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昏迷初醒,分歧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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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回籠時,我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後腦勺疼得像被人拿錘子砸了,我撐著地麵想坐起來,右手卻按在一攤黏糊糊的東西上。
    手電筒不知什麽時候從口袋裏掉出來,冷白的光刺得我眯起眼——那灘黑血泛著詭異的光澤,和之前黑影眼睛裏流出來的一模一樣。
    "湛瑤?
    林宇?"我扯著嗓子喊,聲音撞在潮濕的石壁上,撞出空蕩蕩的回響。
    通道裏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軍刺躺在五步外的地上,刀刃還沾著黑血,應該是林宇的;神秘劍客那把符文劍插在石壁裏,現在符文全滅,活像根生鏽的廢鐵。
    我扶著牆站起來,後頸突然泛起涼意——通道深處的黑影沒了,隻剩七盞還在燃燒的青銅燈。
    燈油裏的人臉不再扭曲,倒像是睡著了,可最中間那盞燈的燈芯"劈啪"一跳,我清楚看見燈油裏映出張臉——是我自己。
    "郭晨......"
    沙啞的、像生鏽齒輪摩擦的聲音從背後鑽進來。
    我猛地轉身,通道盡頭的黑暗裏,兩團幽綠的光緩緩睜開,像兩團燒不旺的鬼火。
    "操!"我踉蹌著後退,後腰撞在石壁上,右手摸到個溫熱的手腕。
    "別動。"
    湛瑤的聲音。
    我脖子僵著轉過去,就見她半倚在牆根,額角沾著血,正借著我手電筒的光檢查自己的手掌。
    她指尖還攥著半片碎玉,是之前用來破陣的法器,現在玉片上爬滿蛛網似的裂紋。
    "你醒了?"她抬頭,眼睛裏沒什麽慌亂,"林宇在那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林宇蜷在青銅燈旁,軍刺還攥在手裏,刀尖紮進地麵,指節白得像要裂開。
    蘇悅蹲在他旁邊,正用袖口給他擦額角的血,見我看過來,衝我搖搖頭:"剛醒,還迷糊著。"
    我數了數,團隊裏七個人都在——除了周明。
    "周明呢?"我心裏一沉。
    上回進這通道時,周明還是跟著隔壁班過來探險的轉學生,後來被黑影追得腿軟,是林宇拽著他跑出來的。
    湛瑤把碎玉收進兜裏:"我醒的時候他就不在。
    可能......"她頓了頓,"可能和黑影一起消失了?"
    "消失個屁!"
    林宇突然吼了一嗓子,軍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撐著膝蓋站起來,軍靴碾過黑血,"那孫子肯定跑了!
    上回遇鬼打牆,他就想自己往反方向跑,要不是老子拽著——"
    "林宇!"蘇悅拉住他胳膊,"現在不是怪人的時候。"她轉向我,眼睛泛紅,"晨哥,你記不記得咱們為什麽來這通道?"
    我當然記得。
    三天前,圖書館頂樓的舊校史冊突然自燃,燒剩半頁紙,上麵用血寫著"七盞燈,七張臉,開陰門,渡冤魂"。
    我們查到這地下通道是三十年前建校時封的亂葬崗,最近校園裏接二連三的怪事——食堂吃出帶血的饅頭,女廁鏡子裏多個人影,操場夜跑的學生莫名昏迷——全和這陰門有關。
    "現在的問題是,"湛瑤扶了扶眼鏡,聲音冷靜得像塊冰,"陰門沒完全打開,但詛咒已經開始往校外擴散。
    昨天我讓我爸查了,市醫院收了三個渾身長黑瘡的病人,症狀和咱們在通道裏碰到的黑影一模一樣。"
    "所以當務之急是封陰門!"林宇一拳砸在石壁上,"再拖下去,整個市都得遭殃!"
    "封陰門需要七盞燈的燈油做引子,"湛瑤指著中間那盞映出我臉的燈,"可現在燈油裏的人臉變了,說明陰門的陣眼在變。
    如果沒搞清楚陣眼規律就硬封,可能會......"
    "會怎樣?"林宇打斷她,"你想說會炸?
    上回在實驗室破陣,你也說可能炸,結果呢?
