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猛張飛智取瓦口隘 老黃忠計奪天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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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合在曹洪處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雖有“怨氣與不服”,但也無奈,隻得領了軍令狀,統領本部兵馬三萬人,殺氣騰騰地向巴西郡進發。他將兵馬分為三處大寨,互相呼應,皆選擇在山勢險峻,易守難攻之處紮營:一名宕渠寨,一名蒙頭寨,一名蕩石寨。此三寨如同三顆釘子,楔入了巴西的門戶。當日,張合於每個寨中,各自分出一半軍士,由自己親自統領,浩浩蕩蕩地殺向巴西郡治閬中,留下另一半軍士,由副將嚴加看守寨柵,以作後援。
張合大軍壓境的消息,早有“飛騎探馬”報到了巴西郡。鎮守巴西的正是猛將張飛,他聽聞張合引兵前來,那股“好戰之火”瞬間便被點燃,急忙喚來副將雷銅商議對策。雷銅此人,亦是蜀中勇將,為人雖不及張飛勇猛,卻也頗有“智謀與經驗”。他對張飛道:“將軍,閬中一帶地勢險惡,山高林密,最是利於設下埋伏。將軍可親率主力大軍,出城與張合正麵交鋒,吸引其注意力。末將則帶領一支精兵,悄然繞到敵軍側後,待兩軍酣戰之際,以‘奇兵突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如此前後夾擊,張合匹夫,必可一戰而擒!”
張飛聞言大喜,撫掌讚道:“好!雷將軍此計大妙!正合我意!”當即便撥付了五千名最為精銳的“山地步卒”與雷銅,令其依計行事。雷銅領命,挑選向導,悄然引兵去了。張飛自己則親率一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離開閬中城,前行約三十餘裏,便與張合的先頭部隊狹路相逢。
兩軍各自擺開陣勢,軍旗招展,鼓聲如雷。張飛一馬當先,橫矛立馬於陣前,豹眼圓睜,聲如霹靂般高聲叫陣:“反賊張合!可敢出來與你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其“勇猛無匹之氣勢”,壓得對麵魏軍將士皆有些喘不過氣來。
張合在曹營之中,素來也以“勇武”著稱,哪裏肯弱了氣勢?亦是挺槍縱馬而出,直取張飛。二人槍來矛往,棋逢對手,戰在一處!直殺了二十餘合,不分勝敗。
正在此時,忽然聽得張合軍的後方,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呐喊之聲!原來是雷銅已率領伏兵,悄然繞到了張合軍的背後,此刻正高舉著蜀軍的旗幡,從山林之中猛然殺出,其“奇襲之銳”勢不可擋!張合軍後隊頓時大亂,軍心動搖,“驚慌失措之氣”迅速蔓延。
張合聽聞後軍有變,心中大驚,知道中了蜀軍的埋伏之計,不敢再與張飛戀戰,急忙撥轉馬頭,便要回身救援。張飛哪裏肯放?大喝一聲,率領大軍從後方奮力掩殺!而前方,雷銅亦是率領伏兵,如猛虎下山般衝殺過來!
張合部眾,頓時陷入了蜀軍的前後夾擊之中,首尾不能相顧,陣腳大亂,死傷慘重,兵敗如山倒!張飛與雷銅二人,乘勝追擊,連夜掩殺,直將張合的敗兵趕到了宕渠山下,方才收兵。
張合狼狽不堪地逃回宕渠寨,收拾殘兵敗將,心中又是驚懼,又是憤恨。他自知正麵交鋒,難以抵擋張飛的“凶悍攻勢”,便下令依舊將兵馬分守於宕渠、蒙頭、蕩石三處險要寨柵,並於各處寨中,多備擂木滾石,弓弩火箭等“守城利器”,深溝高壘,堅守不出,打定了主意要與張飛耗下去,其“固守待援之意”十分明顯。
張飛在距離宕渠寨十裏之處安下大營。次日一早,便親自帶領一支人馬,來到宕渠寨下,點名挑戰。然而,張合卻在山上寨中,大吹大擂,擺開酒宴,與眾將士飲酒作樂,任憑張飛在山下如何叫罵,他就是堅守不出,其“避戰不出之態”,令張飛無可奈何。
張飛無奈,隻得暫時收兵回營。
次日,副將雷銅又奉命前往山下搦戰,張合依舊是高掛免戰牌,不肯下山應戰。雷銅性子火爆,見張合如此“怯懦”,便不顧軍令,竟驅趕手下軍士,強行向山上攻去!不想,山上早已有所準備,無數的擂木滾石,如同冰雹一般,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蜀軍士卒躲避不及,死傷不少。雷銅見狀,隻得急忙下令退兵。就在此時,從旁邊的蕩石、蒙頭兩處寨柵之中,突然殺出兩支魏軍伏兵,與山上守軍遙相呼應,三路夾擊,將雷銅殺得大敗而回。
又過一日,張飛再次親自前往宕渠寨下挑戰,張合依舊是堅守不出。張飛無奈,隻得下令軍士,在山下用各種汙言穢語,百般辱罵張合,試圖將其激怒,逼他出戰。張合在山上聽得清楚,亦是氣得七竅生煙,便也下令手下軍士,與山下的蜀軍對罵起來,一時間,山前山後,“罵聲震天,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卻依舊不見張合下山。
張飛見各種計策皆不見效,心中亦是“一籌莫展,煩躁不已”。如此這般,雙方在宕渠山內外,竟相持了五十餘日,始終未能分出勝負。張飛無奈,隻得在山前也紮下一座大營,每日裏便在營中與眾將士飲酒作樂,裝作“不思進取,沉溺酒色”的模樣。有時飲到大醉酩酊之際,他便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地走到山前,對著山上的張合營寨,破口大罵,其狀瘋瘋癲癲,傍若無人,其“醉酒辱罵之態”,倒也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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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成都的劉備,聽聞前線戰事膠著,張飛久攻不下,心中亦是擔憂。便派遣使者,攜帶酒肉糧草,前往軍前犒勞三軍。使者來到巴西,見張飛整日裏沉醉於酒宴之中,不理軍務,心中大驚,急忙返回成都,將所見情景,一五一十地稟告了劉備。
劉備聽聞張飛故態複萌,竟在兩軍陣前,如此“荒唐胡鬧,沉溺杯中之物”,不由得大驚失色,唯恐其因飲酒而貽誤軍機,急忙來到軍師府,向諸葛孔明問計。
孔明聽完劉備的敘述,非但沒有絲毫擔憂之色,反而撫須大笑起來,說道:“嗬嗬嗬,原來翼德竟是如此行事!想必是軍前所帶的酒水,皆是些尋常劣釀,難以盡興。我成都城中,佳釀極多,主公可立刻挑選五十甕最為香醇濃烈的美酒,用三輛大車裝載,火速送往軍前,讓張將軍能夠盡情暢飲,以助其‘破敵之興’!”
