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在這條古舊的街道上搖曳，街邊的攤位一個挨著一個，我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閑逛，最終在一個擺滿了各式手串的攤位前停了下來。我蹲在攤位前，眼睛仔細地在那些色彩斑斕、造型各異的手串中挑揀著，心裏琢磨著哪一串更適合當作禮物送給朋友。
    我把手機用支架支在一旁，以便於記錄下這些好看的手串。然而，就在我專注挑選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燒焦塑料的味道。我下意識地扭頭一看，隻見手機支架竟然被燭火燒彎了。那火焰跳躍著，發出詭異的滋滋聲。
    攤主是一位老婆婆，她坐在攤位後麵，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渾濁而又深邃。在搖曳的燭光下，她的臉忽明忽暗，像是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籠罩。她手裏拿著一根慘白的蠟燭，那蠟燭看上去有些異樣，表麵坑坑窪窪，還不斷有液體滴落下來。湊近一看，那滴落的竟然是混著普洱茶渣的屍油，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姑娘，聞聞這香燭，摻了高僧骨灰的……”老婆婆突然開了口，聲音沙啞而又陰森，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說著，她竟猛地把燭火湊到我鼻尖。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火苗裏突然竄出一張腐爛的人臉，那臉上的皮肉已經開始潰爛，五官扭曲變形，兩隻空洞的眼眶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怨恨的目光。
    我嚇得心髒猛地一縮，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跌坐下去。慌亂之中，手機鏡頭正好對準了燭芯。當我定睛一看，隻覺得頭皮發麻，那根本不是棉線，而是一根細長的人類脊椎骨！脊椎骨上的骨節清晰可見，泛著一種慘白的光，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痛苦與死亡。
    就在這時，我手機直播間裏的彈幕瞬間炸了：
    【燭芯在動！】
    【骨頭上有警徽圖案！】
    【快看小鹿的頭發！】
    我下意識地摸向發梢，指尖頓時沾到了黏膩的屍油。那觸感讓我惡心不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簇頭發突然自燃起來，青綠色的火苗在空氣中跳動，很快就凝成了血契條款：【一縷青絲換一刻陽壽】。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老婆婆的指甲就如同鋒利的刀片一般刮過我的頭皮，隻覺得一陣劇痛傳來，她撕下的發根帶著血珠。老婆婆那幹枯的嘴唇蠕動著：“還剩二十三根頭發，能換三十八分鍾陽壽......”
    話音剛落，手機突然自動轉賬，屏幕上的餘額顯示【陽壽：11年7個月】。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尖叫著用力拍打屏幕。然而，直播間卻彈出一個血淋淋的對話框：【是否用五年陽壽兌換人燭？】選項按鈕竟然是兩顆跳動的眼球，那眼球還在不斷地轉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
    “別碰我的陽壽！”我憤怒地大吼一聲，抄起攤位上的人燭就砸向攤位。燭淚飛濺而出，濺到我的手臂上，瞬間就凝固成了條形碼，那冰冷的觸感讓我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老婆婆的臉皮突然脫落，露出了底下蟲師的麵孔。那是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臉上布滿了詭異的紋路，眼神中透露出邪惡的光芒。他就是那個往普洱茶裏塞蠱蟲的惡魔！
    “三年不見，小鹿姑娘還是這麽莽撞。”蟲師冷冷地說道，他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人不寒而栗。說著，他的指尖爬出帶警徽編號的蠱蟲，蟲殼上刻著老周的遺言。“你聞的這根人燭，用的是秦法醫上周解剖的契約屍體......”
    攤位下突然傳來一陣抓撓聲，那聲音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抓撓木板，讓人心裏發毛。我顫抖著雙手掀開攤位下的黑布，隻見整排玻璃罐呈現在眼前。每個罐子裏都泡著一根脊椎骨，那些脊椎骨在渾濁的液體中隱隱約約，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最前排那根脊椎骨上還黏著一張解剖報告，我定睛一看，正是秦朗昨天發在群裏的屍檢檔案！
    罐底的普洱茶渣突然開始沸騰起來，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接著浮出一張警員證照片，編號和老周的一模一樣。照片上的人眼神堅毅，仿佛在訴說著未完成的使命。
    “嚐嚐新貨？”蟲師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說著便撬開罐子。那脊椎骨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像蛇一般迅速地纏住我的手腕。骨節縫隙裏滲出黑色液體，滴落在手機屏上，瞬間變成彈幕：【打賞人燭一根，扣除兩年陽壽】。
    我徹底瘋狂了，發瘋似的用自拍杆戳碎玻璃罐。腐臭的液體噴濺而出，濺到我的臉上，那刺鼻的氣味讓我幾乎窒息。我緊閉著雙眼，用力地搖晃著頭，試圖擺脫這恐怖的一切。
    就在這時，蟲師突然撕開襯衫，他胸口嵌著一塊血瓷片。瓷麵漸漸浮現出阿城燒窯的畫麵：熊熊的烈火在窯中燃燒，阿城專注地看著窯中的瓷器。“當年我往他釉料裏摻蠱蟲卵時，你還在玩洋娃娃呢......”蟲師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像是惡魔的低語。
    手機支架突然活過來，金屬關節反折著，像一隻鋼鐵巨手般鎖住我的脖子。我呼吸困難，雙手拚命地想要掰開那支架，但是卻無能為力。直播間的彈幕變成了索命咒文，每一句“哈哈哈”都化作帶牙的蠱蟲鑽進我的耳道，那尖銳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
    我在絕望中摸到背包裏的防狼噴霧，慌亂中胡亂地噴了出去。霧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在霧氣中突然浮現出秦朗女兒的臉。她的臉上帶著焦急和恐懼，聲音帶著哭腔：“姐姐快買蠟燭！爸爸的契約要到期了......”
    就在這時，整條街的蠟燭同時爆燃起來，火焰衝天而起，在空中拚出我的身份證號。那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夜空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蟲師掐著我的下巴，用力地灌入普洱茶。褐色的液體裏浮沉著帶血絲的契約蟲卵，那惡心的液體順著我的喉嚨流下，我隻覺得一陣翻江倒海，想要嘔吐卻又無法吐出。
    當第一隻蠱蟲鑽入喉嚨時，我聽見手機傳來陰森的提示音：
    【人燭購買成功，陽壽餘額：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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