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迷霧重重尋生機,毒蛙圍攻危機伏
字數:6351 加入書籤
我後槽牙咬得發酸,腳腕上那團濕黏的觸感還在,像是有人攥著浸水的假發在蹭。
趙記者在左邊抽氣,我聽見他膝蓋壓過泥地的悶響,應該是蹲得腿麻了;右邊李大爺的煤油燈滅前最後那抹幽藍,還在我視網膜上晃,像塊發黴的玻璃貼在眼前。
"晨子。"湛瑤的聲音從正前方飄過來,帶著點抖,可她手指還掐在我胳膊肘裏,力道比剛才更狠,"聲音在轉。"
我屏住呼吸——剛才那"沙沙"聲確實變了,像有人繞著我們畫圈,鞋底刮過腐葉的刺啦聲時遠時近。
後背突然撞上趙記者的肩膀,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直了,相機掛在脖子上晃蕩,金屬鏈子擦過我鎖骨,涼得人一激靈。
"背靠背。"湛瑤突然拽我手腕,把我往她身側帶,"霧裏沒方向,圍成圈才看得見破綻。"她發梢掃過我下巴,這次不是涼,是燙,像沾了露水的電線在跳。
我想起之前在舊圖書館她解咒時的樣子,發梢飄起來的弧度一模一樣——那回她額頭滲著血,說"鬼打牆的破綻在影子重疊處",結果真帶我們摸出了回廊。
李大爺摸索著湊過來,他身上有股老煙草混著煤油的味,拍了拍我後腰:"小郭,我在你右邊。"趙記者在左邊吸了吸鼻子,突然低罵:"操,這味兒更衝了。"我這才發現那股甜膩的桂花香不知什麽時候變了,像有人把腐爛的蜜餞泡在福爾馬林裏,鑽進鼻腔就往腦子裏鑽,太陽穴突突地跳。
"小心腳下!"湛瑤突然喊。
我本能地抬腳,泥地裏"噗"地冒出團綠光——是隻青蛙,巴掌大,背上鼓著青灰色的瘤子,眼睛紅得像充血的玻璃彈珠。
它後腿一蹬,直往趙記者臉上撲,他頭往後仰,相機帶勒得脖子青筋暴起,抬手就是一拳,可那青蛙突然扭了個身,爪子刮過他手背,立刻滲出串黑血。
"有毒!"李大爺吼了一嗓子,他從褲腰裏摸出把銅鑰匙,我之前見他用這開過後門倉庫的鎖,此刻在霧裏泛著暗黃的光,"別讓黏液沾到皮膚!"
更多綠光冒出來了。
左邊泥坑裏"嘩啦"一聲,三隻青蛙疊著跳出來,後背的瘤子晃著幽綠的光;右邊的霧裏傳來"呱呱"的叫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敲破鑼;腳邊的泥突然翻湧,我看見數不清的小腦袋從泥裏鑽出來,眼睛全是紅的,像撒了把被踩碎的紅玻璃。
"往中間縮!"我拽著湛瑤往李大爺那邊擠,後腰抵上他硬邦邦的老骨頭。
趙記者的呼吸聲在左邊響得像風箱,他扯下外套甩向左邊的青蛙群,布料剛碰到那些瘤子就冒起青煙,"操!
這玩意兒腐蝕布料!"
我喉嚨發緊。
上回在化學實驗室遇屍蛾,我抄起酒精燈砸過去;上個月在枯井邊鬥水鬼,我用繩子套住它脖子——可現在這些毒蛙太小了,跳得又快,拳頭還沒揮出去,它們就從指縫裏鑽過去了。
湛瑤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我肉裏,她另一隻手在口袋裏摸索,我聽見金屬片碰撞的輕響——是淨化符文,之前在鍾樓她用那東西燒過紙人。
"晨子!"她突然把我往旁邊一推,我撞進李大爺懷裏,就見剛才站的位置"劈啪"落下三隻毒蛙,其中一隻的尖牙擦過我耳垂,帶起絲血珠。
湛瑤的發梢徹底飄起來了,在霧裏結成個小旋渦,她舉著張泛黃的符紙,符身用朱砂畫著歪扭的紋路,"它們怕這個!"
