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石門震動戰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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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腰的血痕像被撒了把鹽,疼得我脊梁骨直抽。
    符刀的火苗在掌心忽明忽暗,我盯著那團弱下去的光,喉結動了動——這是第七張符紙燒盡的征兆,之前在幽靈回廊裏練出的臂力,此刻正隨著每一次揮刀往體外漏,像被紮了孔的氣球。
    "晨哥!
    左邊!"蘇悅的喊聲響得發顫。
    我側頭的瞬間,左肩被黑影劃開道口子,布料翻卷著黏在血肉上。
    那東西的指甲泛著青灰,指節處鼓著瘤狀的凸起,我認出來了,這是半小時前被我砍散的那隻,現在比之前高了半頭,眼眶裏的黑霧凝成兩個尖錐,正往我麵門刺。
    "退!"湛瑤的聲音像冰錐紮進耳膜。
    她指尖的光球突然炸成碎星,那些星子裹著銀鐲的光,在黑影群裏犁出條血路。
    我瞥見她鬢角的碎發全貼在臉上,銀鐲的裂紋從腕骨處爬到了手背,每道裂痕裏都滲著淡金色的光,像要把整隻鐲子撐碎。
    蘇悅趁機拽住我胳膊往後拖,她的手掌全是汗,攥得我傷口生疼。
    我們退到牆角的書桌旁,桌上的鎮紙早被她砸飛了,現在她抄起個硯台,硯台裏的墨汁順著指縫往下淌,在她白裙子上洇出團烏雲。"符紙...符紙全用在走廊的結界上了。"她喘得像剛跑完八百米,眼尾的淚混著汗,"晨哥,我是不是拖後腿了?"
    "放屁。"我抹了把臉上的汗,血珠子跟著落下來,砸在她鞋尖。
    符刀的火苗突然抖了抖,我低頭——玉牌在兜裏燙得厲害,隔著兩層布都能烙出紅印。
    之前"郭承門"三個字亮起來時,黑影退了兩步,現在那金光暗了些,可玉牌裏的熱意反而更凶,像有隻手在攥我心髒,一下比一下緊。
    石門的轉動聲突然拔高,像有人拿指甲刮黑板。
    我抬頭,濃霧裏的石門正抖得厲害,門框上的碎石"劈裏啪啦"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
    門底的血字"門開見心"滲血更凶了,血線順著門縫往下淌,在我們腳邊積成條細流,腥甜的血氣湧進鼻腔,我胃裏直翻湧。
    "它們在等門開。"湛瑤突然說。
    她的光球縮成個小燈,懸在她頭頂,照得她臉色發青。
    我這才發現,黑影的攻擊有節奏——每次石門轉半圈,它們就瘋了似的往前撲;石門停那零點幾秒,它們又像被線拽著似的頓住。"之前在古籍裏看過,幽門開時,陰物借門勢成型,門開得越大,它們越強。"她咬著唇,銀鐲"哢"地又裂道縫,"得先穩住門。"
    "怎麽穩?"蘇悅把硯台砸向最近的黑影,那東西偏頭躲過,指甲擦著她耳尖劃過,耳後立刻腫起道紅痕。
    她疼得倒抽氣,卻還在笑:"大不了我拿身子堵門去,反正我肉多。"
    我沒接她的話。
    後腰的傷疼得我直冒冷汗,可腦子裏有根弦突然繃直了——玉牌的熱意,和石門滲血的節奏,是不是同步的?
    剛才玉牌最亮時,石門的血線頓了頓;現在玉牌暗下去,血線又開始瘋漲。
    我摸出玉牌,"郭承門"三個字的金光正隨著心跳明滅,照在石門上,那些螺旋紋的藍光竟跟著閃了閃。
    "晨哥!
