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裏還嗡嗡響著怪物的嘶吼，下一秒它的尾巴突然橫掃過來。
    那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帶起的風刮得我臉生疼。
    我本能地拽著旁邊的湛瑤往旁邊撲，可那尾巴尖還是擦過我的左肩——像是被燒紅的鐵棍烙了一下，隔著衣服都能聞到焦味。
    "郭晨！"湛瑤的手在發抖，她撐著牆想把我拉起來，可怪物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這次連地麵都在晃，我看見林宇被甩到了台階上，他懷裏的戰術刀飛出去兩米遠；吳警察本來護著劉保安往角落躲，結果兩人一起撞在消防栓上，劉保安的咳嗽聲突然變得急促；王教授扶著走廊的窗台，老花鏡滑到鼻尖，卻還在盯著怪物身上翻湧的黑霧。
    "操！"我抹了把臉上的血，這才發現剛才撞在牆上時，額頭劃了道口子。
    血順著眉毛往下淌，糊得我右眼隻剩條縫。
    怪物的身體還在膨脹，原本裂開的鱗片下，黑色肌肉像活物似的扭曲蠕動，每動一下就有黑血濺出來，滴在瓷磚上滋滋作響，很快腐蝕出碗口大的坑。
    黑影還站在怪物背後，風衣被黑風灌得獵獵作響。
    它掌心的黃銅鑰匙半塊浸在黑霧裏，另一半泛著冷光，我聽見它用那種像生鏽齒輪的聲音笑："疼嗎？
    疼就對了......等會兒你們連疼都來不及。"
    林宇突然從地上滾起來，他的戰術服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下麵滲血的傷口。
    可這小子抄起掉在地上的戰術刀，反手就朝怪物的後腿骨刺紮過去。
    刀鋒紮進黑鱗的瞬間，火星子濺了他一臉，怪物吃痛地甩尾巴，林宇被抽得撞在牆上，戰術刀當啷落地。
    "晨子！"他捂著肚子咳嗽，"這玩意兒皮太厚......刀紮不進去！"
    我咬著牙爬起來，摸到褲兜裏的防狼噴霧——之前在實驗室順的，現在也顧不上是不是違規了。
    剛要衝過去，湛瑤突然拽住我胳膊："等王教授！
    他剛才一直在看怪物身上的黑霧！"
    我轉頭看王教授，老人扶了扶眼鏡，指尖微微發抖，卻還算鎮定："那些黑霧......流動的頻率和它的攻擊節奏同步！"他指著怪物後頸，那裏的黑霧正順著一道凹陷的紋路往頭頂聚集，"剛才它甩尾巴前，黑霧是從腹部往尾巴尖湧；剛才林宇刺它後腿時，黑霧又往傷口處竄......這東西的力量，可能是順著這些紋路在體內循環！"
    吳警察擦了擦臉上的血，把配槍上了膛："您是說，這些紋路是它的"血管"？
    打這兒能讓它疼？"
    "更可能是能量傳導的路徑。"王教授的聲音突然拔高，"看！
    現在黑霧在往脊椎聚集——它要準備下一輪攻擊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怪物後頸的黑霧正像溪流歸海似的往脊椎匯集，連帶著它背上的骨刺都開始泛綠光。
    這時候湛瑤突然拽了拽我袖子，她的眼睛亮得反常："剛才它震退我們時，黑霧是從心髒位置爆發的。
    如果我們能在能量匯集到某個節點時攻擊......"
