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裏抗壓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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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新兵們迎來了全新的挑戰。
清晨五點三十分,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訓練場東南角突然多出了一座迷彩帳篷。這座帳篷與常見的軍用帳篷不同,四周用沙袋壘起了半人高的圍牆,入口處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槍口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臥槽,這麽大陣仗?”張浩揉著惺忪的睡眼,作訓服領子還翻在裏麵,“該不會是實彈對抗吧?”
趙小虎踮著腳張望,作訓靴踩在潮濕的草地上發出咯吱聲:“我聽說特種部隊有種訓練,把人關在籠子裏放狼狗...”
“放屁!”王強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那是警犬訓練基地。”
徐哲站在隊伍中段,目光不自覺地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白夜安靜地站在隊列末尾,右臂的石膏已經換成了輕便的碳纖維固定支架,在晨光中泛著啞光。少年似乎察覺到視線,微微側頭,一縷黑發垂在眼前,又被他不耐煩地吹開。
“立——正!”
李昊的吼聲像炸雷般劈開晨霧。他今天格外嚴肅,作訓服熨得筆挺,連常年在腰間晃悠的戰術手套都規規矩矩戴好。新兵們瞬間繃直脊背,作訓靴跟碰撞的聲音整齊得像一聲悶雷。
“很高興是吧?”李昊背著手踱步,作訓靴碾過一顆小石子,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以為今天是什麽好日子?要不要給你們放個煙花慶祝一下?”
新兵們大氣都不敢出。張浩的喉結劇烈滾動,作訓服領口很快被冷汗浸濕。
“心理抗壓訓練。”李昊突然停下腳步,嘴角扯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待會兒誰尿褲子,全隊加練十公裏。誰哭出聲,二十公裏。誰暈過去...”他故意拖長音調,“醫務室有得是葡萄糖,輸完液繼續。”
帳篷的簾子突然掀開,一個鐵塔般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比李昊還要高半頭,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布滿傷疤的前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眉骨一直延伸到顴骨。
“我是張教官。”他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鐵板,“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你們會恨我。”
徐哲注意到李昊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兩位教官短暫地對視,空氣中仿佛有火星迸濺。
——
帳篷內部比想象中寬敞,卻被刻意布置得壓抑逼仄。四壁貼滿戰場照片,有些畫麵血腥得讓趙小虎當場幹嘔。六把審訊椅呈扇形排列,每把都配備了手銬和腳鐐,金屬部件在冷光燈下泛著寒光。
“規則很簡單。”張教官按下控製台按鈕,角落裏的大功率音響突然爆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頻率高得讓人頭皮發麻,“回答我的問題,錯一次,噪音加十分鍾。”
張浩是第一個“幸運兒”。他被銬在審訊椅上時,嘴唇已經開始發抖。
“姓名。”
“張、張浩!”
“年齡。”
“十九歲零四個月!”
“為什麽參軍?”
張浩的瞳孔在強光照射下劇烈收縮:“因、因為我爸說...說當兵能減肥...”
“錯。”張教官獰笑著按下按鈕。音響裏突然傳出指甲刮黑板的聲響,音量足以震碎玻璃。張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審訊椅被他掙紮得哐當作響。
監控室裏,王凱皺眉看向李昊:“這分貝超標了吧?”
李昊盯著監控屏上白夜平靜的側臉,心不在焉地回道:“死不了。”
趙小虎的表現更慘。在被連續追問了十幾個繞口令般的問題後,他突然開始背誦自家火鍋店的菜單:“麻醬要加韭菜花...蒜泥得配香油...羊肉卷涮八秒...”
“廢物。”張教官一腳踹翻旁邊的水桶,渾濁的液體潑了趙小虎滿身。
監控屏幕的藍光映在李昊臉上,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白夜身上。少年坐在等候區的角落裏,正用左手拆裝一支戰術筆,金屬部件在他指間翻飛的節奏,竟與音響裏折磨人的噪音頻率完全一致。
——
輪到徐哲時,帳篷裏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徐哲。”張教官翻著檔案,突然露出一個令人不適的笑容,“你舅舅是徐劍鋒?東南軍區那個...‘常敗將軍’?”
徐哲的指節瞬間發白,金屬手銬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監控後的李昊猛地站直身體,作訓服肩線繃出淩厲的折痕。
“2017年邊境行動,他帶的連隊死了多少人?十二個?還是二十個?”張教官俯身,帶著煙臭味的呼吸噴在徐哲臉上,“聽說最後找到的屍體,連手指頭都...”
“咳。”
一聲輕咳從門口傳來。白夜不知何時站在那兒,左手扶著帳篷支架,固定支架的綁帶鬆了一根,正垂在身側輕輕搖晃。少年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徐哲緊繃的肌肉突然鬆弛下來。
“教官。”徐哲抬頭,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您檔案看串行了吧?2017年陣亡名單在第七頁,您念的是2009年演習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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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官臉色一僵,檔案紙在他手中皺成一團。監控室裏,王凱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這小子可以啊,連檔案編號都記得。”
李昊的目光卻落在白夜垂落的綁帶上——那裏有新鮮的血跡。
——
當白夜被銬上審訊椅時,連角落裏的警衛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他白皙的皮膚在強光下幾乎透明,睫毛在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姓名。”
“白夜。”
“年齡。”
“十七。”
“為什麽參軍?”
“《兵役法》第十二條。”
張教官的疤痕在抽搐:“你右手怎麽傷的?”
“報告。”白夜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像兩塊冰,“被班長嘮叨碎的。”
監控室裏,王凱一口水噴在屏幕上。李昊的額角暴起青筋,戰術手套的縫合線被他扯得咯吱作響。
審訊持續了三十分鍾,白夜的心率始終穩定在72。當張教官氣急敗壞地摔下檔案夾,吼出“你爹是不是沒教過你服從”時,少年終於有了反應——
他微微前傾,手銬鏈條驟然繃直:“教官,您剛才的問題違反《反虐待戰俘公約》第三條。”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需要我背具體條款嗎?”
張教官的拳頭砸在控製台上,所有音響同時爆出刺耳的嘯叫。白夜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
訓練結束後的更衣室像戰後廢墟。張浩抱著垃圾桶幹嘔,作訓服後背完全濕透;趙小虎眼神發直,嘴裏念叨著“麻醬配方”;王強的手指痙攣到解不開鞋帶,最後用牙咬開了鞋繩。
徐哲靠在儲物櫃上,餘光瞥見白夜正用牙齒配合左手調整固定支架。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邊緣還滲著血絲。
“謝了。”徐哲壓低聲音,遞過去一包紙巾,“剛才...”
白夜搖頭,從兜裏摸出顆薄荷糖放在徐哲掌心。糖紙窸窣的聲響中,李昊的咆哮從走廊傳來:
“全體都有!操場集合!現在!立刻!馬上!”
新兵們哀嚎著爬起來時,誰都沒注意到——白夜把審訊椅上染血的綁帶塞進了口袋,指腹摩挲過上麵幹涸的血跡。更沒人看見監控室裏,李昊對著白夜的心率曲線圖發了很久的呆。
那條筆直的綠線,平靜得像一具精密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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