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嚇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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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霧表麵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每一張麵孔都在發出無聲的慘叫,他們的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氣音。
    森然鬼火在霧中明滅不定,宛如九幽深淵的入口,讓人不寒而栗。
    黑影猛然張口,一團腥臭黑血噴湧而出。那黑血呈粘稠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墜地瞬間炸開,化作遮天蔽日的毒霧屏障,其中無數怨靈虛影張牙舞爪,發出淒厲哭嚎。
    怨靈們的身形殘缺不全,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他們伸出腐爛的雙手,試圖抓住一切可以依附的東西。
    雲悉易麵色驟變,玉手翻飛祭出護體仙罩。
    然而那毒霧竟如活物般瘋狂腐蝕靈力,滋滋聲響中,透明防護罩泛起蛛網狀裂痕。
    她能清晰地看到仙罩表麵的靈力在快速流失,就像被烈日暴曬的積雪,不斷消融。
    雲悉易咬緊牙關,靈力瘋狂運轉加固屏障。她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月白色的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的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上,卻依然緊盯著黑影,目光堅定如鐵。
    等毒霧終於消散,山間隻剩那團逐漸隱入夜色的黑霧,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朝著迷霧深處急速退去。
    那笑聲在山穀間回蕩,久久不散,仿佛無數惡鬼在耳邊低語。
    雲悉易凝視著黑霧消失的方向,貝齒深深陷入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道侶契手鐲,手鐲上的紋路硌得她手心生疼。
    夜色中,她月白衣衫隨風飄動,身姿卻透著難以掩飾的凝重。
    這場仙魔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而那個詭譎莫測的黑影,恰似一柄高懸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便會落下。
    她知道,黑影的逃脫隻是暫時的,它隨時可能卷土重來,給宗門帶來更大的危機。
    想到這裏,雲悉易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施鷺清的宗主大殿方向走去,裙擺上的泥土和血跡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
    濃稠如墨的魔氣在夜色中凝成詭譎的人形,貼著地麵疾走如蛇。
    它周身纏繞著絲絲縷縷的腐臭氣息,所過之處連空氣都泛起陣陣漣漪。
    魔氣敏銳地捕捉到彼岸峰方向傳來的情緒波動,那種壓抑的負麵心境如同暗夜中的明燈,讓它猩紅的魔瞳驟然發亮——正是趁虛而入的絕佳時機。
    彼岸峰矗立在雲霧繚繞間,巍峨壯麗。
    此地向來以強者如雲著稱,仙尊洛愁鬢修為通天徹地,門下弟子也個個實力不凡。
    正因如此,峰內反倒未設繁複的高階防護陣法,這對魔氣而言,無疑是天賜良機。
    它發出陰冷的低笑,化作一縷黑霧,毫無阻礙地穿透外圍禁製,潛入了彼岸峰深處。
    魔氣在寂靜的峰內遊走,如同無形的鬼魅。
    它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氣息,搜尋著目標的蹤跡。
    正當它準備朝著情緒波動最強烈的方向前進時,一陣淩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濃稠如墨的魔氣在刹那間如遭天譴,無形的身軀劇烈震顫,仿佛被千萬道天雷同時劈中。
    它驚恐萬分,本能地將自己潰散成無數細碎的黑泥,每一粒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粘稠腐臭氣息,宛如瘟疫般迅速滲入腳下那片妖豔的彼岸花叢。
    那些原本如血色般豔麗的花瓣,在魔氣侵染的瞬間,並未如預想中那樣瞬間凋零枯萎,卻仿佛被無形的黑暗之手輕輕觸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詭異的黑斑。
    黑斑如同活物般在花瓣上肆意蔓延,宛如一張正在緩緩展開的死亡紋路,訴說著魔氣的邪惡與不祥。
    它試圖屏住那本就不存在的呼吸,竭盡全力讓每一寸氣息都與腳下的泥土完美相融。
    可周身縈繞的絲絲縷縷魔氣卻如同叛逆的野獸,不受控製地躁動不安。
    這拙劣的偽裝,在強大的霾寺麵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剛收拾好秘境的事情歸來的霾寺宛如敏銳的獵手嗅到了獵物的血腥味,玄色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身形驟然駐足。
    墨玉般的瞳孔中泛起凜冽的寒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層層花葉,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直直鎖定了魔氣的藏身之處。
    隨著靈力在周身如洶湧的潮水般流轉,霾寺的衣袂無風自動,強大的氣流卷起地上細碎的花瓣與落葉,在空中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
    他腰間的玉佩發出龍吟般的嗡鳴,玉身泛起赤紅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深邃的火焰,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靈氣直指魔氣隱匿的方位,仿佛已經察覺到了潛藏在暗處的致命威脅。
    魔氣隻感覺一股無形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般襲來,死死地壓製著它。
    它那無形的心髒在胸腔中瘋狂跳動,每一次跳動都震得整個身軀微微顫抖,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它淹沒,生怕下一秒就會被徹底識破真身,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時刻,一道清亮的聲音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突然打破了這緊張到極點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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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星?”
