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穀是一個巨大的人造海浪池，每隔十分鍾就會產生高達兩米的人工浪。十三個人租了幾個大型泳圈，手拉手漂在水麵上。
    “小白你皮膚好涼啊。”小雨大膽地握住白夜的手，驚訝地說，“像玉石一樣！”
    徐哲立刻從另一邊擠過來，硬是插在兩人中間：“水裏涼很正常！”
    白夜對他們的明爭暗鬥渾然不覺，專注地盯著遠處即將到來的浪頭。
    當第一波大浪打來時，他靈活地調整重心，穩穩地騎在浪尖上，動作流暢得像條海豚。而其他人——除了李昊和王凱勉強穩住外——全被掀了個底朝天。
    “咳咳...小白你作弊！”徐哲從水裏鑽出來，吐出一口水，“怎麽做到的？”
    白夜眨了眨眼：“重心控製。”他做了個示範動作，“浪來的時候要這樣...”
    接下來的幾波浪，白夜像表演一樣展示了各種高難度動作——側身避浪、逆浪潛遊、甚至踩著泳圈在浪尖上保持平衡。
    他的身體在水裏仿佛沒有重量，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得令人屏息。
    “我天...他真的是人類嗎？”卷發女生喃喃自語。
    徐哲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他是最好的。”
    淩淵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白夜，眼神複雜。
    中午在樂園餐廳吃飯時，小雨和閨蜜們圍著白夜坐了一圈，七嘴八舌地問著各種問題。
    “你們平時訓練都做什麽啊？”“真的會跳飛機嗎？”“殺過人嗎？”
    最後一個問題讓餐桌瞬間安靜。
    白夜拿著叉子的手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餐盤裏的意大利麵上。
    淩淵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小雨！”卷發女生打了同伴一下，“哪有這麽問的！”
    “對不起對不起！”小雨趕緊道歉，“我太八卦了...”
    白夜搖搖頭，繼續安靜地吃麵。
    李昊適時地轉移話題：“下午玩什麽？”
    “水屋探險！”“漂流河！”“還有衝浪池！”女生們立刻又興奮起來。
    趁著白夜去洗手間的空檔，卷發女生和小雨神秘兮兮地湊到李昊麵前：“隊長大哥...能不能給個白夜小哥哥的聯係方式啊？”
    王凱一口可樂噴了出來，徐哲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個嘛...”王凱壞笑著看向徐哲，“得講個先來後到...”
    女生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恍然大悟：“哦~~~”拖長的尾音讓徐哲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怪不得一直護著！”“原來如此！”“早說嘛！”三個女生開始起哄。
    “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徐哲的否認三連引得眾人哄笑。
    淩淵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似乎覺得很有趣。
    就在這時，白夜回來了，頭發上還滴著水。他看到眾人奇怪的表情，疑惑地眨了眨眼：“...怎麽了？”
    “沒什麽~”小雨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徐哲又看了看白夜，“就是發現了一些...小秘密~”
    白夜更加困惑了，但他習慣性地沒有追問，隻是坐下來繼續吃飯。
    徐哲紅著臉往旁邊挪了挪，不敢跟他對視。
    下午的“水屋探險”是最歡樂的項目。這是一個巨型水上城堡，有各種滑梯、攀爬網和互動設施。
    白夜像隻靈巧的貓一樣在設施間穿梭，時不時還要回頭拉一把笨手笨腳的徐哲。
    “左邊！左邊有暗門！”小雨在上麵喊道。
    白夜輕鬆攀上繩網，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滑梯入口。當他從滑梯滑下時，正好落在徐哲麵前，濺起的水花撲了對方一臉。
    “抱歉。”白夜伸手想幫徐哲擦臉，卻在碰到對方發燙的皮膚時愣了一下，“你發燒了？”
    “沒、沒有！”徐哲結結巴巴地後退一步，差點被水滑倒，“就是...太熱了！”
    白夜歪著頭看他，水珠順著下巴滴落：“你的心跳很快。”
    “哇哦~”路過的林濤吹了聲口哨，“小白還會聽診呢？”
    徐哲恨不得當場淹死自己。
    淩淵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神微微柔和。
    漂流河相對輕鬆，九個人——現在又變回九個人了，女生們被其他朋友叫走了——躺在橡皮艇上隨波逐流。
    白夜仰麵躺在艇上，陽光透過他的眼皮，映出一片溫暖的紅色。水流輕輕推著小艇，像是回到了母體的安全感。
    “喜歡嗎？”徐哲在旁邊的小艇上問。
    白夜睜開眼睛，天空藍得不可思議：“...嗯。”
    這個簡單的音節裏包含的滿足感，讓徐哲的胸口微微發燙。他知道對白夜而言，這樣普通人的快樂是多麽來之不易。
    最後一個項目是衝浪池。這裏模擬真實海浪，可以體驗衝浪的樂趣。
    白夜借了塊衝浪板，第一次嚐試就穩穩地站在了浪尖上。他的平衡感好得驚人，修長的身體在浪花中若隱若現，像一尾優雅的白鯨。
    “太帥了！”岸邊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者，手機鏡頭齊刷刷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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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哲幾次嚐試都摔得七葷八素，最後幹脆放棄，坐在岸邊癡癡地看著白夜衝浪。陽光、水花、少年飛揚的黑發——這一幕美得像幅畫，深深烙在他的視網膜上。
    “別看了，眼珠子要掉出來了。”王凱在他旁邊坐下，遞過一瓶冰水。
    徐哲接過水，直接澆在自己頭上：“...有那麽明顯嗎？”
    “瞎子都看得出來。”王凱嗤笑一聲，“打算什麽時候表白？”
    徐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表、表白？！你瘋了嗎！他是白夜！是"死神"！是將軍的兒子！是——”
    “是你喜歡的人。”王凱平靜地打斷他，“就這麽簡單。”
    徐哲沉默了，目光重新回到浪尖上的白夜身上。少年正嚐試一個高難度轉身動作，水珠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
    “...我不敢。”徐哲最終低聲說，“我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王凱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麽。
    淩淵站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眼神微微變化。
    當夕陽西下，水上樂園的燈光次第亮起時，九個人躺在人造沙灘上，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白夜坐在水邊，任由細小的浪花拍打他的腳踝。他的皮膚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澤，十幾道傷痕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開心嗎？”李昊在他身邊坐下。
    白夜點點頭，眼睛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嗯。”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李昊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明天去動物園。”李昊說，“楊毅說想看企鵝。”
    白夜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我沒見過真的企鵝。”
    這句話讓李昊心頭一緊。十七年了，這個少年連企鵝都沒見過。
    他伸手揉了揉白夜濕漉漉的頭發：“明天讓你看個夠。”
    另一邊，徐哲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過來：“小白...要不要去吃冰淇淋？那邊有賣...”
    白夜抬頭看他，水珠順著睫毛滴落：“好。”
    徐哲的臉又紅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李昊識趣地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
    “你今天...衝浪很帥。”徐哲結結巴巴地說。
    白夜站起身，水珠順著他的鎖骨滑落：“你摔得很慘。”
    “喂！”徐哲假裝生氣，“能不能給點麵子！”
    白夜歪著頭想了想，突然伸手擦掉徐哲臉上的一點沙子：“...但很可愛。”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徐哲腦子裏炸開。等他回過神時，白夜已經走向冰淇淋車了，修長的背影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
    “等等我！”徐哲慌忙追上去，心跳快得像要衝出胸膛。
    淩淵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複雜。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痕，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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