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黑暗包圍絕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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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嚨裏像是塞了塊燒紅的炭,每吸一口氣都燎得肺葉生疼。
    我死死咬著後槽牙,血腥味在舌尖炸開,倒成了唯一能抓住的真實——比被抽絲剝繭般吸走的靈能真實,比蘇悅燙得驚人的掌心真實,比湛瑤那滴落在我手背的血更真實。
    "晨哥..."蘇悅的聲音像浸在水裏,帶著細碎的顫音。
    她整個人幾乎掛在我身上,軍刺早不知甩到哪個角落,手指卻還摳著我校服袖口,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我能感覺到她的睫毛掃過我下巴,一下又一下,像隻瀕死的蝴蝶在撲棱翅膀。
    "別睡。"我啞著嗓子吼,喉嚨管像被砂紙磨過。
    另一隻手摸索著攥住湛瑤的手腕,她的皮膚涼得反常,可脈搏跳得快極了,一下接一下撞著我掌心。
    前校長的黑霧旋渦還在轉,我盯著他胸口那道裂了縫的節點——湛瑤的血正順著骨縫往上爬,銀紅交纏的紋路像活了似的,每爬過一節骨頭,漩渦的吸力就弱一分。
    "靈能在被吞噬。"湛瑤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輕,卻像根針戳破了混沌。
    我這才發現,原本順著指尖往外淌的靈能流,不知何時變成了細若遊絲——不是被吸得更快了,是有什麽在和漩渦較勁。
    她的血珠還在滲,這次沒滴在我手背,而是順著我的手腕,蜿蜒著爬向黑霧。"但信念...信念能卡住它。"
    她的手指突然蜷起來,指甲紮進我虎口。
    我看見她眼尾泛紅,瞳孔裏映著前校長骸骨上的銀紋,像是在看某種古老的符咒。"我們走過十七間鬼教室,"她的聲音突然清晰,像敲在銅盆上的石子,"在琴房裏聽了七夜鬼奏曲,在停屍房解剖台底下摳出半塊鎮靈玉。"
    蘇悅的手指在我袖口動了動。
    她額頭的熱度透過我下巴傳來,燙得我眼眶發酸。"那天在403教室,"她突然哼了聲,帶著點氣若遊絲的笑,"你說要掀了講桌找線索,結果講桌底下爬出來一窩青鱗蛇——你跳上窗台的樣子,比我見過的所有鬼都滑稽。"
    黑霧旋渦發出嘶嘶的聲響,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
    我望著前校長黑洞洞的眼眶,裏麵那些學生的臉開始模糊,像是被水衝開的墨。
    胸腔裏那股邪火"轟"地燒起來,從胃裏燒到天靈蓋——我們在幽靈回廊裏學會和鬼打商量,在血字牆上背下二十三條禁忌,在暴雨夜守著即將成型的厲鬼熬了整宿。
    憑什麽?
    憑什麽要栽在個老校長的骸骨裏?
    "攥緊我。"我咬著牙把蘇悅往湛瑤懷裏帶,三個人的手疊成一團。
    蘇悅的燙,湛瑤的冷,在掌心絞成根繩子,捆著我渙散的意識。
    前校長的笑聲突然變了調,像生鏽的齒輪在碾磨,黑霧漩渦的邊緣泛起細密的裂紋,像塊被敲過的玻璃。
    "就是現在!"湛瑤低喝。
    我感覺有股熱流從她掌心湧進來,不是靈能,是股子燙得發疼的勁兒——像那天在琴房,她抱著快碎成渣的古琴譜,說"這是唯一能破鬼奏曲的線索";像在停屍房,她舉著解剖刀劃開自己手腕,血滴在鎮靈玉上時眼裏的光。
    漩渦裂紋"哢"地裂成蛛網。
    我抄起腳邊的鐵棍也不知什麽時候掉的),咬著牙往裂紋最密的地方捅。
    鐵棍紮進黑霧的瞬間,我聽見類似玻璃碎裂的脆響,黑霧像被燙到似的翻卷著退開,露出儲物間斑駁的水泥牆——老銅鍾的聲音又傳進來了,一下比一下響,震得人耳膜發疼。
    "走!"我拽著她們往裂縫衝。
    蘇悅踉蹌了兩步,軍刺不知從哪冒出來,被她死死攥在手裏;湛瑤的鑰匙蛇頭雖然碎了,可她另一隻手捏著塊帶血的碎玉,銀紋順著碎玉往黑霧裏鑽。
    前校長的骸骨突然劇烈顫抖,那些學生的臉又擠回眼眶,發出刺耳鳴叫。
    他抬起手,黑霧重新凝成鐮刀形狀,卻比之前虛了三分——湛瑤的血已經爬滿他半副骨架,像道銀色鎖鏈。
    "郭晨!