劉備聽了孔明這話,更是大惑不解,急道:“軍師何出此言?吾弟翼德,自來便有因飲酒而耽誤大事的前科,當年失陷徐州,便是慘痛教訓!如今兩軍交鋒,戰事緊急,軍師不但不加以勸阻,反而還要再送美酒與他,豈非是火上澆油,助長其‘放浪形骸之弊’?”
孔明依舊是那副智珠在握的笑容,對劉備道:“主公與翼德將軍,相處數十年,做了這許多年的兄弟,難道還不知其為人秉性麽?翼德將軍為人,向來是粗中有細,看似魯莽,實則機敏。他早年雖然性情暴躁,但自從隨主公入川以來,曆經磨礪,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前番在收川之戰中,他能審時度勢,義釋老將嚴顏,此等‘有勇有謀,恩威並施’之舉,豈是尋常一勇之夫所能做到的?”
“如今,他與那張合在宕渠山相持五十餘日,屢次挑戰,敵皆不出。他便故意每日酒醉之後,坐於山前,肆意辱罵,做出傍若無人,目空一切的姿態。依亮之見,此絕非是他貪戀杯中之物,而是他故意做給張合看的‘驕兵之計’,目的便是要引誘那張合,放鬆警惕,主動下山出戰,然後一舉將其擊潰耳!”
玄德聽了孔明這番分析,心中雖然仍有些將信將疑,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便道:“軍師所言,或許有理。但此事畢竟關乎重大,未可全然托大。不如再派遣一員得力將領,前往巴西,協助翼德一臂之力,以策萬全,如何?”
孔明點頭道:“主公所慮亦是。可令魏延將軍,押解這些美酒,一同前往軍前,聽候翼德調遣。為使此計更為逼真,可在運酒的車輛之上,各插上一麵黃旗,旗上大書‘軍前公用美酒’字樣,以迷惑敵軍耳目。”
魏延領命,當即清點酒水,裝載上車,押解著這三車“特殊”的美酒,火速趕往巴西張飛大營。來到寨中,拜見了張飛,傳達了主公劉備賜酒之意。張飛聞言大喜,對著成都方向,遙遙拜謝了主公與軍師的“知遇之恩”。然後,他便將魏延、雷銅二將喚至帳下,如此這般,秘密分付了一番。二人領命,各自去準備。張飛則下令,將所有美酒,盡數列於中軍大帳之下,又命軍士們大開旗鼓,擺開筵席,仿佛真的要在此“痛飲狂歡,不醉不歸”一般。
有魏軍的細作,悄悄潛伏在附近,將張飛營中大擺酒宴,士卒歡騰的景象,飛報上山,稟知張合。張合聽聞,半信半疑,親自來到山頂之上,遠遠觀望。隻見山下張飛大營之中,果然是旌旗招展,鼓樂喧天,張飛本人,正大馬金刀地坐於中軍帳下,開懷暢飲,左右還有兩名身材矮小的軍士,正在他麵前扭打相撲,供其取樂,其“得意忘形,驕狂懈怠”之態,顯露無遺。
張合見了,不由得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道:“張飛這黑廝,竟敢如此藐視於我,欺我太甚!真當我張儁乂是泥捏的不成!”當即便傳下將令,命三軍將士飽餐戰飯,磨礪兵器,今夜便要趁著月色,下山劫取張飛的大營,定要將那狂妄的黑賊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又密令駐守蒙頭、蕩石兩處寨柵的副將,各領一支人馬,從左右兩翼,同時出兵接應,務必一戰成功!
當夜,月色微明,星光稀疏。張合親自帶領中軍主力,悄無聲息地從宕渠山側的一條隱蔽小路,潛下山來,徑直摸到了張飛大營之前。遠遠望去,隻見張飛大營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大明燈燭高懸,隱約可見張飛那魁梧的身影,正伏在案幾之上,似乎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張合見狀,更是“信心大增”,他當先大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擺,山頭之上,亦是擂鼓呐喊助威!魏軍將士,如狼似虎般,直殺入蜀軍中軍大帳!
然而,張合驟馬衝到近前,一槍猛地刺向那伏案而眠的“張飛”,卻隻覺得槍尖一空,竟不著力!仔細一看,那哪裏是什麽張飛,分明隻是一個用草料填充,披著張飛衣甲的草人而已!
“不好!中計了!”張合心中暗叫一聲,急忙勒住馬韁,便要回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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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大帳之後,連珠炮響,火光衝天!一將當先,橫矛立馬,攔住了去路,隻見他豹頭環眼,聲如巨雷,威風凜凜,煞氣騰騰,正是那燕人張翼德!張飛厲聲大喝:“張合匹夫!你張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還不快快下馬受死!”說罷,挺起丈八蛇矛,催動胯下烏騅馬,如一道黑色閃電,直取張飛!
兩員猛將,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之下,再次戰在一處!槍來矛往,殺氣衝天,轉眼之間,已鬥了三五十合,不分勝敗!
張合一邊勉力抵擋張飛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一邊心中焦急地盼望著蒙頭、蕩石兩處寨柵的救兵能夠盡快趕到,前來解圍。然而,他哪裏知道,他那兩路救兵,早已被預先埋伏在山路兩旁的魏延、雷銅二將,以“逸待勞”之勢,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魏延、雷銅更不怠慢,乘勝追擊,就勢攻占了蒙頭、蕩石兩處空虛的寨柵!
張合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兩路救兵前來,心中已然涼了半截。正在他進退兩難,沒奈何之際,又聽得自家宕渠山大寨方向,亦是火光衝天,喊殺聲震天!原來,張飛早已派遣一支後軍,趁著張合下山劫營之際,悄然摸上山去,攻占了他那空虛的大本營!
