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艱難突圍與線索新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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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樹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樹杈間垂著的藤蔓像老人的胡須,在風裏一擺一擺。
我盯著石碑上"守墓"兩個字,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來——那鐵鏈斷裂的脆響不是從遠處傳來的,是從我們腳底下。
"小心!"林宇的甩棍在掌心轉了個花,藍光刷地照亮半片霧色。
青石板突然裂開,三四個穿黑製服的男人從地縫裏鑽出來,橡膠鞋底碾過血河,濺起的血珠在霧裏凝成紅冰晶。
他們肩上扛著改裝過的霰彈槍,槍口還冒著冷煙,顯然剛用爆破裝置炸開了地麵。
"包圍!"為首的男人扯著嗓子喊,他右耳缺了塊,像被什麽野獸咬掉的。
霧氣裏立刻冒出更多身影,左前方三個,右後方五個,連我們來時的巷口都被堵住了。
這些人動作整齊得像訓練有素的軍犬,槍口齊刷刷對準我們——我數了數,至少十五支槍,金屬反光在霧裏連成網。
"晨子,他們腰間掛的是催淚彈。"湛瑤的聲音壓得很低,她攥著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我這才注意到那些黑製服腰側的皮質掛袋,鼓鼓囊囊的,邊緣還沾著褐色的粉末,應該是混合了朱砂的特製彈,專門對付我們這種沾過陰煞的人。
周校長帶來的支援隊裏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我記得他是校保衛科的小王。
他湊過來,喉結動了動:"郭同學,這些人......上個月在圖書館縱火的也是他們。
當時我追出去,看見他們車後貼的標誌是黑烏鴉。"
黑烏鴉。
我想起半個月前在舊教學樓地下室發現的刻痕,牆皮底下就刻著這玩意兒。
看來不是巧合。
"都別動!"缺耳男拿槍托敲了敲地麵,"交出手劄,饒你們不死。"
手劄?
我和湛瑤對視一眼。
半個月前我們在解剖樓暗格裏找到的那本泛黃線裝書,封皮上畫著陰陽魚的手劄?
原來他們追了這麽久,要的是這個。
湛瑤的銀鈴鐺突然劇烈晃動,發出刺耳鳴響。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老槐樹的枝椏間,不知何時多了道藍影。
那是個穿藍布衫的女人,長發垂到腰際,正趴在樹杈上衝我們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染著血的尖牙。
"別看她!"周校長的聲音從隊伍最後傳來,他舉著油紙包的手在抖,"糯米撒腳下!"
我慌忙從褲兜裏摸出周校長給的油紙包,撕開的瞬間,朱砂混著糯米的腥氣湧出來。
我蹲下身往腳邊撒,餘光瞥見那藍影的腳尖動了動,像是被什麽東西燙到,縮回到樹後。
"裝神弄鬼!"缺耳男吐了口唾沫,衝手下使眼色,"先解決活人。"
槍聲幾乎是同時炸響的。
我拽著湛瑤往旁邊撲,一顆霰彈擦著我耳尖飛過,撞在老槐樹上,震得枝椏亂顫。
藍影的笑聲混著子彈的尖嘯,在霧裏織成張網。
支援隊的人開始反擊,小王抄起消防斧砍翻了左邊衝過來的兩個,周校長舉著桃木劍擋在幾個女生前麵,桃木上的符紙被血河的陰氣激得滋滋冒火星。
"晨子!
看右邊!"林宇的甩棍掄出一道藍光,直接砸在衝過來的男人手腕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很悶,但那男人像沒知覺似的,另一隻手摸出催淚彈就要拉環。
林宇的甩棍尖刺進他的肩窩,藍光突然暴漲,那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被掀翻出去,撞在圍牆上。
"他們被下了鎮魂咒!"湛瑤的聲音裏帶著顫,她從包裏摸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魂魄被鎖在體內,感覺不到痛!"
我後背沁出冷汗。
這種陰術我在手劄裏看過,用活人生祭養出來的"死士",除非擊碎天靈蓋,否則根本殺不死。
"老周!
帶支援隊正麵壓!"我扯著嗓子喊,"林宇跟我去右邊!
他們剛才炸地縫的位置,防守肯定鬆!"
湛瑤拽住我胳膊,塞給我個小瓷瓶:"裏麵是雄黃酒,潑在他們眼睛上!"她的銀鈴鐺還在響,這次聲音裏帶著破音,"我去引開那個藍衣服的,你們快走!"
"不行!"我急了,"你——"
"郭晨!"她推了我一把,眼裏閃著我熟悉的狠勁,"手劄在我這兒,他們要的是這個!"
