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把火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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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昭四下看了看,幾個多寶格都空了,加之牆上的大夜明珠,隻要外麵的人一推開門進來認真一瞧,就能看到她這個不速之客。
    躲都沒地方躲。
    沈昭昭卷起衣袖,拔下發釵。
    不行,就拚了!
    “誒,門鎖怎麽開了!”巡邏的家丁剛剛走到庫房門口,就看到門上掛著被撬開的門鎖。
    “快進去看看。”
    正說著,門被推開。
    沈昭昭蹲著身子,縮在最後一個多寶閣的邊上。
    心裏火燒火燎的。
    這裏也躲不了多久,隻要家丁進來轉個彎,就能看到她。
    沈昭昭在考慮要不要臨時從空間抽一個箱子出來,自己鑽進去。
    不過她剛剛都是整箱整箱地收進空間。
    也沒個空的。
    沈昭昭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
    “東西呢!”
    家丁一進庫房,就被裏麵的狀況驚呆了。
    原本滿滿當當的庫房,這會兒空空如也。
    隻有四麵牆上的夜明珠發著孤獨的光芒。
    “我們剛剛才巡過,一柱香之前還是好好的。”一個家丁喃喃自語。
    什麽神偷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東西都偷光?
    不說那些文玩字畫,就是那些大木箱子,也不是這麽一會兒就能運走的啊!
    當頭的家丁正要往裏走,突然,外麵響起了一片嘈雜聲。
    “有賊!”
    “在老爺的書房,快點來人!”
    幾個擠在庫房門口的家丁護院互相對視了一眼。
    今天是他們負責庫房周邊的巡邏,現在出了事。
    如果抓不住人,他們鐵定要負起全責。
    “快,人肯定偷完庫房去偷老爺書房了!”
    當頭的轉身,帶著人,快步跑去。
    幾個家丁護院也跟著,迅速離開。
    在庫房的深處,沈昭昭探頭,見大門洞開,門口沒人,這才長出一口氣。
    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都是冷汗。
    今天,是她大意了。
    沈昭昭不敢再耽擱,快步走到庫房門口正要離開,想了想,目光落在不遠處。
    院子的外麵都是人聲。
    什麽賊這麽正好就幫她解了圍?
    沈昭昭心念一動。
    折回庫房,把四麵牆上的夜明珠都收進了空間。
    從空間裏把之前放進去的綾羅綢緞取了一些出來,扔在庫房中。
    最後把連廊上的燈籠摘了兩個下來,就地扔在了布料上。
    開了小藥箱。
    空空的藥箱裏,出現了一瓶酒精。
    把酒精潑灑在燈籠和布料上,立刻,火苗竄了出來。
    沈昭昭來到院子門口,衝著往書房方向跑的人群高聲大喊:“來人啊,庫房遭賊了,起火了!”
    說完,她轉身就順著來路,衝到了牆洞旁,鑽了出去。
    這一出去,心中就是一沉。
    戰南星不見了。
    剛剛幫她把家丁引開的人,就是戰南星!
    他拖著那條傷腿,現在人都衝著他去,怎麽辦?
    沈昭昭蹲下身,想著自己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正要從牆洞裏鑽回去救人,頭剛剛低下,就看到戰南星的臉出現了牆洞裏。
    沈昭昭二話不多說,一把扯住他的發冠就把人扯了出來。
    聽到了一聲悶哼。
    “扯重了一點,”沈昭昭隨口道歉,正要拉著人跑,目光落在了戰南星的腿上。
    他那條傷腿,此刻,鮮血淋漓。
    一根斷箭紮在他的大腿處。
    箭杆已經被折斷。
    估計是在過牆洞的時候又造成了二次傷害,戰南星這會兒根本站不住。
    “你先走,我拖著他們……”戰南星咬著牙忍著疼,聲音虛弱。
    “不行,咱們是什麽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沈昭昭邊說著,邊伸手,“把你那把匕首給我。”
    戰南星看了她一眼,不太懂她想做什麽,不過還是從胸口拿出了那把匕首。
    沈昭昭接過匕首,直接就在自己手掌上劃了一個口子。
    往一個方向跑了幾步,把血滴在地上,這才回身,讓戰南星壓在自己肩上,摟著人,往回路走去。
    沈昭昭還特別留意不讓戰南星的血滴在地上。
    他們剛剛進入小巷裏,隱了身形,就聽到大路上,王家的家丁追了出來。
    “快,這邊牆上有個洞!”