可憐張合,精心策劃的一場夜襲,反中了張飛的“誘敵之計”與“驕兵之策”,三處堅固的寨柵,竟在一夜之間,盡數失陷!他萬念俱灰,知道大勢已去,再也不敢戀戰,隻得奮力殺開一條血路,帶領少數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地逃往了瓦口關方向,據險固守。
張飛此番用計,大獲全勝,非但盡複失地,更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軍械,當即將捷報傳入成都。劉備聞知,龍心大悅,這才徹底明白,原來翼德先前那番“醉酒辱罵”之舉,皆是軍師與他共同謀劃的“誘敵之計”,目的便是要引誘那“心高氣傲”的張合,主動下山出戰,然後一舉將其擊敗。不由得對孔明的“神機妙算”與張飛的“智勇雙全”,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卻說張合損兵折將,狼狽逃回瓦口關,先前帶來的三萬大軍,如今已折損了十停之中的七八停,隻剩下不足萬人,軍心渙散,士氣低落。他心中又驚又怕,急忙派遣心腹之人,星夜趕往南鄭,向曹洪求救,懇請其速發援兵,以保瓦口關不失。
曹洪接到張合的求救信,卻是勃然大怒,拍案喝道:“張儁乂這廝!當初不聽我的良言相勸,剛愎自用,強行要領兵去取巴西,還立下了軍令狀!如今非但未能建功,反而損兵折將,失了宕渠、蒙頭、蕩石三處緊要隘口,卻還有臉麵來向我求救!真是豈有此理!”遂下令,不但不肯派遣一兵一卒前去救援,反而派遣使者,前往瓦口關,嚴厲催促張合,立刻出關與張飛決戰,不得有誤!其“幸災樂禍與嚴厲斥責之意”十分明顯。
張合接到曹洪的將令,更是心慌意亂,叫苦不迭。他知道若不出戰,曹洪必會以“違抗軍令”之罪,將其斬首;但若出戰,以目前瓦口關這點殘兵敗將,又如何是那“猛如虎狼”的張飛的對手?思來想去,他隻得心生一計,暗中分撥兩支人馬,預先埋伏在瓦口關前的山僻小路兩旁,然後如此這般地分付道:“我明日出關,佯作不敵張飛,詐敗而走。那張飛素來勇猛,必然會催馬追趕。待他追入我伏擊圈之後,你們便立刻從兩翼殺出,截斷其歸路,我再回馬反攻,前後夾擊,或可僥幸取勝!”
計議已定。當日,張合便親自帶領一支人馬,出關挑戰。恰好遇上了前來巡哨的蜀將雷銅。二人也不答話,立刻交戰。戰不數合,張合便依計佯作不敵,撥馬便走。雷銅不知是計,又素來勇猛,見張合敗退,更是“不肯放過”,立刻催馬從後緊緊追趕。
追至一處山穀狹窄之處,隻聽得兩旁山林之中,鼓聲大作,喊殺聲四起!預先埋伏的魏軍伏兵,如同潮水般從兩側殺出,一下子便截斷了雷銅的歸路!張合見狀大喜,立刻勒住馬韁,回身反攻,與伏兵一起,將雷銅及其所部人馬,團團圍住!可憐雷銅,雖然勇猛,但畢竟兵力懸殊,又身陷重圍,一番苦戰之後,力竭被擒,最終被張合一槍刺於馬下,壯烈犧牲!其“忠勇殉國之氣”,亦是可嘉。
雷銅的敗兵逃回大營,將雷銅戰死的消息,報知張飛。張飛聽聞副將雷銅被張合用埋伏計害死,不由得怒發衝冠,雙目赤紅,厲聲喝道:“張合匹夫!竟敢用此等卑劣手段,暗算我大將!我與你勢不兩立!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當即便要親自帶領大軍,前去與張合決一死戰,為雷銅報仇!
他來到瓦口關前,點名挑戰。張合依舊依計出戰,與張飛交手。二人戰不十合,張合便又佯作不敵,撥馬敗走。
張飛見狀,心中冷笑,暗道:“張合匹夫,又想故技重施,用那埋伏之計來賺我麽?真當我張翼德是三歲孩童不成!”他雖然心中憤怒,卻並未被“複仇之火”衝昏頭腦,並沒有立刻追趕,而是勒住馬韁,仔細觀察周圍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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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合見張飛不上當,隻得又硬著頭皮,勒馬回來再戰。與張飛鬥不數合,他又一次佯作敗退,試圖引誘張飛追擊。
張飛見狀,更是心中有數,知道張合必然在附近設有埋伏,便不再理會,下令收兵返回大營。回到帳中,他立刻召來偏將魏延,商議道:“文長,那張合匹夫,先前用埋伏之計,害了雷銅將軍的性命。今日又想用同樣的伎倆來算計於我。我等何不將計就計,反過來算計他一番,為雷將軍報此大仇?”
魏延聞言,亦是“戰意昂然”,問道:“將軍有何妙計,但請吩咐!”
張飛撫著頷下鋼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光”,道:“明日,我先親率一支人馬,前往關前挑戰,佯作中計,引誘張合的伏兵盡數殺出。你則暗中帶領一支精兵,悄然埋伏於後。待其伏兵盡出,陣型散亂之際,你便立刻率兵從其側後殺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再預備十餘輛大車,車上皆裝滿幹燥的柴草,待其伏兵被我軍擊退,敗入先前埋伏的山穀小路之後,你便立刻用這些柴草車輛,堵塞住各處路口,然後縱火焚燒!如此一來,山穀之中,草木皆著,濃煙彌漫,敵軍伏兵,必然‘進退無路,自亂陣腳’!我再乘勢掩殺,必能生擒那張合匹夫,為雷銅將軍報仇雪恨!”
魏延聽了張飛的計策,撫掌大笑道:“將軍此計大妙!真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末將領命!”
