了拍林宇後背,"但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上回在心理谘詢室,你因為太急著拆咒,差點被反噬,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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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摸了摸後頸——那裏有道淡粉色的疤,是被咒力反噬留下的。
    他悶聲說:"知道了。"
    吳警察把照片遞給蘇悅:"下次拍路線,叫上我。
    我以前當片警時,記路最熟。"
    蘇悅抽著鼻子接過去,手指在照片上抹了把:"嗯...我改。"
    鄭神秘人突然咳嗽起來,扶著牆直喘氣。
    他懷裏的銅鈴已經空了,青銅鼎也裂了道縫:"鎮靈七器用完了。
    地脈波動...還有三分鍾。"
    裂縫裏的黑霧突然翻湧,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
    穹頂的碎石落得更密了,有塊巴掌大的石頭砸在我腳邊,裂開後露出半截白骨——是人的指骨,指甲蓋還染著淡粉色。
    "都靠緊點!"我扯著湛瑤的袖子,把她往中間帶。
    林宇站在最外側,斧子橫在胸前;吳警察斷警棍在前,孫醫生攥著他另一隻手;蘇悅縮在我和湛瑤中間,相機護在胸口;鄭神秘人靠著牆,手裏捏著最後一片鎮靈符。
    藍光突然大盛,照得人睜不開眼。
    我聽見湛瑤在耳邊說:"晨子,剛才林宇說的那些異常,蘇悅的路線圖,鄭叔的影子..."她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我手背,"我今晚查監控。"
    我心裏一緊。
    學校監控室的鑰匙在張老師那兒,可張老師...上星期我們在倉庫發現他和黑衣人碰頭的照片,他明明是反派的人。
    "還有。"湛瑤的聲音更輕了,"孫醫生剛才分糖時,我看見他口袋裏有半張符紙——和食堂陷阱裏的符紙紋路一樣。"
    我喉嚨發緊。
    孫醫生是校醫介紹來的,說專門處理學生心理問題。
    可我們查過他的執業證,沒問題...
    黑霧裏傳來指甲刮石壁的聲音,一聲比一聲近。
    我握緊戰術刀,刀刃上的光卻開始搖晃,像要熄滅。
    "來了。"鄭神秘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裂縫裏伸出一隻手,青灰色,指甲長過指節,指尖滴著黑色黏液。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林宇的斧子率先劈下去,砍在手腕上卻像砍在棉花裏。
    黑霧裹住斧刃,林宇悶哼一聲,斧子差點脫手。
    "用符!"吳警察把斷警棍捅進黑霧,藍光炸出一片空白。
    鄭神秘人趁機把最後一張符拍在裂縫上,符紙瞬間燒成灰燼。
    "撐住!"我揮刀砍向最近的手臂,刀刃陷進肉裏,卻沒有血,隻有更多黑霧湧出來。
    湛瑤劃亮火柴,火光照亮那些手臂——每隻手腕上都戴著銀鐲子,和蘇悅的一模一樣。
    蘇悅突然僵住。
    她抬起手,腕上的鐲子正發出幽藍的光,和那些手臂上的鐲子遙相呼應。
    "這是...我奶奶給的。"她聲音發顫,"她說能...能保平安..."
    "快摘了!"我抓住她的手要扯鐲子,可那鐲子像長在腕上似的,紋絲不動。
    黑霧突然裹住蘇悅的腳踝,把她往裂縫裏拖。
    她尖叫著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裏。
    林宇撲過來拽她另一隻手,吳警察用斷警棍砸黑霧,孫醫生則按住蘇悅的肩膀,嘴裏念著什麽安撫的話。
    我眼角餘光瞥見孫醫生的手——他袖口滑下去,露出手腕上一道青灰色的印記,和那些黑霧裏的手臂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裂縫裏的哭聲變成了冷笑。
    "晨子!"湛瑤的火柴燒到指尖,她猛地把燃燒的火柴按在蘇悅的鐲子上。
    火苗騰地竄起,銀鐲子發出刺耳的尖叫,終於鬆動了。
    我趁機拽下鐲子,扔向裂縫。
    鐲子剛碰到黑霧,所有手臂突然縮回裂縫。
    黑霧開始消散,穹頂的碎石也停了。
    鄭神秘人癱坐在地上,直喘氣:"地脈...地脈波動過去了。"
    蘇悅蜷在牆角,揉著發紅的手腕。
    林宇蹲在她旁邊,欲言又止,最後摸出包紙巾遞給她。
    孫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從背包裏拿出藥箱:"都檢查下有沒有受傷。
    蘇悅,你手腕需要塗藥。"
    我盯著他腕上的印記,在藍光下若隱若現。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笑了笑:"小時候被燙傷的,留了疤。"
    我沒說話。
    湛瑤走過來,輕輕碰了碰我手背——她的掌心有張紙條,是剛才趁亂寫的:"孫醫生的符紙,蘇悅的鐲子,鄭叔的影子,今晚十點,監控室見。"
    裂縫裏的藍光漸漸暗了,可我知道,真正的危機才剛開始。
    牆角的羊皮紙碎片還在飄,我撿起一片,上麵的字跡在陰影裏若隱若現:"七釘既出,內鬼現形,地脈哭時,萬鬼聽令..."
    湛瑤和蘇悅站在窗口,望著外麵漸暗的天色。
    蘇悅的相機又舉了起來,這次她沒拍路線,而是對準了孫醫生的背影。
    湛瑤的手指摩挲著火柴盒,目光像刀鋒般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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