我這才反應過來,手劄不知何時已經被她塞進了自己的內袋。
缺耳男的槍口果然轉向了她,我心裏一緊,抄起地上的磚塊砸過去。
磚塊擦著湛瑤的發梢飛過,砸在缺耳男的槍托上。
"走!"林宇抓住我的後領,甩棍在前麵開道。
支援隊的人很默契地散開,小王舉著消防斧吼著衝上前,周校長的桃木劍劈在催淚彈上,炸起一團紅霧。
那些死士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右邊的防線果然鬆動了——剛才炸地縫的位置,青石板還裂著,三個死士正試圖把霰彈槍架在斷縫上。
"就是現在!"林宇的甩棍藍光暴漲,像把藍火刀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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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麵的死士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劃開道口子,黑血噴了我一臉。
我抹了把臉,把雄黃酒潑向第二個死士的眼睛。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捂住臉在地上打滾,霰彈槍掉在青石板上。
第三個死士舉槍要射,我抄起地上的霰彈槍砸過去。
金屬相撞的聲音很響,他的槍被砸歪,子彈擦著林宇的胳膊飛進霧裏。
林宇趁機撲過去,甩棍戳進他的天靈蓋——這次他沒再爬起來,身體像灘爛泥似的軟下去。
"後麵!"我大喊。
兩個死士從霧裏衝出來,手裏握著三棱軍刺。
林宇旋身一棍掃在左邊死士的膝蓋上,骨頭斷裂聲脆得像掰樹枝。
右邊的死士軍刺刺向我胸口,我側身閃過,軍刺擦著我肋骨劃開道口子,疼得我倒抽冷氣。
"晨子!"林宇的甩棍砸在死士後頸,藍光透進他的脊椎,他的動作突然頓住,接著直挺挺倒下去,後腦勺撞在青石板上,裂出個血窟窿。
霧裏的槍聲漸弱,支援隊的人陸續衝過來。
小王臉上掛著彩,消防斧刃上沾著黑血:"搞定了!
那些死士沒了頭就不動彈了!"
周校長扶著個女生過來,女生的褲腳被劃開道口子,正往外滲血。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給她敷上,抬頭時臉色發灰:"瑤瑤呢?"
我這才想起來湛瑤。
剛才太亂,沒注意她的位置。
我轉身往老槐樹方向跑,林宇和小王緊跟在後。
老槐樹下的石碑倒在地上,"守墓"兩個字被砸得粉碎。
樹杈上的藍影不見了,隻餘幾片藍布衫的碎布掛在枝椏間。
"湛瑤!"我喊,聲音撞在霧牆上又彈回來。
"在這兒!"她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我繞過去,看見她背靠著樹幹,懷裏抱著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是缺耳男。
他的喉嚨被劃開道口子,血正往青石板的裂縫裏流,滲進血河,把浮沙聚成的"戊"字衝得七零八落。
"他沒死。"湛瑤喘著氣,手裏的銀鈴鐺還在響,"剛才那女人要抓我,他突然撲過來......可能是想滅口。"
缺耳男的手指動了動,我蹲下身按住他的肩膀:"誰派你來的?
手劄裏的儀式是什麽?"
他的眼睛翻白,血沫從嘴角湧出來:"...戊時...教堂...青銅燈...引魂..."
"教堂?"我追問,"哪個教堂?"
他的手指指向霧的深處,那裏有座尖頂的影子若隱若現。
我順著看過去,霧散了些,能看見褪色的十字架掛在殘牆上,彩色玻璃碎了大半,像被什麽巨力砸穿的。
"廢棄教堂......"湛瑤輕聲說,"三年前校車墜崖的地方,聽說司機最後看見的就是那座教堂的尖頂。"
缺耳男的手垂下去,徹底沒了聲息。
林宇蹲下來翻他的口袋,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上麵用紅筆圈著廢棄教堂的位置,旁邊寫著"戊時三刻,青銅燈引魂"。
周校長湊過來看,臉色瞬間慘白:"青銅燈是守墓人的引魂燈,用一百個橫死鬼的油膏做燈油......他們要在戊時三刻點亮它,把墳場裏的陰魂全引到儀式裏!"
霧氣又濃了。
我抬頭看向霧裏的教堂尖頂,褪色的十字架上掛著塊破布,在風裏一擺一擺,像極了藍布衫的衣角。
"得趕在戌時前到教堂。"湛瑤把地圖疊好塞進我口袋,她的銀鈴鐺突然不響了,"但教堂裏......"
她沒說完。
老槐樹的枝椏突然發出斷裂聲,一截枯枝砸在我們腳邊。
我順著枯枝斷裂的方向看過去,教堂的尖頂在霧裏忽明忽暗,彩色玻璃的殘片反射著光,像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林宇把甩棍在掌心敲了敲,藍光比剛才更亮:"走。"
周校長摸出最後一張平安符塞給我:"當心教堂的彩窗,那玻璃是用死人的眼淚燒的。"
我們重新上路時,血河的浮沙又聚成了"戊"字。
霧裏的教堂越來越清晰,尖頂上的十字架鏽跡斑斑,彩窗裏漏出的光忽紅忽綠,像極了某種古老儀式的信號燈。
遠處,廢棄教堂的彩窗突然閃過一道幽藍的光,玻璃上的裂紋裏滲出暗紅色液體,順著牆麵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積成個小水窪。
水窪裏映出張女人的臉,穿藍布衫,嘴角咧到耳根,正對著我們的方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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