次日一早,張飛便依計行事,親率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地向瓦口關前進。張合亦是依葫蘆畫瓢,再次帶領一支人馬出關迎戰,與張飛交鋒。戰到十餘合,張合便又故作不敵,撥馬便走,試圖將張飛引入埋伏圈。
張飛此次卻不再猶豫,大喝一聲,催動胯下戰馬,率領步騎兵馬,從後緊緊追趕!張合見張飛果然中計,心中暗喜,且戰且走,故意放慢速度,將張飛引入了昨日雷銅遇伏的那個山穀隘口之內。然後,張合將後隊變為前隊,就地紮住陣腳,與張飛再次展開激戰,隻盼望埋伏在山穀兩側的伏兵能夠依照約定,立刻殺出,將張飛團團圍住,一舉殲滅。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那兩路伏兵,尚未等到他發出信號,便已被預先埋伏在此的魏延所部精兵,從其背後突然殺出!魏延軍以“逸待勞,有備攻無備”,攻勢迅猛異常,張合的伏兵猝不及防,頓時大亂,被魏延軍一路追殺,趕入了山穀的狹窄小路之中!
緊接著,魏延又依照張飛之計,將那十幾輛裝滿柴草的大車,迅速推到各處路口,堵塞了道路,然後下令軍士,同時點燃!刹那之間,山穀之中,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山林草木,盡皆燃燒起來!烈火借著風勢,迅速蔓延,將整個山穀都變成了一片火海!那些被困在穀中的魏軍伏兵,被濃煙嗆得涕淚橫流,又被烈火燒得焦頭爛額,前後皆無出路,頓時陷入了絕境,其“慘叫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其“軍心之崩潰”已到極致!
張飛見穀中火起,知道魏延已然得手,更是精神大振,大喝一聲,率領大軍,奮力向張合中軍發起猛攻!張合此時早已方寸大亂,眼見自家伏兵盡數被殲,又見山穀之中火光衝天,知道大勢已去,哪裏還敢戀戰?隻得拚死殺開一條血路,帶領少數殘兵,狼狽不堪地逃上了瓦口關,收聚敗兵,緊閉關門,再也不敢出戰了。
張飛與魏延二人,連日攻打瓦口關,然而,瓦口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張合又拚死堅守,蜀軍雖然屢次發起猛攻,卻始終未能奏效,反而折損了不少兵力。
張飛見強攻不成,心中亦是焦躁,便下令大軍暫且後退二十裏下寨,以避其鋒芒。然後,他卻與魏延二人,各自帶領數十名最為精銳的“斥候親兵”,悄然離開大營,親自來到瓦口關附近的山林之中,四處哨探,希望能尋找到一條可以繞過關隘,奇襲關後的隱蔽小路。
二人正在山林之中,仔細察看地形,忽然看見遠處山坡之上,有數名百姓模樣的男女,各自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裹,正手足並用,攀附著藤蔓葛條,艱難地行走在一條極為偏僻的山間小道之上。
張飛見狀,心中猛然一動,用馬鞭指著那些百姓,對魏延說道:“文長你看!我等奪取這瓦口關的妙計,說不定就著落在這幾個尋常百姓的身上了!”當即便喚過身邊的軍士,低聲分付道:“你們速速上前,將那幾個百姓好生請來,切記,休要驚嚇了他們,言語務必和善。”
軍士領命,飛奔而去,不一會兒,便將那幾個百姓帶到了張飛馬前。張飛見他們麵帶“驚恐之色”,便立刻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溫言安慰,使其放心,然後才開口詢問他們的來曆,以及為何會行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那幾個百姓見張飛雖然生得豹頭環眼,麵貌凶惡,但言語之間,卻頗為和氣,不似歹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躬身答道:“回稟將軍,我等皆是漢中郡的居民,先前因躲避戰亂,逃難至此。如今聽聞家鄉已漸趨安定,便想返回故裏。隻是聽聞大軍正在前方廝殺,閬中的官道已被封鎖,無法通行。我等無奈,隻得從這蒼溪縣境內,繞道梓潼山,再經過檜guni)釿jin)川古地名),希望能從這條偏僻的小路,潛回漢中,與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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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聽了,心中一動,急忙問道:“哦?這麽說來,你們走的這條小路,可能繞到瓦口關之後麽?從這裏到瓦口關,路程遠近如何?”
其中一位年長的百姓答道:“回將軍,從這梓潼山中的小路行走,確實可以繞到瓦口關的後方。隻是此路極為難行,尋常人若是沒有向導,多半會迷失在深山之中。若論路程,比走官道要近上不少,隻是極為艱險罷了。”
張飛聞言大喜,知道自己這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即便將這幾個百姓帶回大營之中,好生款待,賞賜了酒食錢帛,使其安心。然後,他立刻召來魏延,如此這般地分付道:“文長,明日你可親率大軍主力,前往瓦口關前,虛張聲勢,猛烈攻打,務必吸引住張合的全部注意力!我則親自挑選五百名最為精銳的輕騎兵,由這幾位熟悉路徑的百姓充當向導,連夜從小路出發,悄然繞到梓潼山之後,奇襲瓦口關的後方!待我軍在關後放起火來,你便立刻率領大軍,全力猛攻,前後夾擊,則瓦口關必破,張合匹夫,插翅難逃矣!”
魏延領命,各自去準備不提。
卻說瓦口關上的張合,連日來屢次被張飛用計擊敗,損兵折將,又遲遲等不到曹洪的援軍,心中正是“煩悶焦躁,坐立不安”之際。忽然有探馬飛報,言蜀將魏延,又率領大軍,在關下猛烈攻打,其“攻勢之凶猛”,遠勝往日!
張合不敢怠慢,急忙披掛上馬,點齊關中守軍,正準備親自下山迎敵。就在此時,又聽得關隘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更有四五路火光,衝天而起,將整個後山都照耀得一片通紅!守關軍士皆是大驚失色,不知究竟是何處來的兵馬,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關後!
張合更是心膽俱裂,知道定是中了張飛的“暗渡陳倉之計”,急忙分撥一半軍士,前去關前抵擋魏延的進攻,自己則親率另一半軍馬,火速趕往後山迎敵。
來到後山,隻見火光映照之下,一杆“張”字大旗,迎風招展,旗下立著一員猛將,豹頭環眼,手持丈八蛇矛,威風凜凜,正是張飛!
張合一見是張飛,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知道大勢已去,瓦口關今日必定失守,哪裏還敢上前交戰?急忙撥轉馬頭,便要循著來時的小路逃走。然而,那山間小路,本就崎嶇難行,又兼先前慌亂,戰馬早已疲憊不堪,哪裏還能跑得快?