    小心!"蘇悅的尖叫刺得我耳膜發疼。
    我本能地揮刀,符刀的火苗突然"轟"地炸成金色,像團燒紅的鐵,"噗"地捅進撲過來的黑影心口。
    那東西沒像之前那樣散成黑霧,反而發出聲尖嘯,整個身子開始扭曲——它的胳膊越拉越長,指甲變成黑針,腦袋往後折了一百八十度,嘴裏爬出條蛇一樣的黑霧,直往我眼睛裏鑽。
    我踉蹌著後退,後背撞在書桌上。
    鋼筆、筆記本"嘩啦"掉了一地,有本舊書砸在腳邊,封皮上的"陰陽誌"三個字被血浸透,模糊成團。
    蘇悅撲過來拽我,卻被另一隻黑影纏住,她的裙子被撕了道口子,露出腿上的青腫——那是昨天在回廊裏被石牆撞的,現在還沒消。
    "瑤瑤!"我喊湛瑤的小名,這是我們高中時就有的默契。
    她抬頭,眼裏的冷靜碎了一瞬,像塊冰被砸出條縫。
    我晃了晃手裏的玉牌,又指向石門:"玉牌的光,和門上的紋...剛才對上了!"她瞳孔猛地收縮,銀鐲的裂痕裏滲出更多金光,像要把整隻鐲子燒化。
    石門的"哢"響又傳來,這次更脆,像根細骨被捏斷。
    門縫裏的黑暗翻湧著,飄出的檀香更濃了,混著血腥氣,熏得人發暈。
    我看見門後有影子在動,很高,很瘦,穿著青灰色的長衫,袖口垂著的流蘇在霧裏晃。
    "晨哥!"蘇悅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被三隻黑影按在地上,頭發散成亂草,硯台早不知飛哪去了。
    我撲過去揮刀,符刀的金火燒穿兩隻黑影,第三隻卻咬住我的手腕,尖牙紮進血管的瞬間,我疼得幾乎昏過去——可玉牌的熱意突然湧上來,順著傷口往全身鑽,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聲低吼,像頭被激怒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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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影被我甩出去,撞在石門上。
    它散成黑霧的刹那,我看見石門的螺旋紋突然轉慢了半拍,藍光暗了暗,血線也頓住了。
    我喘得像破風箱,低頭看手腕——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玉牌的金光順著血管往上爬,在皮膚下連成金線。
    蘇悅趁機爬起來,拽著我往湛瑤那邊跑。
    湛瑤的光球已經弱得像螢火蟲,她靠在牆上,額頭抵著牆,嘴裏念的咒我聽不清了,隻有"鎮"字被重複了十幾遍。
    "瑤瑤,"我蹲在她麵前,抓住她冰涼的手,把玉牌按在她手心裏,"玉牌和石門的紋...有聯係。
    剛才那隻黑影撞門,門的動靜小了。"她的手指在玉牌上摩挲,瞳孔裏映著"郭承門"的金光,突然,她睫毛顫了顫,指尖的光猛地漲起來,把我們三個罩在個金色的罩子裏。
    黑影們撞在罩子上,發出"滋啦"的響聲,像被潑了熱油。
    石門的轉動聲小了些,血線不再往我們腳邊淌,反而開始往門底倒流。
    我聽見門後那片腳步聲也弱了,像退潮的水。
    "你說的對。"湛瑤的聲音恢複了些力氣,她盯著石門,銀鐲的裂痕裏滲出的光,和玉牌的光纏在一起,"這些黑影是門引出來的陰煞,門的紋路在給它們輸能量。
    玉牌...是克製這紋路的。"
    蘇悅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睛亮得像星子:"那咱們隻要用玉牌鎮住門的紋,就能斷了黑影的後路?"
    我看著石門上的螺旋紋,它們還在轉,可速度明顯慢了。
    玉牌在湛瑤手裏發燙,把她的掌心烙出個紅印,可她握得更緊了。
    門後那道青灰色的影子還在動,這次我看清了——它的手裏,攥著串檀木念珠。
    "試試。"我抽出符刀,火苗重新變成金色,"我去引開黑影,你們用玉牌鎮門。"
    湛瑤點頭,她的銀鐲突然"啪"地碎成兩半,金光照亮了整個回廊。
    蘇悅抄起地上的鋼筆,筆帽上的金屬頭閃著冷光:"晨哥,我跟你一起引。"
    石門又"哢"地響了聲,這次,是門鎖徹底斷開的聲音。
    門,開了條縫。
    門後那道影子,抬起了頭。
    我攥緊符刀,看了眼湛瑤手裏的玉牌,又看了眼石門上的螺旋紋——它們的光,此刻正隨著玉牌的光,同頻明滅。
    或許,這就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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