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圖案玄機解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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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喉結動了動,喉嚨裏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
    六瓣花的光刺得人眼睛發酸,可我不敢移開視線——那團光裏似乎藏著根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線,線頭正戳在我心口,一下一下扯著,疼得發慌。
    "晨哥。"蘇悅的聲音帶著點顫,她蹲在我腳邊,指尖還沾著符紙灰,"你看這個。"她把沾了灰的手指往光膜上一按,黑灰"滋啦"一聲被吸了進去,在六瓣花位置冒起個極小的火星。
    石門裏傳來細碎的瓷裂聲,像有人在敲碗底,悶悶的。
    湛瑤突然鬆開我的手腕。
    她的手剛才還暖得發燙,這會子抽走,我腕上涼颼颼的,倒比被黑影碰著還難受。
    她湊近石門,發梢掃過我的手背,我看見她鎖骨處的燙傷在發光裏泛著粉,那是上周替我擋厲鬼時留下的——當時她撲過來的動作快得像道影子,我隻來得及抓住她後衣領,就聽見皮肉燒焦的味道。
    "螺旋紋是引,六瓣花是核。"她的指尖懸在石門上,沒敢碰那層光膜,"老校門門楣的紋路...和這是同個陣基。"她側過臉看我,眼睛裏映著六瓣花的光,"去年你拍朋友圈的照片,我存過。"
    我後頸的汗毛豎起來了。
    去年春天的事突然湧上來:我舉著手機站在老校門前,門楣上的螺旋紋被陽光照得發亮,我對著鏡頭比了個耶,湛瑤在旁邊翻白眼說"幼稚",可第二天我就看見她朋友圈轉發了那張照片,配文"某些人臭美也要拉著別人當背景板"。
    "晨哥。"蘇悅拽了拽我衣角,她的指甲蓋泛著青白,"這符灰往花裏鑽,像在給咱們指路。"她指腹蹭了蹭石門,光膜蕩開漣漪,"可能得順著它的道走?"
    石門裏的青銅盒又動了。
    這次盒蓋裂開的縫更大,我看見裏麵有半截手腕,皮膚白得像泡了三天水的饅頭,指甲蓋是青紫色的,正一下一下摳著盒沿。
    霧氣裏的笑聲變尖了,混著點嬰兒哭似的抽噎,有人在喊"哥哥",有人在說"回來晚了",我太陽穴突突跳,後槽牙咬得生疼。
    "得破了這屏障。"湛瑤突然轉身,她的校服領口被汗浸透了,貼在鎖骨上,"這光膜是能量鎖,六瓣花是鎖芯。"她摸出隨身帶的筆記本,翻到畫滿符文的那頁,"我之前研究過老校史,民國二十三年重修校門時,校董請過嶗山道士刻陣——螺旋引氣,六瓣聚靈。"她筆尖點在六瓣花圖案上,"聚靈陣的陣眼,得用相反的能量衝開。"
    "怎麽衝?"我嗓子啞得厲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兜裏的黃銅鑰匙——那是張老師臨終前塞給我的,他說"拿著,能開該開的門"。
    現在想來,這鑰匙齒痕和石門紋路倒有幾分像。
    蘇悅突然站起來,把隨身的符袋翻了個底朝天。
    她的符紙都是自己畫的,邊角卷著焦黑,那是上次在實驗室被鬼火燎的。"用我的符!"她抽出張朱砂符,"我畫的破煞符,能衝散陰脈!"
    "不行。"湛瑤按住她的手,"聚靈陣吸陰聚陽,你這符屬火,衝進去會炸。"她低頭翻筆記本,發頂的呆毛跟著晃,"得用...引靈術。"她抬頭看我,"晨哥,你之前在琴房用過的,用活人氣引。"
    我胃裏一縮。
    上周在琴房,我被紅衣女鬼逼到牆角,是湛瑤教我用指尖戳破掌心,用血引動陣裏的陽氣。
    當時她攥著我的手按在琴譜上,血珠滲進譜子的墨跡裏,女鬼的長發"刺啦"一聲燒著了。
    "要我流血?"我捏了捏拳頭,掌心還留著上次的疤。
    "不是血。"湛瑤搖頭,她的手指輕輕按在我心口,"是生氣。
    你命硬,張老師說過的。"她的指尖隔著校服布料,燙得我心口發疼,"聚靈陣要的是活人的生氣,你把生氣往六瓣花裏引,我用靈能壓著,蘇悅用符紙定方位。"
    蘇悅已經把符紙在地上擺成六芒星,符頭都對著石門。
    她抬頭衝我笑,可嘴角抖得厲害:"晨哥你別怕,我數到三就燒符。"她從兜裏摸出打火機,金屬殼在光裏閃了閃。
    我深吸一口氣,後背抵著冰涼的石壁。
    霧氣漫到膝蓋,涼得人直打哆嗦。
    六瓣花的光更亮了,我盯著它,感覺心口那根線繃得更緊——像是有人在門裏拉,我在門外拽。
    "一。"蘇悅的打火機"哢嗒"一聲。
    湛瑤的手按在我後頸,她的體溫透過皮膚滲進來,像團小火苗:"跟著我呼吸。"她的呼吸又輕又慢,我跟著她吸氣,呼氣,再吸氣,心口那根線突然"嗡"地顫了下,順著胳膊往指尖竄。
    "二。"符紙騰起橘色的火,蘇悅的影子在牆上晃成一團。
    我抬起手,指尖離六瓣花還有五厘米。
    光膜突然燙起來,像塊燒紅的鐵,我手背上的汗毛"滋"地卷了邊。
    可那根線還在扯,我咬著牙往前送,指尖剛碰到光膜——
    "三!"