後麵張飛早已看見張合,大喝一聲:“張合匹夫休走!留下狗命!”催動胯下戰馬,如影隨形般,緊緊追趕上來,其“追魂奪命之勢”,令人心寒!
張合見逃跑無望,心中一橫,索性棄了戰馬,施展平生之力,攀附著山石樹木,尋覓著那些連猿猴都難以通行的懸崖峭壁,狼狽不堪地翻山越嶺,亡命而逃!張飛雖勇,卻不善攀爬,又兼戰馬難行,隻得眼睜睜看著張合逃入深山之中,消失不見。此番追擊,最終隻剩下張合孤身一人,以及十餘名同樣僥幸逃脫的親隨,其“狼狽之狀”,與先前攻打巴西時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張合曆盡千辛萬苦,方才擺脫了張飛的追兵。他不敢在山中久留,隻得帶領那十餘名殘兵敗將,忍饑挨餓,晝伏夜行,一路乞討,最終才得以步行逃回了南鄭,拜見曹洪。
曹洪一見張合,非但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反而衣衫襤褸,麵容憔悴,身邊隻剩下區區十餘名垂頭喪氣的敗兵,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喝道:“張儁乂!我當初便教你休要輕敵冒進,你卻偏不聽勸,非要立下軍令狀,強行要去!如今損兵折將,連瓦口天險都給丟了,尚且不自刎謝罪,還有何麵目回來見我!”當即便下令左右,將張合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帳下行軍司馬郭淮,見狀急忙出班勸諫道:“將軍息怒!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張合將軍雖然此番兵敗,罪有應得,但其畢竟乃是魏王素來倚重深愛的大將,其‘勇武與謀略’,亦是世所公認。若因此番小挫,便將其輕易斬殺,非但有傷魏王‘愛才之心’,亦恐令軍中諸將‘人人自危’啊!為今之計,不如再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再撥付他五千精兵,命他徑直去攻打那益州咽喉葭萌關。葭萌關一旦有失,必然會牽動劉備在各處的兵力部署,漢中之圍,自然可解。若張合此番再不成功,到那時,兩罪並罰,再行處置,亦不為遲。”郭淮此言,既保全了張合性命,又為曹洪解了漢中之圍,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曹洪聽了郭淮的建議,沉吟片刻,也覺得有理。他亦不願真的斬殺張合這員大將,隻是先前被張合的“狂妄與失敗”氣昏了頭而已。於是,便依郭淮之言,又撥付了五千兵馬與張合,嚴令他即刻啟程,前往攻取葭萌關,務必將功補過。張合如蒙大赦,對郭淮感激涕零,領了將令,不敢怠慢,當即便率領兵馬,向葭萌關方向進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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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鎮守葭萌關的,乃是蜀將孟達與霍峻二人。二人聽聞張合率領魏軍前來攻打,急忙商議對策。霍峻為人持重,主張憑借葭萌關“天險之固”,堅守不出,等待援軍。而孟達則年輕氣盛,自恃勇武,不肯示弱,定要出關與張合一較高下。他不聽霍峻勸阻,竟擅自帶領先鋒部隊,下關迎戰張合。結果,戰不數合,便被經驗老到的張合殺得大敗而回,折損了不少人馬,其“冒進輕敵之氣”可見一斑。
霍峻見孟達兵敗,心中焦急,急忙修下告急文書,派遣心腹之人,星夜奔赴成都,向劉備求援。
劉備接到葭萌關告急文書,得知張合兵鋒已至,心中亦是大驚,急忙請來軍師諸葛亮商議。
孔明將帳下諸位將領,盡數召集於議事堂上,對眾人說道:“諸位將軍,如今葭萌關軍情緊急,張合乃是魏國名將,‘用兵沉穩,武藝高強’,非等閑之輩所能抵擋。若要解此危局,依亮之見,必須立刻從閬中將翼德將軍調回,方有萬全把握,擊退張合。”
一旁的法正聽了,卻出班奏道:“軍師此言,尚有可商榷之處。如今翼德將軍正兵屯瓦口,鎮守閬中北大門,其所處位置,亦是關係到整個益州安危的緊要之地,同樣不可輕易調動。為今之計,不如從帳下諸位將軍之中,挑選一位得力之人,前往葭萌關,協助孟達、霍峻,共同抵禦張合,豈不更好?”
孔明聞言,撫須微笑道:“孝直先生有所不知。那張合張儁乂,乃是曹操麾下‘五子良將’之一,其‘武勇與智謀’,皆非尋常可比。帳中諸將雖然皆是‘一時之選’,但若論及能與張合正麵抗衡,且有必勝把握者,恐怕除了翼德將軍之外,再無第二人選了。”其言下之意,竟是有些輕視帳下其他將領。
話音未落,忽聽堂下一人,聲如洪鍾,厲聲而出道:“軍師何故如此輕視我等眾人耶!我黃忠雖年邁,‘尚能飯否’!願請令前往,必斬下那張合匹夫的首級,獻於軍師麾下!若有違此誓,甘當軍法處置!”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之人,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目光如電,正是蜀中老將黃忠黃漢升!
孔明見是黃忠請戰,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漢升將軍雖然‘老當益壯,勇冠三軍’,但畢竟年事已高,‘氣血已衰’。那張合正值壯年,又深通兵法,恐非將軍對手啊。”其“愛護老將之情”與“謹慎用兵之意”並存。
黃忠聽了孔明這話,更是“不服老”,那花白的頭發胡須,都根根倒豎起來,如同發怒的雄獅一般,大聲說道:“軍師此言差矣!某雖年邁,但兩臂尚能拉開三石之力的強弓,渾身上下,還有使不完的千斤之力!難道還不足以抵擋那區區張合匹夫麽!想當年,趙國老將廉頗,年已八十,尚能一頓飯吃下一鬥米,十斤肉,勇猛不減當年,諸侯畏其威名,不敢輕易侵犯趙國邊境!何況我黃忠,如今尚未到七十古稀之年,豈能便認老服輸!”其“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的“不屈之氣”,令人動容。
孔明依舊麵帶微笑,道:“將軍年已近七十高齡,身子骨還能如年輕時一般硬朗麽?沙場征戰,非同兒戲,萬一有所閃失,如何是好?”