我看見離她最近的毒蛙突然弓起背,後腿蜷得像要逃跑,後背的綠光暗了幾成。
李大爺眼睛一亮,從懷裏摸出個布包,"我這兒有香灰!"他抖開布包,灰白色的粉末撒在腳邊,最近的毒蛙碰到香灰立刻發出尖叫,皮膚開始潰爛。
趙記者抹了把臉上的汗,血混著泥在下巴上結了條紅繩子。
他突然彎腰抄起塊半埋在泥裏的碎磚,"它們眼睛是紅的!
紅的是弱點!"他甩磚的動作像投壘球,我之前聽他說大學時校隊的,碎磚"哢"地砸中隻毒蛙的右眼,那東西在地上打了兩滾,抽搐著不動了。
我摸向褲兜——那裏還揣著從巨鱷爪下掉出來的短刀,剛才在水裏泡過,刀麵結著層暗紅的血痂。
握刀柄的手剛收緊,就有三隻毒蛙同時撲過來,我側身避開兩隻,第三隻撞在刀背上,"噗"地爆成團綠漿,腥臭味兒衝得人直犯惡心。
"符紙快用完了!"湛瑤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手裏的符紙已經折了三張,最後一張的朱砂紋路正在變淡。
我瞥見她手腕上有道紅痕,應該是剛才被毒蛙抓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
李大爺的香灰撒得差不多了,他抄起煤油燈砸向左邊的蛙群,玻璃罩碎成渣,燈油濺在毒蛙身上,騰起團小火焰——那些家夥居然怕火!
"趙記者!"我吼了一嗓子,"找幹樹枝!"他立刻貓腰往右邊跑,泥地被踩得"吧嗒"響,很快舉著根半幹的樹杈回來,我摸出打火機上次在食堂滅火時順的),"噗"地打著,樹杈尖冒起火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火光照亮了周圍的霧。
我這才看清,我們被至少二十隻毒蛙圍住了,它們蹲在泥裏、趴在腐葉上,紅眼睛全盯著我們,後背的瘤子一鼓一鼓,像在蓄力。
李大爺舉著燃燒的樹杈轉圈,火苗掃過的地方,毒蛙紛紛後退,發出刺耳的尖叫。
湛瑤趁機把最後一張符紙拍在地上,符身騰起金紅色的光,像麵小旗子插在泥裏,毒蛙群突然炸開,有幾隻甚至往霧裏鑽,撞在符光上就冒青煙。
"它們退了!"趙記者舉著相機狂按快門,鏡頭上沾著綠漿,"拍著了!
拍著符紙發光那下了!"他褲腿的血還在滴,可臉上全是笑,像剛打完場籃球。
李大爺抹了把額頭的汗,彎腰撿回他的銅鑰匙,鑰匙尖還沾著毒蛙的爛肉,"這些玩意兒怕火、怕符、怕香灰...倒和地方誌裏寫的"陰沼蛙"對上了。"
霧開始散了。
風從停靈閣方向吹過來,卷走了甜膩的腐味,露出被毒蛙群踩亂的泥地。
湛瑤扶住我的肩膀,她的手還是涼,可發梢終於垂下來了,沾著泥貼在脖子上。
我剛想鬆口氣,就聽見腳邊傳來"哢嚓"一聲——像是踩碎了什麽硬東西。
低頭的瞬間,我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我們站在塊巴掌大的泥地上,周圍全是裂開的縫隙,像被刀劃開的黑布,下麵是翻滾的泥漿,泛著泡,咕嘟咕嘟地響。
泥漿裏浮著半截生鏽的鐵鏈、半塊帶血的骨片,還有隻紅布鞋——和停靈閣供桌上那隻一模一樣。
"晨子..."湛瑤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聲音輕得像歎氣,"這是...陷阱。"
李大爺用銅鑰匙捅了捅腳邊的裂縫,鑰匙"叮"地碰在石頭上,"底下是人造的。"他蹲下來,手指蘸了蘸泥漿,放在鼻尖聞,"摻了生石灰...怕人掙紮。"
趙記者的相機"啪"地掉在泥裏,他盯著腳下的裂縫,喉結動了動:"我剛才跑的時候...是不是踩鬆了?"
