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踢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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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嘴角卻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笑意,那抹笑意如同帶刺的玫瑰,美麗中暗藏鋒芒。
    她故意板起臉,指尖凝出一縷幽冥火,跳躍的火苗映照著她妖異的麵容,輕輕燎過蛇身。
    “若解不開,小心我將你剝皮抽筋,煉成永世不得超生的魂器。讓你在我的法寶中,日日夜夜聆聽我的笑聲與詛咒。看你還敢不敢誇下這般海口——”
    她的話語狠厲,尾音卻不自覺地上揚,語氣裏帶著幾分嬌嗔與狡黠,仿佛這威脅不過是情人之間的玩笑。
    赤鱗蛇卻突然收緊身軀,將她牢牢圈在懷中,冰涼的鱗片下傳來熾熱的脈動,如同熾熱的心跳。
    “若真有那麽一日,我甘願化作你最鋒利的刃,最堅固的盾。”
    它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赴死般的決絕。
    “隻要能護你周全,即便永墜幽冥,承受萬劫不複之苦,也勝過獨守九天孤寒,看盡這世間沒有你的寂寞歲月。”
    “你啊。就是嘴甜。”
    ——
    五日後,濃稠如墨的夜幕再度籠罩三界,猩紅彎月斜斜掛在天際,將詭異的光暈灑向仙魔交界之處。
    那些曾在噬靈陣中領命的黑影,此刻正以各自的形態,朝著仙界各個宗門滲透,卻不知等待他們的,是早已布下的天羅地網。
    最先覆滅的幾縷黑影,運氣糟糕得令人咋舌。
    他們才穿過翻滾著雲海的天門,便迎麵撞上了外出處理秘境歸來的數位長老。
    彼時,長老們正談笑風生,法器上還沾著斬妖除魔留下的痕跡,突然瞥見這些形跡可疑的黑影,頓時神色驟變。
    刹那間,劍光如銀河傾瀉,符咒化作漫天星雨,淩厲的劍氣裹挾著道韻破空而來。
    黑影們甚至來不及施展秘術,就在長老們雷霆萬鈞的攻勢下,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青煙消散在冷冽的山風中。
    更詭異的是,這些折戟沉沙的亡魂,竟分屬不同宗門,仿佛命運之神刻意為之,專挑他們踏入守護最為森嚴的地界,讓這出師未捷的悲劇,在各個仙門同時上演。
    僥幸突破外圍防線的黑影,也並未迎來轉機。
    仙門之內,上古陣法隱於雲霧間,符文在地麵與穹頂流轉,如同一雙雙警惕的眼睛。巡邏的弟子們目光如炬,法器時刻緊握在手。
    黑影們甫一現身,警報聲便響徹雲霄。
    刹那間,無數道身影從各個角落疾馳而來,法器的光芒交織成絢麗卻致命的光網,咒語的轟鳴震得虛空都為之顫抖。
    黑影們左衝右突,時而化作黑霧躲避攻擊,時而凝聚身形發起反擊,可在訓練有素的仙門弟子與威力強大的陣法夾擊下,終究是獨木難支。
    血肉撕裂的聲響、魂飛魄散的哀嚎此起彼伏,不過片刻,這些黑影便被徹底剿滅,隻留下地麵斑駁的血跡與殘留的詭異氣息,無聲訴說著方才的慘烈廝殺。
    第一宗、第三宗、第四宗的防線同樣固若金湯。
    即便有黑影憑借詭異身法混入宗門,卻也不過是困獸之鬥。
    他們小心翼翼地隱匿在角落,模仿著弟子的言行,可那周身縈繞的陰森氣息,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懷疑。
    當誅魔大陣轟然啟動,璀璨的光芒化作鎖鏈,將黑影牢牢困住。
    黑影瘋狂掙紮,發出非人的嘶吼,可在蘊含著天道之力的陣法威壓下,所有抵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光芒閃過,黑影徹底消散,隻在原地留下一片焦黑的印記。
    夜幕如浸透墨汁的綢緞,沉沉壓在第二宗的琉璃瓦上。
    觀星台的陰影裏,一團黑霧正詭異地沸騰,骨骼錯位的脆響混著尖銳嘶鳴在空氣中炸開,宛如九幽深處傳來的煉獄之音。
    那霧氣翻湧間,竟凝結出人形輪廓,待妖異的紫霧散盡,一個身著月白道袍的身影盈盈而立。
    此人眉眼間含著三分溫柔,唇角恰到好處地揚起淺笑,發間白玉簪折射著清冷月光。
    她抬手拂發時,腕間玉鐲輕晃的弧度,說話時眼波流轉的神韻,與真正的魚知許別無二致。
    若不是那雙杏眼深處,每隔幾個呼吸就會閃過幽藍鬼火,偶爾應答時尾音帶著不屬於人間的冰冷,怕是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門,都要被這完美的偽裝蒙騙。
    偽冒者踏著月光走向內門,廣袖在夜風中輕輕飄動,每一步都拿捏著魚知許慣有的優雅儀態。
    沿途弟子紛紛行禮問好,她皆頷首回應,聲音溫婉動聽,卻無人察覺,她發梢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腐臭氣息,那是來自幽冥的味道。
    可它千算萬算,獨獨忽略了一段被天道銘刻的羈絆——魚知許與雲悉易締結的道侶契。
    這份契約不僅是情感的紐帶,更是靈魂的共鳴。