黃忠聽了,更是性起,二話不說,趨步走下堂來,從兵器架上,取下一口平日裏演武所用的沉重鐵胎大刀,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寒光閃閃,竟如同年輕力壯的後生一般,毫無吃力之態!他又走到牆邊,取下掛在壁上的硬弓,接連拉開了兩張,皆是弓弦崩斷,足見其臂力之強,寶刀未老!
孔明見黃忠如此“精神矍鑠,力不減當年”,心中亦是暗暗稱奇,便點頭道:“好好好!既然漢升將軍有此‘不老雄心’,孤便準你前往葭萌關,迎戰張合。隻是,不知將軍欲請何人為副將,與你一同前往?”
黃忠慨然道:“軍師放心!我部下老將嚴顏,亦是‘忠勇過人,老當益壯’之輩,可與我一同前往,互為照應。此行若有絲毫疏虞,不能成功,我黃忠願先獻上這顆白發蒼蒼的老人頭,以謝主公與軍師!”其“軍令如山,誓死不退”的決心,令人敬佩。
玄德在一旁聽了,見黃忠如此“豪情壯誌”,亦是大喜過望,當即下令,命老將嚴顏為副將,與黃忠一同,率領一支人馬,火速趕往葭萌關,迎戰張合。
就在黃忠、嚴顏二人領命,準備出發之際,大將趙雲卻出班進諫道:“主公,軍師,此事還需三思!如今張合親率大軍,兵犯葭萌,此乃關係到整個益州安危的重大軍情,軍師豈可作兒戲視之?葭萌關一旦有失,則成都危矣,益州危矣!為何要派遣兩位年邁的老將軍,去擔當如此重任,抵禦這等強敵呢?末將並非輕視二位老將軍之勇,隻是擔心他們年事已高,‘精力不濟’,萬一在陣前有所閃失,豈不是要誤了國家大事?”其“顧全大局之忠心”與對黃忠、嚴顏“年老力衰之擔憂”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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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聽了趙雲之言,卻是撫須大笑道:“子龍休要多慮。你隻知此二人年老,便以為他們不能成事。但依亮之見,此番漢中之戰的勝負關鍵,說不定正要應在這兩位老將軍的身上呢!我料定,漢中之地,必將在此二人手中,唾手可得!”其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與神秘”。
趙雲等一眾年輕將領,聽了孔明這番話,皆是麵麵相覷,將信將疑,心中暗道:“軍師莫非是老糊塗了?竟將如此重要的戰事,托付給兩個七十老翁?”皆是哂笑不已,搖頭而退。
卻說黃忠、嚴顏二人,領了將令,馬不停蹄,來到葭萌關上。守將孟達、霍峻二人,出來迎接,見了這兩位須發皆白的老將軍,心中亦是暗暗好笑,皆認為軍師諸葛亮此次調度有誤:“似這般十萬火急的緊要關頭,強敵壓境,如何隻派遣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前來迎敵?莫非是成都已無將可用了麽?”其“輕視之心”與“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黃忠何等樣人,早已將眾人神色看在眼中,他對身旁的嚴顏說道:“嚴老將軍,你可曾看見那些年輕小輩的動靜麽?他們分明是在嘲笑你我二人年老體衰,不堪重用!也罷!我等今日,便在此地,建下一樁蓋世奇功,也好讓那些‘有眼無珠’的小子們,好好看一看,什麽才是真正的‘老當益壯,寶刀未老’!也好讓他們對我等二人,心服口服!”其“不服老之傲氣”與“爭強好勝之心”熊熊燃燒。
嚴顏亦是撫須大笑道:“漢升將軍所言極是!老夫這把老骨頭,也早已閑得發癢了!願聽將軍號令,與那張合小兒,好好較量一番!”
二人一拍即合,當即便在關上,秘密商議定下了一條破敵妙計。
黃忠計議已定,當即便親自統領一支人馬,打開關門,下關迎戰張合。兩軍陣前,張合一馬當先,威風凜凜。他見了黃忠,須發皆白,身披舊鎧,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黃忠,高聲叫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蜀中派來的白發老卒!你這老匹夫,好大的年紀,難道還不識羞恥麽?死期將至,不在家中安享晚年,頤養天年,竟還敢跑到這疆場之上,舞刀弄槍,與人爭強好勝耶!莫非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不成?”其“輕蔑與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黃忠聽了張合這番羞辱之言,更是怒火中燒,那雙本已略顯渾濁的老眼,瞬間迸發出駭人的精光!他厲聲喝道:“無知豎子!休要以貌取人,欺我年老!我手中這口寶刀,可還未曾老邁呢!”說罷,他猛催胯下戰馬,如同一道黃色旋風,揮舞著大刀,直取張合!
張合見黃忠來勢凶猛,亦不敢怠慢,急忙挺槍迎戰。二馬相交,刀槍並舉,戰在一處!約莫鬥了二十餘合,張合漸漸感到黃忠刀法雖然看似老邁,實則沉穩狠辣,力道雄渾,竟絲毫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不由得暗暗稱奇。
正在此時,忽然聽得張合軍的後方,喊殺聲大作!原來是老將嚴顏,早已依照黃忠之計,悄然帶領一支精兵,從一條隱蔽的小路,繞到了張合軍的背後,此刻正與山上留守的蜀軍,裏應外合,發動了猛烈的突襲!
