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為兄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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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錯銀的馬車碾過朱雀大街時,車廂內傳來三皇子摔碎茶盞的脆響。盡管是以殺人凶手的身份被京兆府傳召,但沒有定罪那一刻,他依舊是天家的三皇子殿下,他的出行還是要將排場做的足足的。
雕花車門被繡春刀鞘抵開的刹那,這位天潢貴胄扶正金冠,一臉驕傲地走到沈青崖的麵前。
他才不會跪一個不姓“高”的人。
沈青崖也不惱,他拍響驚堂木,大聲質問,“三皇子殿下,國公爺指控你殺害鬱陽郡主,你可認否?”
三皇子指節叩在他翠綠的扳指上,忽然嗤笑出聲,“國公爺怕老糊塗了,沈將軍也信這弑女瘋子的攀咬?”他隨手扯了扯領口的衣裳,神情略帶些許煩躁,“分明是國公爺發現不守婦道的鬱陽郡主珠胎暗結,怕汙了與皇家的婚約......”
“現在怕不是要讓本皇子和他那個不守婦道的女兒同赴黃泉吧…”
話音未落,回廊傳來重物墜地聲。
老國公踉蹌著從偏門衝出,渾濁老淚砸在地麵的青石板上,“殿下好狠的心!那白綾分明是你親手絞了三圈!鬱陽就是被你勒死的……”
他顫抖著撲上去,扯開高雲華的衣襟,胸膛赫然留著半月形抓痕,“這就是鬱陽當日抓傷你的證據,當時這傷疤深可見骨,這痕跡你終生的揮之不去……”
“嗬!這疤痕明明是我自己抓傷的,知道本皇子有這疤痕的人也不少,國公爺不要因為這莫須有的證據胡亂攀咬啊。”高雲華斷然是不會認下這筆賬的。
沈青崖翻動驗屍格目,朱砂赤筆勾出關鍵處,“郡主指甲裏的金絲織錦線,與殿下那日所穿披風的材質契合,不知殿下可否將那件披風找出來,看看是否有破損,或是破損後修複的痕跡呢?!”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過了就要認!
皇子的衣裳造物司都是登記在冊的,細致到部分絲線的紋路都可查,賴是賴不掉的。
高雲華沒有了一進門的囂張氣焰,他低頭沉默不語,眼下好似沒有可以破局的辦法了。
沈青崖驚堂木拍響,京兆府的官差準備將二人緝拿入獄。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進入京兆府內,高喊,“我才是凶手。”
沈青崖抬頭,一個與高雲華有著九分相似的臉撞入眼眸。來人正是高雲華的一胎胞弟——四皇子高雲偉。
四皇子高雲偉廣袖翻飛間已跪於堂前,他抬首時眉目含霜,與兄長如鏡照般的麵容驚得衙役們倒退半步。
“那夜披著金絲織錦披風到國公府去退親,並跟著國公爺一起勒死鬱陽郡主的人的實則是本皇子。”
“皇兄的披風早被本王借去了,我們兄弟二人之間互穿衣服是常有的事,此事眾人都皆可作證。”
沈青崖霍然起身,驚堂木震得案上硯台微顫,“四皇子是要認罪?可知冒認殺害郡主的命案該當何罪?”
高雲偉卻一臉無畏,指尖劃過喉結,拽開他的衣服,他的胸膛上也有著一道明顯的抓痕,恰與三皇子身體上的那道抓痕相似,“這傷才是多年前鬱陽郡主掙紮時留下的傷痕。”
魯國公突然劇烈顫抖,渾濁眼珠死死盯著兄弟二人。他們的容貌確實太像了,他一時也分不清誰才是與他共犯殺孽的那個人。
“國公爺認錯了人。且莫誣陷皇兄了。”
高雲偉淡淡開口,神情間沒什麽情緒,“那日是本皇子氣不過皇兄這麽優秀的人娶郡主這樣無鹽的妻子,本皇子自作主張要替皇兄退婚的,特扮作他的模樣來勸解郡主和國公爺,沒想到竟遇上腹中這樣的事情,本皇子氣不過,這才想替皇兄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公堂霎時死寂。三皇子欲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四皇子看過來的眼神噤了聲。
“既然如此,犯人已認罪,那就收押吧,待卷宗整理完全,按律法處斬。”
人家兄弟齊心,沈青崖也沒得辦法,隻能將四皇子和國公爺收押到京兆府的大獄中。
三皇子在侍從的攙扶下站起身,和四皇子擦肩而過,身形都有些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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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宮燈在夜風中搖晃,將三皇子高雲華的影子撕扯得支離破碎。
他斜倚在沉香木榻上,白玉酒壺已見了底,指節捏得發白,仿佛要碾碎那日公堂上四弟跪地的殘影。
“殿下,別喝了,酒喝多了傷身,四殿下托人捎了話,他是自願為殿下犧牲,殿下切莫過度傷懷……”
親隨話音未落,鎏金酒盞已擦著他耳畔砸在朱漆柱上,潑灑的酒液在月光下宛如血淚。
高雲華踉蹌著抓起案上青瓷酒壇,琥珀色的瓊漿順著下頜浸透繡金蟒紋前襟。
他盯著壁上並排懸掛的兩柄玄鐵劍——當年他們及冠時舅舅贈給他們兄弟二人的,告訴他們要在未來相互扶持,此刻劍鞘上“同氣連枝“的銘文在酒氣氤氳中扭曲成猙獰的疤痕。
他突然狂笑,腕間發力將酒壇摔得粉碎。
瓷片深深紮進掌心,鮮血混著殘酒在青磚上蜿蜒,“沈青崖這鷹犬,還有那草包太子……”
他定不會放過二人,他定要拿那二人的頭給他的皇帝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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