    此刻,雲悉易正在靜室閉關,突然心口一痛,鎏金護腕泛起微光。她猛地睜開眼,眸中閃過警惕:有人在冒用愛人的模樣,而那股若隱若現的魔氣,正朝著她的方向步步逼近。
    當‘魚知許’推開靜室雕花木門時,嫋嫋升騰的茶香突然凝滯在空中,仿佛被無形的利爪掐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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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坐在青玉蒲團上的雲悉易緩緩睜眼,月白色衣袂無風自動,腕間鎏金手鐲泛起細密光紋——那是道侶契共鳴的征兆,如同愛人在心底敲響的警鍾。
    她望著那張熟悉麵容,眼底卻泛起森然寒芒。
    眼前人複刻了魚知許彎彎笑眼,連唇角梨渦的深淺都分毫不差,抬手整理鬢發的姿態更是惟妙惟肖。
    可雲悉易太清楚了,真正的魚知許此刻正在寢殿熟睡,而麵前這人即便能模仿皮囊的每一處細節,卻獨獨缺了靈魂深處那縷讓她牽念千年的溫暖。
    那雙眼眸深處,隱隱流轉著不屬於人間的幽藍暗光,像是藏著無盡的陰鷙與算計。
    “魔族的化形術,倒真是長進了。”
    雲悉易聲音冷若冰霜,指尖凝出誅魔劍訣,淡金色靈力在指尖流轉,映得偽冒者瞳孔驟然收縮。
    隨著道侶契的力量在經脈中奔湧,她周身泛起細密符文,如同給靜室籠上一層金色羅網。
    那些符文沿著青磚縫隙蔓延,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偽冒者見身份敗露,再也維持不住偽裝,周身黑霧驟然翻湧,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重組聲。
    當黑影撕下最後一層偽裝,化作原形的刹那,整個靜室的溫度驟降。
    濃稠的黑霧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每一張都在無聲嘶吼,森然鬼火在霧中明滅不定。
    一場仙魔之間的生死交鋒,已然在這方小小的天地間轟然爆發,靈力與魔氣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靜室的牆壁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痕,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波如實質般震得四周牆壁簌簌落灰,陳年的牆皮撲簌簌地往下掉,露出斑駁的磚石。
    它周身黑霧呈旋渦狀瘋狂暴漲,宛如打開了一道幽冥裂縫,濃稠的黑霧中隱隱傳來淒厲的哭嚎和鐵鏈拖拽的聲響。
    伴隨著轟然巨響,它化作一道漆黑流光撞碎靜室窗欞,破碎的木片裹挾著尚未冷卻的茶香,在夜空中劃出淩亂弧線。
    鋒利的碎片擦過雲悉易耳畔,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淺淺血痕,絲絲鮮血滲出,很快被夜風吹得發涼。
    雲悉易足尖輕點案幾,月白色裙裾如盛放白蓮翻湧而起,鎏金手鐲在道侶契共鳴下光芒大盛,整個人化作流光追出。
    發間玉簪折射冷光與月光交織,在身後拖出璀璨光帶,恍若銀河傾瀉。
    她的睫毛上還沾著細碎的牆灰,卻絲毫不減清冷氣質。
    “哪裏走!”
    她冷喝聲如碎玉投冰,皓腕揚處,三張赤紅符籙裹挾著滾燙靈力旋出,符紙在空中驟然燃燒,化作三條纏繞雷火的鎖鏈,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取黑影命門。
    鎖鏈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黑影如狡黠毒蛇扭曲身形,每躲過一道鎖鏈,焦黑灼痕便在青石板上蔓延開來。
    地麵的石板被燒得四分五裂,迸濺的碎石飛濺到半空。
    千鈞一發之際,它竟分裂成七道虛影,朝著不同方向暴掠而去,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仿佛千萬具腐屍同時潰爛。
    那氣味中還夾雜著硫磺的刺鼻味道,熏得人眼淚直流。
    雲悉易黛眉緊蹙,貝齒輕咬下唇,指尖掐動繁複法訣,眉心古樸道紋亮起。
    “慧眼開!”
    淡金色光芒自她周身迸發,如同一盞明燈刺破虛妄,瞬間看穿所有幻象——唯有東北角那道閃爍幽藍鬼火的黑影,才是本體。
    她反手抽出腰間玉笛,櫻唇輕啟,空靈曲調中暗藏肅殺之意。
    笛音化作無形音刃,所過之處樹木應聲而斷,斷裂的樹幹轟然倒地,濺起的碎屑將她的裙擺染成斑駁泥色。有些木屑甚至嵌入裙擺的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沙沙作響。
    察覺到致命危機逼近,黑影周身驟然扭曲,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重組聲,轉眼間褪去魚知許的偽裝,變回一團翻湧不休的濃稠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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