    符紙燒得劈啪響,火星子濺到石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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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瓣花的光"轟"地暗了下去,我心口那根線"啪"地斷了。
    湛瑤的手猛地攥住我手腕,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引!
    往左邊第三道螺旋紋!"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螺旋紋從外往內數,第三道的紋路比別的深半分。
    剛才沒注意,現在越看越明顯——像道刻進石頭裏的小溝。
    "敲它。"湛瑤從兜裏摸出個銅鈴,那是她奶奶給的護身符,"用這個。"
    我接過銅鈴,鈴身還帶著她的體溫。
    湊到螺旋紋前,能看見紋路裏有細碎的金粉,在光裏閃著。
    我把銅鈴尖對準小溝,輕輕一敲——
    "叮。"
    石門震了震,光膜上泛起水波似的紋路。
    六瓣花的光又亮起來,這次不是刺白,是帶著點暖的金。
    湛瑤閉著眼睛,額角滲著汗,她的嘴唇在動,我聽見她念的是《道德經》裏的句子:"反者道之動..."
    蘇悅突然抓起我的另隻手,把枚銅錢塞進我掌心。
    那是她爺爺的遺物,她平時寶貝得很,說能鎮邪。"敲右邊對稱的位置!"她指著石門另一側,"螺旋紋是對稱的,左邊動了,右邊得應!"
    我轉頭看右邊,果然有道同樣的小溝。
    銅錢碰在石頭上,"當"的一聲,比銅鈴的聲音沉。
    石門裏的青銅盒突然"哐當"響了一聲,盒蓋"砰"地彈開,裏麵滾出個黑黢黢的東西——是塊玉牌,刻著和六瓣花一樣的圖案。
    霧氣裏的笑聲停了。
    空氣突然靜得可怕,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撞著肋骨。
    光膜"滋啦"一聲裂開道縫,像塊破了的玻璃,湛瑤猛地睜開眼:"退!"
    我們三個往後跳,光膜"刺啦"一下碎成星子,落進霧氣裏就不見了。
    石門的震動停了,青銅盒也不動了,玉牌躺在石縫裏,泛著幽藍的光。
    "成了?"蘇悅喘著氣,符袋掉在地上,符紙散了一地。
    她蹲下去撿,手指碰到玉牌時猛地縮回來:"好涼!"
    我蹲下去看玉牌,上麵的六瓣花和石門上的一模一樣。
    玉牌背麵有行小字,被磨得模糊不清,隻能勉強認出"郭...承...門"幾個字。
    我的心突然撞進眼睛裏,後頸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湛瑤蹲在我旁邊,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玉牌,"這是陣眼的鑰匙。"她抬頭看石門,"剛才的光膜是保護陣,現在破了...門要開了。"
    石門突然發出"吱呀"一聲,像老木門久未開啟的動靜。
    我站起來,後背抵著牆,手心全是汗。
    石門上的螺旋紋開始轉動,從外往內,一圈一圈,六瓣花跟著轉,轉得我頭暈。
    "晨哥!"蘇悅突然喊我,她指著石門下方,"看這裏!"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石門底部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小字,顏色淡得像霧,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劃的:"門開見心,心見因果"。
    湛瑤的手指在發抖,她摸出手機拍照,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小字突然更淡了,像要消失在石頭裏。
    蘇悅掏出筆,在筆記本上速記,筆尖戳得紙都破了:"這字...像是用血寫的!"
    石門的轉動聲越來越響,我聽見裏麵傳來風聲,混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
    玉牌在我手裏發燙,燙得皮膚發紅,可我舍不得鬆手——那溫度像團火,燒得我心口發疼,又像在說"拿著,拿著"。
    "得弄清楚這字什麽意思。"湛瑤把手機收起來,她的眼睛亮得嚇人,"可能和張老師說的"命裏的門"有關。"
    蘇悅把筆記本合上,符紙夾在裏麵當書簽:"要不...咱們今晚就研究這個?
    我宿舍有放大鏡,能把字放大。"
    我看著石門上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字,又看看手裏發燙的玉牌。
    霧氣還在腳邊盤旋,可沒了光膜擋著,涼得更透骨。
    石門裏的風聲停了,可我知道,門還會再開的——它等了這麽久,怎麽會輕易罷休。
    "走。"我把玉牌塞進兜裏,伸手拉湛瑤,她的手還是涼的,可這次沒發抖,"回宿舍。"
    蘇悅已經撿好了符紙,符袋係得死緊。
    她走在前麵,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我們轉身往回走時,我聽見石門在身後又"吱呀"響了一聲,很輕,像聲歎息。
    我沒回頭。
    但我知道,那些字還在那裏,等著我們去認。
    而門,也還在那裏,等著我們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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