    左邊!"蘇悅的軍刺劃破空氣,帶起道寒光。
    我側身避開橫掃過來的黑霧鐮刀,鐵棍反手砸在骸骨膝蓋上。"喀拉"聲裏,半根脛骨應聲而斷。
    前校長的動作頓了頓,黑霧鐮刀的攻勢緩下來——他在護胸口的節點。
    "湛瑤!"我吼了一嗓子。
    她立刻會意,碎玉往空中一拋,指尖掐了個訣。
    銀紋"刷"地從碎玉裏竄出來,像條活物般纏上節點。
    骸骨發出尖嘯,黑霧瘋狂翻湧,卻被銀紋死死纏住,慢慢往節點裏縮。
    蘇悅趁機繞到側麵,軍刺紮進骸骨手肘——那裏是靈能流動的薄弱點,我們在停屍房解剖過類似的鬼物。
    就在這時,儲物間的門"吱呀"響了。
    不是被風吹的,是被撞的。
    我餘光瞥見門縫外的老銅鍾,藍布衫老頭還舉著木槌,可這次他沒敲鍾,而是死死盯著我們。
    更詭異的是那些原本跟著前校長的幽靈——它們不再飄著,而是瘋狂撞向牆壁,像被什麽東西驚了的蜂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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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穿紅裙的女幽靈擦著我耳邊飛過,她臉上的血突然開始倒流,眼睛裏的黑瞳仁裂成了碎片。
    前校長的攻擊突然亂了章法。
    黑霧鐮刀劈歪了半尺,脛骨斷裂的地方冒出大團黑霧,卻轉眼被銀紋絞碎。
    他的喉嚨裏發出含混的嗚咽,不再是成百上千個學生的哭腔,倒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
    "它們...在怕什麽?"蘇悅喘著粗氣,軍刺上沾著淡青色的鬼氣。
    她盯著那些撞牆的幽靈,軍刺尖微微發顫——我知道她想起了去年冬天,在廢棄操場遇到的那群被怨氣困住的幼鬼,也是這樣瘋了似的撞樹。
    湛瑤沒說話。
    她盯著老銅鍾的方向,碎玉在指尖泛著幽光。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銅鍾表麵的紋路在發亮,不是冷光,是那種...像是被激活的光。
    藍布衫老頭的木槌垂下來,他嘴唇動了動,雖然隔著門聽不清,但我突然想起古籍裏的記載——有些鎮靈鍾的紋路,需要活人的血和鬼的怨同時刺激,才能啟動真正的鎮壓之力。
    前校長的骸骨開始往下塌。
    銀紋已經纏滿他全身,節點處的裂縫裏滲出淡金色的光——那是被鎮壓了幾十年的學生們的怨氣,終於要散了?
    可那些幽靈還在撞牆。
    有個戴眼鏡的男幽靈撞得太狠,半個腦袋陷進牆裏,卻還在拚命往前擠,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在喊什麽。
    我突然聽見"當"的一聲。
    不是銅鍾響,是前校長的頭骨砸在地上的聲音。
    黑霧徹底散了,儲物間的黴味湧進來,混著淡淡的鐵鏽味——是湛瑤的血。
    蘇悅蹲下去撿軍刺,手剛碰到刀柄就縮了回來,抬頭時眼睛發亮:"晨哥,你看!"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前校長的骸骨堆裏,有塊巴掌大的玉牌在發光,上麵刻著和銅鍾紋路一樣的符咒。
    而門縫外的藍布衫老頭,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那些幽靈還在撞牆。
    它們的叫聲變了,不再是驚恐,像是...在催促什麽。
    我攥緊鐵棍,盯著牆根那堆骸骨。
    湛瑤蹲下來,指尖輕輕碰了碰玉牌,碎玉突然發出蜂鳴——和幽靈們的尖叫頻率一模一樣。
    "它們在怕的,可能不是我們。"她抬頭時,眼睛裏映著玉牌的光,"是鍾。"
    儲物間的門突然被風刮開了。
    老銅鍾的聲音灌進來,一下比一下急。
    我看見鍾身上的紋路全亮了,像條金色的蛇在遊走。
    藍布衫老頭站在鍾下,木槌舉得老高,這次他的目標不是鍾,是我們。
    而那些撞牆的幽靈,不知什麽時候全轉過身,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口——盯著藍布衫老頭手裏的木槌。
    前校長的骸骨堆裏,玉牌突然發出刺目的光。
    我聽見蘇悅倒抽冷氣的聲音,湛瑤的手在發抖。
    我們三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幽靈們的尖叫越來越尖,看著老銅鍾的紋路越遊越快,看著藍布衫老頭的木槌就要落下來。
    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們剛剛撕開的,可能隻是這場恐怖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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