    看著從竹林後走來的晏零星,霾寺緩緩收回探查的靈力,原本直指魔氣的劍尖也隨之垂落。
    晏零星此刻正專注地打量著手中寒光凜冽的長劍,劍身映出他精致如畫的眉眼,透著一股清冷的氣質。
    聽到師兄的呼喚,他立即抬起頭,眼尾那顆平時被遮起來的朱砂痣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為他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情。
    隻見他手腕優雅地翻轉,那柄劍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儲物空間。
    晏零星足尖輕點,白色雲紋靴如蜻蜓點水般掠過飄落的彼岸花,身姿輕盈若林間靈鹿,轉瞬已至霾寺身前。
    他唇角揚起的笑意如同春日初升的暖陽,柔和的光芒將周身縈繞的寒意盡數融成了潺潺春水,連帶著聲線都裹著蜜糖般的關切。
    “師兄!你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尾音還帶著少年特有的軟糯與撒嬌意味,像是林間雀鳥清脆的啼鳴,在靜謐的夜色裏格外動聽。
    說話時,他那雙琉璃般澄澈的眸子不經意掃過師兄方才凝視的方位,眼睫微微顫動,眼底浮起一層薄霧似的困惑——滿地斑駁黑影裏,那些染著黑斑的花瓣正詭異地蜷縮扭曲,空氣中還殘留著若有若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仿佛有什麽邪惡的東西剛剛經過。
    “原來是你在那啊。”
    霾寺忽然神色自若地朝著魔氣隱匿的方向揚聲說道,語調輕快得像是在與老友打招呼,原來是晏零星在那裏。
    地底的黑泥猛地劇烈震顫,無形的心髒幾乎要衝破泥層跳出來,每一絲魔氣都緊繃如弦。
    直到這句話輕飄飄落在耳畔,緊繃的魔氣才如泄了氣的皮囊般癱軟下來,若它有汗,此刻冷汗恐怕早已浸透了每一寸魔軀。
    它蜷縮在泥土深處,仍心有餘悸地微微顫抖,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霾寺原本已在指尖凝聚起淡紅色靈力,璀璨的光芒在夜色中流轉,眼看就要召喚出本命弓箭。
    感受到晏零星到來,他的手緩緩垂落,流轉的光芒如夏夜螢火般漸漸消散。
    他望著晏零星發間晃動的銀飾,冷峻的眉眼間漫開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像是終年覆雪的山峰迎來第一縷朝陽,為那冰冷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暖色。
    畢竟出去那麽久,想宗門了也正常,對於修士來說,宗門就是家園。
    晏零星順著師兄方才的視線又多看了兩眼,目光在染著黑斑的花瓣與地麵斑駁的暗影間徘徊,腳尖無意識碾過地上的泥土,將幾片枯萎的花瓣碾碎。
    “這有什麽東西?”
    語氣裏帶著好奇與疑惑。
    “沒。”
    霾寺語氣平淡地回應,抬手替晏零星拂去肩頭沾染的花瓣。
    掌心殘留的靈力輕輕觸碰花瓣,黯淡的血色竟重新在花瓣上暈染開來,嬌豔欲滴,仿佛方才的異樣從未發生過。
    然而,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卻微微收緊,袖中藏著的符咒早已被攥得發皺——空氣中那若隱若現的魔氣殘留,如同毒蛇吐信,在暗處蟄伏,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山間夜霧如輕紗漫卷,霾寺負手而立,玄色衣袂在夜風裏似流雲舒展,麵上沉靜如水,仿佛方才與魔氣的無聲對峙隻是虛幻泡影。
    唯有他周身若有似無流轉的微光泄露端倪——神識如蛛絲般悄然蔓延,自腳下彼岸花田向四周織就密網,百丈內草木搖曳、蟲豸振翅的聲響,連同魔氣殘留的細微波動,都化作清晰脈絡印刻在他靈台。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看似溫和,實則暗藏鋒芒,將每一絲靈力異動都鎖在眼底,宛如出鞘的利刃,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
    但黑影有隱蔽符,所以霾寺並沒有看到它的蹤跡。
    而身旁晏零星琉璃般的眸子突然亮起狡黠的光,幾步蹦跳著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熟稔地拉住霾寺的手臂,少年身上特有的鬆柏清香混著靈藥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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