    “都留意看看地上有沒有血跡,那個賊中了老子一箭,走不遠的!”
    “那邊!”
    沈昭昭豎著耳朵,聽到大路上的腳步聲往另一個方向遠去。
    知道人被她引開了,鬆一口氣的同時,緊了緊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
    架著人,往破廟趕去。
    戰南星這人,夠重的。
    胳膊精壯,手握上去,跟握著一根樹幹子差不多。
    要不是腿傷,想來,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將了。
    沈昭昭專心趕路,而被她撐著的戰南星心思卻漂浮著。
    他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子挨的這般近。
    低頭就能看到沈昭昭細膩的耳朵,因為費力而變得通紅。
    呼吸間,都是獨屬於女子的馨香氣息。
    戰南星身體愈發緊繃。
    不斷地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受了傷的腿上,想用劇痛來壓過心底的異樣。
    萬幸破廟不遠,兩人終於下了地道,合上木蓋子的那一霎那,沈昭昭累癱了。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她靠在地道的土壁上喘粗氣。
    可苦了戰南星,腿上傷重,他站不住,加之地道窄小,隻能和沈昭昭挨在一起。
    她呼吸的氣息全撲在他脖頸之間。
    又癢又熱。
    戰南星努力說服自己。
    他是男人,不是雄性動物。
    他有傷,沈昭昭也隻是和他合作,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理智告訴他,專注在自己的腿傷上。
    可是目光卻不自覺地掃向沈昭昭。
    地道裏,看不清她,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心底不住地琢磨。
    她會嬌裏嬌氣,會虛情假意。
    有時候討好諂媚,有時候又機警活絡。
    到底哪個才是她?
    “走吧。”
    沈昭昭架著男人鐵一般的胳膊,硬著頭皮,準備繼續開路。
    “再休息一會兒吧。”
    戰南星想著她累,脫口而出。
    說完,又後悔了。
    “我腿疼。”
    他補了一句。
    沈昭昭點頭,表示理解。
    “那就再休息一下。”
    地道裏,陰暗昏暗。
    而京城最大的樂坊,平樂樓裏,燈火通明。
    二樓一間包房裏,王非義和刑部尚書鄭大人正在把酒言歡。
    幾杯黃湯下肚,鄭大人滿臉通紅地看著麵前桌上平攤的一幅畫。
    小眼睛裏絲毫不掩飾對這幅畫的貪婪。
    “抱石山人的作品,果然不同凡響。”鄭大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臉貼到畫上。
    “大人有所不知,這幅《春濤》隻是其中一幅,我家庫房還藏有另外冬秋夏三幅。”王非義就知道鄭尚書喜愛書畫,所以投其所好。
    “隻要大人能幫再下一個小忙,再下這就回去,安排人,將另外三幅一起送到大人府上。”
    “哦?”鄭尚書眼睛一亮,盯著王非義,“能讓小王大人忍痛割愛,怕是什麽棘手的難事?”
    “這次不是要流放一波人麽,”王非義笑了笑,遞上一張紙條,“大人隻要幫我把這三家安排和戰家同路就好。”
    鄭尚書眼睛更亮了。
    立刻答應。
    反正都要流放,誰和誰一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那另外三幅畫……”鄭尚書眯起小眼睛,卷起桌上的畫軸。
    王非義大手一揮:“我這就讓小廝回去庫房裏取,保證大人回家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