    "打斷循環！"我突然反應過來。
    之前在圖書館查過類似的邪術記載，這種依靠能量循環維持的邪物，最怕的就是在能量傳輸時被截斷回路。
    "林宇！"我吼了一嗓子，"等會兒它脊椎的黑霧聚到頭頂時，你往它後頸砍！
    吳警官，您用槍打它左前爪——剛才它甩尾巴時，左前爪是支撐點，黑霧在那兒停留過！
    老劉，您守著王教授，別讓它撲過來！
    小瑤，你幫我看黑霧流動的速度！"
    眾人迅速應了一聲。
    林宇撿起戰術刀，刀尖在牆上蹭了蹭血；吳警察把子彈上膛，槍口穩穩對準怪物左前爪；湛瑤攥著手機計時，眼睛死死盯著怪物身上的黑霧。
    怪物的嘶吼已經變了調，像是什麽東西在金屬管子裏刮擦。
    它前爪重重拍在地上，瓷磚碎成渣，黑霧順著前爪的鱗片往脊椎湧——來了！
    "三秒後！"湛瑤的聲音像琴弦般緊繃，"兩秒......一！"
    林宇像道影子竄出去，戰術刀在怪物後頸的黑霧匯集處劃出一道白芒。
    幾乎同時，吳警察的槍響了，子彈精準地打在怪物左前爪的關節處。
    我抄起防狼噴霧衝過去，對準它泛著綠光的眼睛就是一通猛噴。
    怪物發出一聲堪比炸雷的尖叫，身體劇烈抽搐。
    它後頸被林宇砍中的地方冒起青煙，黑霧像被戳破的氣球似的四處亂躥；左前爪的傷口裏流出更濃的黑血，腐蝕得地麵直冒黃煙；防狼噴霧雖然對它效果有限，卻也讓它暫時閉上了眼睛。
    "退！
    退到樓梯口！"我拽著湛瑤往回跑，林宇和吳警察架著劉保安，王教授抱著他的公文包緊跟在後。
    怪物的抽搐持續了半分鍾，等它重新抬起頭時，眼睛裏的綠火暗了些，攻擊的節奏明顯亂了。
    "好樣的！"林宇抹了把臉上的汗，疼得齜牙咧嘴，"這招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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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還沒等我們喘勻氣，黑影突然舉起了那半塊黃銅鑰匙。
    它掌心的黑霧瞬間凝成一條黑鏈，"唰"地紮進怪物額頭。
    怪物的身體猛地一震，原本暗下去的綠火"轟"地燒得更旺，連地上的黑血都開始沸騰，冒出一股股腥氣撲鼻的黑泡。
    更恐怖的是，樓梯盡頭那個之前若隱若現的黑洞，突然發出"嗡"的一聲。
    我看見天花板上的吊燈開始搖晃，王教授的公文包"啪"地被吸得飛了出去，撞在黑洞邊緣又彈回來。
    吳警察的配槍"當啷"掉在地上，順著地麵往黑洞滑——他撲過去抓住槍套，整個人都被拽得往前踉蹌。
    "黑洞在擴大！"湛瑤的聲音帶著顫音，她指著黑洞邊緣，原本隻有臉盆大的黑色旋渦，此刻已經擴張到圓桌大小，邊緣還翻卷著暗紅色的光，"吸力越來越強了！"
    怪物趁機甩尾，這次的攻擊比之前更狠。
    林宇舉刀去擋，被尾巴抽得飛出去撞在消防栓上，刀都斷成兩截；吳警察為了抓劉保安，被黑洞的吸力扯得跪坐在地，褲腳已經被吸得緊緊貼在腿上；王教授的老花鏡"叮"地一聲被吸走，消失在黑洞裏。
    我拽著湛瑤往牆角退，可腳下的地麵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拉我。
    湛瑤的發繩崩斷了，長發被吸得筆直指向黑洞；我的手機從口袋裏滑出來，打著旋兒往黑洞飛，我撲過去抓住，卻感覺胳膊快被扯脫臼了。
    黑影的笑聲混著怪物的嘶吼，像無數根針往耳朵裏紮："跑啊......你們倒是跑啊......"
    黑洞還在擴大，邊緣的紅光已經染到了走廊的天花板，連空氣裏都有股焦糊味。
    怪物搖搖晃晃地站直，後頸的傷口還在冒黑煙，可它的眼睛裏，綠火比任何時候都要熾烈。
    我後背抵著牆，能清楚地感覺到牆麵在震動——那是黑洞的吸力在撕扯整棟樓的結構。
    湛瑤抓著我的手，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我肉裏。
    林宇在不遠處咳嗽，吳警察還在拽劉保安，王教授摸著牆找眼鏡......
    下一秒，黑洞裏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某種古老的機關被啟動了。
    紅光突然大盛，我聽見鋼筋扭曲的聲音，天花板上的牆皮簌簌往下掉。
    怪物仰天長嘯，它的尾巴尖已經掃到了樓梯扶手，木屑飛濺。
    黑影舉起黃銅鑰匙，黑霧順著鑰匙的紋路爬滿它全身。
    它的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癲狂："該結束了......"
    我的心跳得快要炸開。
    黑洞的吸力已經強到我必須雙腳蹬著牆才能站穩，怪物的攻擊又鋪天蓋地壓過來。
    這一次，我們連躲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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