張合軍頓時陷入了前後夾擊的困境,陣腳大亂,軍心動搖,其“腹背受敵之慌亂”可想而知。張合不敢戀戰,急忙撥轉馬頭,便要突圍而走。黃忠、嚴顏二人,哪裏肯放?率領蜀軍奮勇追殺,連夜掩襲,直將張合的敗兵趕出了八九十裏地,殺得魏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方才鳴金收兵,返回大寨,俱各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曹洪在南鄭,聽聞張合又輸了一陣,被黃忠、嚴顏兩個老將殺得大敗而回,更是怒不可遏,當即便要再次將張合問罪。
一旁的行軍司馬郭淮,又急忙出來勸解道:“將軍息怒!張合將軍此番雖然兵敗,但亦是情有可原。那黃忠、嚴顏,皆是蜀中宿將,老謀深算,又占據地利人和,張將軍一時失利,亦非其罪。如今張合兵力單薄,又被黃忠逼迫甚急,若再加以嚴懲,恐會使其心生怨望,甚至被逼投降西蜀,到那時,我軍損失更大。為今之計,不如再派遣一員得力大將,帶領一支精兵,前去增援張合,名義上是協助作戰,實則也是就近監視,使其不敢再生外心,如此方為穩妥。”
曹洪聽了郭淮之言,覺得也有道理,便采納了他的建議。當即派遣夏侯淵的侄兒夏侯尚,以及先前在長沙投降曹操的韓玄之弟韓浩此韓浩與先前被黃忠所斬的韓浩,或為同名,或為演義中人物關係混亂,暫且按原文處理),二人共同帶領五千精兵,火速趕往張合軍營,前去助戰。
夏侯尚、韓浩二人領命,即刻啟程,來到張合寨中,見過張合,詢問軍情。張合便將黃忠、嚴顏如何勇猛,如何用計之事,詳細說了一遍,並告誡二人道:“那老將黃忠,雖然年邁,但其刀法精湛,力大無窮,更兼老將嚴顏從旁協助,二人皆是英雄了得,智勇雙全,萬萬不可輕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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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浩聽了,卻是冷笑一聲,眼中充滿了“複仇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道:“黃忠這老匹夫!我在長沙之時,便已知曉他的厲害!當初,他與那魏延一同獻了長沙城池,害得我親兄長韓玄死於非命!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今日既然在此狹路相逢,我定要親手斬下這老賊的首級,為我兄長報仇雪恨!”說罷,他便與夏侯尚商議,也不通知張合,便擅自帶領先前帶來的那五千新到的生力軍,離開大寨,殺氣騰騰地前去找黃忠尋仇。
原來,黃忠自上次擊敗張合之後,便連日派遣精銳斥候,四處哨探,早已將附近的山川地理,道路關隘,以及曹軍的兵力部署,都摸得一清二楚。老將嚴顏見黃忠如此“深謀遠慮”,便向他獻策道:“將軍,從此地往北不遠,有一座大山,名叫天蕩山。此山乃是曹操在漢中屯積糧草,囤放軍械的重要據點。更兼此山與北麵的米倉山遙相呼應,那米倉山亦是曹軍的另一處大型糧倉。此二山,便如同漢中曹軍的‘養命之源,命脈所係’。倘若我軍能設法攻取這天蕩山,斷其糧草補給,則漢中曹軍,便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不戰自亂,漢中之地,便可唾手而得也!”
黃忠聽了嚴顏之言,撫掌大笑道:“老將軍之言,與我不謀而合,正合我意也!我等可如此這般……”當即便與嚴顏秘密商議定下了一條攻取天蕩山的妙計。嚴顏依計,悄然帶領一支精兵,先行出發,埋伏去了。
卻說黃忠聽聞夏侯尚、韓浩二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主動率兵前來挑戰,不由得冷笑一聲,當即便親自統領大軍,出營迎戰。
陣前,韓浩一馬當先,指著黃忠,破口大罵道:“黃忠無義老賊!背主求榮,害我兄長!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說罷,拍馬挺槍,直取黃忠。夏侯尚亦是從旁縱馬而出,與韓浩一同夾攻黃忠。
黃忠老當益壯,力戰二將,絲毫不落下風!三人刀來槍往,大戰十餘合,黃忠便依計佯作不敵,撥馬便走。夏侯尚、韓浩二人不知是計,又急於立功,見黃忠敗退,更是得意忘形,立刻催馬從後緊緊追趕,一口氣竟追出了二十餘裏,輕而易舉地便奪下了黃忠先前所設的營寨。黃忠則帶領敗兵,又在前方十裏之處,草草地搭建了一座新的營寨。
次日,夏侯尚、韓浩二人,又率兵前來挑戰。黃忠依舊出陣迎戰,與二人鬥不數合,便又佯作不敵,撥馬敗走。夏侯尚、韓浩二人更是“驕氣日盛”,再次催馬追趕,又追了二十餘裏,輕而易舉地又奪下了黃忠的第二座營寨。他們得意洋洋,便令張合帶領本部兵馬,前來鎮守這座後方新得的營寨,自己則準備繼續追擊黃忠。
張合來到前寨,見夏侯尚、韓浩二人如此“輕敵冒進,得意忘形”,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便好心上前勸諫道:“二位將軍,黃忠此人,雖然年邁,但其用兵素來沉穩,今日卻一反常態,接連兩日敗退,其中必然有詐,恐是‘誘敵深入之計’,二位將軍切不可大意,還是暫且穩住陣腳,靜觀其變為好。”
夏侯尚此刻早已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哪裏還聽得進張合的忠言?他怒斥張合道:“張儁乂!你這屢戰屢敗的匹夫,如此膽小怯懦,可知為何會屢次敗於黃忠老兒之手?皆因你這般‘畏首畏尾,優柔寡斷’之故!今日我二人連戰連捷,眼看便要生擒黃忠,你卻在此危言聳聽,擾亂軍心!休要再多言!且看我二人如何建立奇功,將那黃忠老兒的人頭,獻於曹洪將軍麵前!”張合被他一番搶白,說得是麵紅耳赤,羞愧難當,隻得悻悻然退下。
次日,夏侯尚、韓浩二人,又率兵出戰,黃忠依舊是望風而逃,又是一連敗退了數陣,直退回到葭萌關上,然後便緊閉關門,高掛免戰牌,堅守不出,任憑夏侯尚、韓浩如何在關下叫罵挑戰,皆不理會。夏侯尚、韓浩二人見黃忠“龜縮不出”,更是得意,便在葭萌關下,安營紮寨,準備長期圍困。
守將孟達,見黃忠連日來屢戰屢敗,如今又退守關上,閉門不出,心中對孔明先前的“豪言壯語”更是懷疑,暗道:“軍師莫非真是老眼昏花了?這黃忠老兒,分明便是個不堪重用的‘水貨’,如何能指望他平定漢中?”他越想越覺得不安,便暗中修下一封告急文書,派遣心腹之人,火速送往成都,向劉備稟報:“黃忠老將軍連輸數陣,損兵折將,銳氣已挫,如今退守葭萌關,堅壁不出,恐難以抵擋張合、夏侯尚等輩的凶猛攻勢,葭萌關危在旦夕,懇請主公速發援兵!”