    要不是老子衝上去砍斷符繩,現在咱們都得被活祭!"
    氣氛"唰"地冷下來。
    蘇悅扯了扯我袖子,小聲說:"晨哥,你快說句話。"
    我喉嚨發緊。
    上回在實驗室,確實是林宇冒死砍斷符繩,可那次爆炸也讓他後背燒出老大一片疤。
    他說得對,我們這些人裏,他是真正拿命在拚的。
    "我覺得瑤瑤說得也有道理,"陳默突然開口。
    他是團隊裏的"智多星",平時總抱著本《易經》,"上回咱們封了教學樓的怨氣,結果三天後怨氣從體育館冒出來。
    要是不搞清楚這陰門到底要渡什麽冤魂,就算封了,也得反複。"
    "那你說怎麽搞清楚?"林宇梗著脖子,"去問那些黑影?
    它們連話都不會說!"
    "可能......"陳默看了眼中間那盞燈,"和燈油裏的人臉有關。
    我剛才數了,七盞燈,現在有三張臉是咱們見過的——張老師,食堂阿姨,還有那個墜樓的學妹。"他指了指我,"剛才那盞燈裏映出你,會不會......"
    "夠了!"林宇抓起軍刺,"要查你們查,老子去把陰門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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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蘇悅撲過去拽他,被他甩得踉蹌。
    我剛要攔,就見周明從通道盡頭的黑暗裏鑽出來,褲腳沾著泥,手裏還提著個破布包。
    "你們......在吵什麽?"他聲音發顫,眼睛卻亮得反常,"我剛才去後麵看了看,那邊有個洞,可能能繞到陰門後麵......"
    "誰讓你亂跑的?"我壓著火,"知不知道這通道裏有什麽?"
    周明低頭翻布包:"我撿了這個。"他掏出個銅鈴鐺,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咒文,"在洞裏麵的石台上,可能和陰門有關......"
    "鈴鐺?"陳默眼睛一亮,"《玄門誌》裏說過,陰門開時,銅鈴響三聲,冤魂渡黃泉......"
    "閉嘴!"林宇的軍刺"唰"地指向陳默,"你們就知道翻破書!
    上回要不是你們說"先查清楚再動手",張老師能被黑影拖走?"
    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哢嚓"斷了。
    蘇悅眼眶紅了,陳默抿著嘴不說話,湛瑤低頭轉著碎玉,指節泛白。
    周明縮在牆角,手裏的銅鈴輕輕搖晃,發出細不可聞的"叮"聲。
    我突然覺得冷。
    不是通道裏的潮氣,是從骨頭縫裏往外冒的冷。
    我們七個,從開學第一次在舊琴房撞鬼開始,就沒紅過臉。
    可現在,林宇的軍刺對著陳默,陳默的《易經》攥得發皺,湛瑤的碎玉在兜裏硌出個印子——我們像被誰掰開的手指,再也握不成拳。
    "都......都先冷靜。"我嗓子發啞,"要不咱們投票?
    想封陰門的舉手,想查陣眼的......"
    "投什麽票!"林宇踹飛腳邊的軍刺,金屬撞在石壁上,"要走的現在就走,老子一個人封陰門!"
    他轉身往通道深處走,蘇悅哭著追上去,陳默咬咬牙也跟了,剩下我和湛瑤,還有縮在牆角的周明。
    "晨哥。"湛瑤突然說,"你覺不覺得......"
    她的話被一聲脆響打斷。
    周明手裏的銅鈴掉在地上,滾到我腳邊。
    我彎腰去撿,餘光瞥見他袖口——有道黑血滲出來,和地上那灘一模一樣。
    通道盡頭傳來林宇的吼聲,蘇悅的哭聲,陳默的勸聲。
    混在一起,像敲破了的鍾,敲得人心慌。
    我捏著銅鈴站起來,周明正盯著我,眼睛裏的光比剛才更亮了,亮得像......像那天黑影眼睛裏的幽綠。
    "郭晨......"他笑了,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齒輪,"你選哪邊?"
    身後的青銅燈突然全滅了。
    黑暗裏,我聽見七聲輕響,是燈油裏的人臉同時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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