風突然大了。
停靈閣的門在霧裏晃,發出"吱呀"的響,像有人在門後推。
我數了數腳下的泥地——長寬不過兩米,四周的裂縫還在往大了撕,泥漿泡冒得更急了,隱約能聽見底下有東西在抓撓,像是指甲刮過鐵皮。
"往哪邊走?"我攥緊短刀,刀麵映出湛瑤發白的臉。
她抿著嘴,盯著泥漿裏那隻紅布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停靈閣的門...剛才是不是關了?"
我抬頭。
剛才還敞著的停靈閣門不知什麽時候合上了,門楣上的牌匾被霧遮住,隻看得見"停靈"兩個字的殘影。
門縫裏滲出縷黑煙,像條蛇在空氣裏遊,接著傳來"咚咚"的響,像是有人用頭撞門。
"走哪邊都不對。"李大爺把銅鑰匙揣回褲腰,"但總得先離開這泥地。"他指了指左邊,那裏的裂縫稍微窄些,"我先探路,你們跟著。"
趙記者彎腰撿起相機,鏡頭蓋不知道掉哪去了,他抹了把鏡頭上的泥,衝我笑:"拍張全家福?"可他的笑比哭還難看,"等出去了...我請你們喝汽水。"
泥漿裏的抓撓聲更清晰了。
我扶著湛瑤的肩,能感覺到她在抖,可她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睛亮得像星子:"晨子,你記不記得?
上回在枯井邊,我們也是站在這種地方...最後不也爬出來了?"
我吸了口氣,泥裏的腥氣灌進肺裏。
短刀在手裏沉得像塊鐵,可刀柄上還留著剛才毒蛙爆漿的黏液,黏糊糊的,像活著的東西。
"走。"我說,"跟著李大爺。"
我們踩著裂縫邊緣往前挪,每一步都輕得像踩在棉花上。
泥漿泡在腳邊炸開,濺起的泥點落在褲腿上,燙得人直縮腳。
停靈閣的門還在"咚咚"響,那聲音越來越急,像有人在門後跑,要衝出來。
趙記者突然拽我袖子:"看!"他指著泥漿裏,那隻紅布鞋正在往深處沉,鞋尖朝上,像隻手在招我們下去。
我沒說話。
泥地在腳下輕輕晃,像塊浮在水上的木板。
前麵李大爺的影子被風吹得歪歪扭扭,他舉著銅鑰匙,在泥裏劃拉,不知道在找什麽。
裂縫又撕開道口子,就在我右腳邊。
泥漿翻湧著冒上來,我看見裏麵有隻手,青灰色的,指甲長得能勾住泥塊——和上個月在下水道看見的那隻手,一模一樣。
"快!"李大爺突然喊,"這邊有塊石板!"
我們加快腳步。
泥漿裏的手抓得更狠了,指甲刮過我的鞋幫,在橡膠底上留下道白痕。
湛瑤的發梢又開始飄,這次不是往上,是往停靈閣的方向,像被什麽東西拽著。
當我們終於踏上李大爺說的石板時,身後傳來"轟"的一聲——剛才站的泥地徹底塌了,泥漿翻湧著吞沒了那隻紅布鞋,還有那隻青灰色的手。
停靈閣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黑煙湧出來,裹著股腐肉味。
門裏傳來腳步聲,這次不是拖著走的,是跑的,"噠噠噠"的,像有人穿著紅布鞋在跑。
"進去?"趙記者抹了把臉上的泥,聲音發顫。
李大爺盯著門裏的黑影,銅鑰匙在手裏轉了個圈:"不進去,難道在這兒等泥漿漫上來?"
湛瑤攥緊我的手,她的掌心全是汗,可溫度終於回升了些。
我望著門裏影影綽綽的供桌,還有供桌上擺著的...另一隻紅布鞋。
"走。"我說,"進去。"
門在我們身後關上,"哢嗒"一聲,像是上了鎖。
喜歡校園恐怖之陰影請大家收藏:()校園恐怖之陰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