劉備接到孟達的告急文書,見說黃忠連戰連敗,亦是大驚失色,慌忙請來諸葛亮商議。孔明聽完,卻是撫須大笑,道:“主公勿憂。此乃漢升老將軍的‘驕兵之計’也!張合、夏侯尚等人,皆是少年英雄,不免‘心高氣傲,輕敵冒進’。漢升公正是要利用他們這一點,故意示弱於敵,誘其深入,待其‘驕氣最盛,戒備最鬆’之時,再以雷霆萬鈞之勢,給予致命一擊!此計若成,非但能盡複失地,更能一舉奪取天蕩山,斷其糧道,漢中可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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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等一眾年輕將領,在旁聽了,依舊是半信半疑,皆認為孔明此言,未免太過“樂觀與冒險”。
劉備心中雖然仍有疑慮,但對孔明的“神機妙算”還是頗為信服的,便派遣自己的義子劉封,帶領一支人馬,火速趕往葭萌關,名為接應黃忠,實則也是想看個究竟。
劉封來到葭萌關上,拜見了黃忠。黃忠見劉封到來,便開口問道:“小將軍不在成都侍奉主公,夤夜至此,莫非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助我一臂之力麽?”
劉封恭敬地答道:“回稟老將軍,父親大人在成都,聽聞老將軍在此連輸數陣,心中甚是擔憂,故而特派遣孩兒前來,聽候老將軍調遣,並探看軍情。”
黃忠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捋著白須道:“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此乃老夫的‘驕兵之計’,故意做給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曹軍小輩看的!小將軍且放寬心,看我今夜一陣,便可將先前失去的營寨,盡數奪回!更能趁勢奪取他們的糧草馬匹,讓他們嚐嚐我黃漢升‘寶刀未老’的厲害!我先前故意將營寨讓與他們,便是要引誘他們將輜重糧草都屯積於此,如今正好一網打盡!”
“今夜,便請霍峻將軍,率領部分兵馬,固守葭萌關,以防不測。孟達將軍,可帶領一支人馬,待我軍破敵之後,負責搬運糧草,奪取馬匹。小將軍你,便隨我一同,親眼看我黃漢升是如何大破敵軍,建立奇功的!”其“自信豪邁之氣”,感染了在場所有將士。
是夜二更時分,月黑風高,正是夜襲的絕佳時機。黃忠一聲令下,親自帶領五千名精神飽滿、養精蓄銳的蜀軍精銳,悄然打開葭萌關南門,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撲山下曹軍大營!
原來,夏侯尚、韓浩二將,連日來見葭萌關上蜀軍堅守不出,又探知黃忠終日隻是在關上飲酒作樂,早已認定黃忠是“技窮力竭,不敢再戰”,心中的“戒備之意”早已鬆懈到了極點,營中將士,亦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大多已酣然入睡,毫無防備。
黃忠的生力軍,如同一把燒紅的尖刀,輕而易舉地便撕開了曹軍營寨那“形同虛設”的防線,徑直殺入中軍大帳!曹軍將士從睡夢中被驚醒,人不及披甲,馬不及備鞍,倉促之間,哪裏還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被如狼似虎的蜀軍一陣砍殺,頓時死傷枕籍,哭爹喊娘,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
夏侯尚、韓浩二將,亦是在睡夢中被驚醒,聽聞蜀軍劫寨,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指揮抵抗,各自帶領少數親兵,奪路而逃,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比及天色大明,黃忠已指揮蜀軍,連奪了曹軍三座大營!寨中丟棄的兵器鎧甲,糧草馬匹,不計其數,黃忠皆下令孟達,盡數搬運回葭萌關內。然後,他毫不停歇,又親自催動軍馬,向著天蕩山方向,乘勝追擊!
劉封在一旁勸道:“老將軍,我軍將士連夜奮戰,如今‘人困馬乏,氣力已乏’,不如暫且在此歇息片刻,待恢複體力之後,再行追擊不遲。”
黃忠卻是須發皆張,意氣風發,大笑道:“小將軍此言差矣!兵法有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曹軍新敗,‘士氣崩潰,軍心渙散’,正是我等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絕佳時機,豈能在此延誤戰機!”說罷,他一馬當先,催動戰馬,率先向天蕩山方向追去!
蜀軍將士,見主將如此“英勇神武,身先士卒”,亦是“士氣大振,奮勇向前”!
卻說先前敗逃的張合所部軍馬,本就“軍心不穩”,此刻又被自家潰敗下來的夏侯尚、韓浩殘部衝撞,更是陣腳大亂,再也屯紮不住,隻得跟著一同向後敗退。沿途丟棄了無數的營寨、糧草、軍械,狼狽不堪地一直逃奔至漢水之旁的天蕩山下。
張合尋見了同樣狼狽不堪的夏侯尚、韓浩二人,三人相顧失色,皆是“垂頭喪氣,如喪家之犬”。張合歎道:“二位將軍,如今之計,當如何是好?這天蕩山,乃是我軍在漢中屯積糧草,囤放軍械的重地,旁邊更連接著米倉山,那裏亦是我軍的另一處重要糧倉。此二山,便是我漢中數十萬大軍的‘養命之源’,‘根基所在’。倘若這兩處糧倉再有什麽疏失,則我軍危矣,漢中不保矣!我等必須設法,保全此處,方能有翻盤之望!”
夏侯尚此時也已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先前輕敵冒進,犯下大錯,麵帶愧色道:“張將軍所言極是。米倉山那邊,有我叔父夏侯淵將軍親自率兵鎮守,那裏又直接連接著定軍山主寨,防禦穩固,想必不必太過憂慮。這天蕩山,則是由我的兄長夏侯德將軍負責鎮守。我等不如先前往投奔我兄長,合兵一處,共同保衛這天蕩山,以待主公援軍到來,如何?”
於是,張合便與夏侯尚、韓浩二將,連夜帶領殘兵敗將,逃往天蕩山,拜見守將夏侯德,將前番兵敗的經過,以及黃忠軍追擊而來的軍情,詳細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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