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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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陰森恐怖的氛圍中,我踉蹌著向後退去,慌亂之中,鞋跟猛地踢到了青銅棺槨的碎片,那碎片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月光如水,冷冷地灑在往生簿的血字上,那“陰差”二字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突然滲出了黑血,黑血緩緩流淌,化作了無數細小的蚯蚓,它們扭動著身軀,迅速地鑽進了我手腕的血管,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仿佛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在我的體內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瘋婆婆的頭蓋骨毫無征兆地突然裂開,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哢聲,半枚翡翠扳指從裏麵掉了出來,那扳指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內側清晰地刻著張員外的生辰,這生辰仿佛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與眼前這一係列離奇的事件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看看你的警徽背麵!”趙虎的殘魂在槐樹枝上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憤怒。我顫抖著雙手,緩緩摘下胸章,在那金屬背麵,用血畫著的鎮魂符格外醒目,那符腳所鎖著的,竟然是孫月娥女兒的生辰八字,這一發現讓我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了我的心髒。
就在這時,槐樹突然滲出了瀝青般的黏液,那黏液緩緩流淌,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黏液裹著那件腐爛的紅嫁衣,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地飄到了我的麵前。紅嫁衣上的顏色已經變得暗淡,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的侵蝕,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斑駁的血跡,顯得格外陰森。突然,銀簪自動飛起,簪尖在嫁衣上劃出了歪扭的血字:“子時三刻,樹根東三尺。”那血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可怕的預言,讓人不寒而栗。
我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封加密郵件,我顫抖著手指點開郵件,二十年前的接生記錄掃描件赫然出現在眼前。上麵清晰地寫著:“產婦陳某,雙胞胎女嬰...次女先天不足,取長女魂魄補之...”而那簽名欄的指紋,竟與我的完全重合,這一驚人的發現讓我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數的疑問在心中湧起。
“你妻子懷的是雙生女!”瘋婆婆的骷髏嘴不停地開合著,下頜骨掛著半截麻繩,隨著她的說話,那半截麻繩也在微微晃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它一般。“張家要的是至陰雙魂,你把大女兒的魂...”瘋婆婆的話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我的心,我努力地回憶著過去,卻發現那段記憶仿佛被一層迷霧所籠罩,怎麽也想不起來。
突然,嫁衣猛地收緊,緊緊地勒住了我的身體,勒得我肋骨咯咯作響,仿佛要將我的骨頭勒斷一般。樹洞深處傳來了鐵鏈拖曳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從樹洞深處緩緩走來。緊接著,十七個紙人抬著薄棺走出了樹洞,那些紙人的臉上畫著詭異的表情,眼睛空洞無神,它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棺蓋上密密麻麻地釘著警用紐扣,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最前方的引魂童子突然轉頭,紙糊的臉瞬間變成了我年輕時的模樣,那模樣栩栩如生,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仿佛在嘲笑我的過去。
“爸爸...”棺內傳出了悶響,李勇的聲音混著老婦的尖笑,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讓人不禁頭皮發麻。“為什麽把我姐姐塞進棺材?”李勇的質問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進了我的心裏,讓我感到無比的愧疚與悔恨。
槐樹根部突然塌陷,揚起了一陣塵土,露出了底下深埋的陶罐群。每個罐口都嚴嚴實實地封著警用封條,那封條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歲月。罐身用血寫著失蹤者的姓名,那些姓名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個悲慘的故事。當月光掃過時,陶罐齊齊炸裂,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上百件染血的童裝如紙錢一般飄散在空中,每件童裝都繡著“孫月娥之女”,那鮮紅的字跡在白色的童裝上映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罪惡。
瘋婆婆的骷髏突然暴起,指骨刺入了我的眼眶,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在劇痛中,記憶如毒蛇一般,緩緩地撕開封印。我仿佛看到了那個暴雨夜,我抱著啼哭的女嬰,衝進了紮紙店,店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紙糊味,老李站在一旁,臉色蒼白,他將寫著生辰的紙人塞進了棺材,嘴裏還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與無奈。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播放起了監控錄像。畫麵裏,二十年前的我正將女嬰交給張員外,張員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他手中的翡翠扳指閃過一道紅光,那光芒照亮了他那貪婪的麵容。背景音裏,老李的哀求聲清晰可聞:“陳警官,用紙人替命要遭天譴的!”老李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無奈,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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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枝突然刺穿了我的手掌,鮮血順著樹枝流淌下來,滴落在嫁衣上,蘸血的樹枝在嫁衣上畫出了一個鎮魂陣。銀簪自動飛入陣眼,簪頭的蓮花紋路滲出黑血,那黑血緩緩流淌,在地上匯成了一幅西河鎮地圖。每個案發地點都對應著陶罐的位置,而警局坐標正被血潮吞沒,仿佛預示著整個西河鎮都將被這場災難所籠罩。
“時辰到了。”趙虎的殘魂突然凝成了實體,他的右眼變成了琥珀色,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氣息。“該讓陰差歸位了!”趙虎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嫁衣突然騰空展開,袖口飛出上百張往生錢,那些往生錢在夜空中飛舞著,每張紙錢都印著我的警號,它們在空中拚成了一個巨大的鎮魂幡,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與某種邪惡的力量進行著對抗。青銅棺槨碎片突然懸浮在空中,它們緩緩地移動著,重新拚合在一起,棺麵浮現出了我的警官證照片,照片上的我眼神堅定,卻又透著一絲迷茫,仿佛在預示著我即將走向的命運。
樹洞深處傳出了嬰兒的啼哭,那啼哭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我顫抖著雙手,扒開腐爛的樹皮,看見孫月娥的鬼魂正在哄睡一個穿警服的紙人。紙人的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紐扣做成的瞳孔映出我胸口的鎮魂符,它突然睜眼,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我,嘴裏說道:“爸爸,你給我的紙眼睛疼...”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呼喚,讓我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湧起。
全鎮的狗突然同時狂吠起來,那叫聲此起彼伏,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槐樹根部伸出了無數血手,那些血手張牙舞爪,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拽著我往棺槨裏拖。我拚命地掙紮著,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在這股邪惡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渺小。手機自動撥打了警局電話,接通的卻是二十年前的錄音:“西河鎮派出所,今晚暴雨有村民報告...”那熟悉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讓我感到一陣恍惚。
“陳警官!”老李的聲音突然從棺內傳出,“看看你配槍的彈夾!”我顫抖著退出子彈,黃銅彈頭上全刻著“孫月娥”,那三個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悲慘的故事。當最後一顆子彈落地時,青銅棺槨轟然閉合,棺蓋內層用血寫著九十九個“冤”字,最末那個“冤”字正逐漸變成我的名字,仿佛在預示著我將成為這場悲劇的犧牲品,永遠被埋葬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槐樹突然連根拔起,巨大的樹冠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帶著一股強大的風壓,朝著我拍下。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瞬間,我看見所有陶罐裏鑽出了穿警服的紙人,它們手中的引魂幡上,我的黑白遺照正在滲血,那滲血的遺照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我的罪惡與悔恨,而我,也將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永遠地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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