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林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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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空陰沉得可怕,厚重的烏雲壓得很低,仿佛隨時會砸向地麵。訓練場中央的泥潭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黑綠色,水麵漂浮著枯枝和蟲屍。
趙鐵柱站在隊列裏,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前一天的野外生存淘汰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參選者們個個麵容憔悴,眼睛裏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倔強。
白夜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防水作戰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白皙卻線條分明的小臂。他手裏把玩著一個遙控器,指尖在按鈕上輕輕摩挲,像是在思考該從誰開始考驗。
“今天的訓練項目,”他抬起頭,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早餐菜單,“叫‘團隊負重’。”
隨著他的示意,幾名助教拖著一根粗大的圓木走進泥潭。那根木頭至少有三米長,表麵粗糙不平,浸水後的重量保守估計超過三百公斤。
“八人一組,扛圓木深蹲。”白夜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一人失誤,全隊重來。”
林小雨站在趙鐵柱旁邊,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攥緊又鬆開,眼神冷冽而專注。
第一組剛踏入泥潭,就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泥水沒到大腿,每一步都像在膠水裏跋涉。圓木被抬起的瞬間,趙鐵柱聽到清晰的骨骼摩擦聲。
“開始。”白夜按下遙控器。
下一秒,慘叫聲撕裂了沉悶的空氣。
電流。
泥潭底部鋪設了電極,高壓脈衝順著汙水直接穿透作戰服,像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紮進肌肉。一個參選者當場跪倒,圓木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另一人的肩膀上。
“全隊重來。”白夜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
趙鐵柱看著那組人顫抖著重新抬起圓木,每個人的臉都因痛苦而扭曲。電流每隔三十秒就會加強一次,到第五輪時,終於有人崩潰地按下求救按鈕。
“淘汰。”白夜看都沒看那個被拖走的士兵,轉向下一組,“該你們了。”
趙鐵柱的小組裏有林小雨、張強和另外五個男兵。踏入泥潭的瞬間,刺骨的寒意順著腿爬上來,淤泥像活物般纏繞著腳踝。
“抬!”趙鐵柱低吼一聲,八人同時發力,圓木離地的瞬間,電流如約而至。
劇痛。
趙鐵柱的視野瞬間發白,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但他死死咬住嘴唇沒鬆手。鮮血的鐵鏽味在口腔裏彌漫,他側頭看向林小雨——
那個瘦小的女兵臉色慘白如紙,太陽穴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可她雙臂的肌肉繃緊如鋼絲,竟然硬生生扛住了本該由壯漢承擔的位置。
“深蹲!”白夜下令。
下蹲的過程比想象中更難。電流讓肌肉不斷痙攣,圓木的重量仿佛隨時會壓斷脊椎。趙鐵柱聽到張強在咒罵,聲音裏帶著哭腔。
“二十個。”白夜站在岸邊,琥珀色的眼睛倒映著泥潭裏掙紮的身影,“做完才能休息。”
到第十五個時,張強的腿突然一軟,圓木猛地傾斜——
千鈞一發之際,林小雨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瘦小的身體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硬是用肩膀頂住了下滑的圓木。她的作戰服肩部撕裂,露出裏麵已經磨出血的皮膚。
白夜的眼睛微微眯起。
三個小時後,泥潭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地獄。
參選者們像行屍走肉般機械地重複著抬起、下蹲的動作,嘔吐物和血絲漂浮在渾濁的水麵上。
電流強度越來越大,有人開始出現失禁症狀,但沒人敢鬆手——所有人都見識過白夜對那些放棄者的懲罰。
趙鐵柱的組正在進行第七輪。他的視線開始模糊,隻能靠意誌力維持動作。林小雨的狀態更糟,她的嘴唇已經咬爛了,鮮血順著下巴滴進泥水裏。
“最後五個。”白夜突然說,“電流關閉。”
突如其來的解脫感讓幾個人差點跪倒,但圓木不能掉——這是刻進骨髓的恐懼。
當最後一個深蹲完成時,趙鐵柱的雙腿徹底失去了知覺。他癱倒在泥水裏,大口喘著氣,看著白夜慢慢走近。
少年教官蹲下身,用軍刀挑起林小雨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勉強合格。”他輕聲說,刀尖在她鎖骨上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監控室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李昊盯著屏幕,指節捏得發白,但最終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小子玩得太狠了。”
王凱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狙擊手慣常的冷靜麵具出現了一絲裂縫:“那小丫頭的心率剛才差點突破安全線。”
“他知道分寸。”周陽的機械手指敲擊著鍵盤,調出林小雨的生理數據,“再增加5的電流強度才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李昊猛地轉頭:“這是重點嗎?”
周陽平靜地回視:“對白夜來說,是。”
三人陷入沉默。屏幕裏,白夜正站在雨中,麵無表情地看著醫務兵把一個個參選者抬出泥潭。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卻衝不淡那雙眼睛裏凝固的寒意。
深夜的醫務室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趙鐵柱躺在病床上,聽著點滴瓶裏的液體一滴滴落下。他的肌肉注射了鬆弛劑,現在連手指都動不了。
隔著一張布簾,他聽到林小雨的呼吸聲——短促、輕微,像隻受傷的動物。
“你為什麽要來參加選拔?”趙鐵柱突然問。
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他以為對方睡著了。
“證明一些事。”林小雨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給自己看。”
趙鐵柱想起她扛住圓木時的眼神:“你認識白教官?”
布簾另一側的呼吸驟然停滯。
“不認識。”林小雨最終回答,但語氣裏的遲疑太過明顯,“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種認識。”
訓練場邊緣的了望塔上,白夜獨自坐著,手裏把玩著一枚子彈殼。
月光下,少年教官的身影單薄得像一張紙,卻又鋒利得像出鞘的刀。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醫務室窗口——那裏,趙鐵柱正巧抬頭,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
白夜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然後將子彈殼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住。金屬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光,像某種無言的警告。
趙鐵柱猛地拉上窗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第二天清晨,暴雨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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