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界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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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悅揮動匕首砍向蟲群,綠光與銀色火焰交織成網,蟲體觸網即化,但縫隙中湧出的蟲群越來越多,很快就淹沒了她的腳踝。她突然想起趙剛的話,朝著神像的晶體眼珠衝去,將匕首狠狠刺進左眼。
    晶體碎裂的瞬間,神像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右眼的晶體射出一道紅光,紅光擊中林悅的胸口,金色印記突然炸開,無數金色的光點融入太極鏡中。鏡子表麵浮現出守墓人的文字,組成一個完整的咒語:“以血為引,以影為線,縫——”
    林悅跟著念出最後一個字,手中的金線突然暴漲,纏繞住整個廟宇的影子,影子在金光中化作金色的粉末,融入壁畫的縫隙中。縫隙開始收縮,黑色的液體不再湧出,界縫之虱紛紛落地死亡。
    神像的身體開始崩解,胸口浮出最後半塊界碑,與之前的界碑碎片組合成完整的石碑。石碑上的黑色紋路消退,露出原本的金色,在太極鏡的光芒中緩緩升空,朝著混沌地帶的深處飛去。
    “它要去守門人真正的巢穴。”母親的聲音在林悅腦海中響起,“悅悅,跟它去。隻有你能讓界碑真正‘安息’。”
    林悅看向廟外,血月和金月正在天空中重疊,交界處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中滲出的光芒,與她胸口金色印記的光芒一模一樣。
    界碑在前方引路,金色的光芒劈開混沌地帶的濃霧,露出下麵黑色的大地。這裏的地麵像是被反複撕裂又縫合的皮膚,裂縫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與醫院手術室的味道一模一樣。
    林悅的越野車在顛簸中前進,儀表盤上的裏程數一直在減少,仿佛在倒著行駛。她打開收音機,裏麵傳出斷斷續續的廣播,是二十年前的新聞:“今日淩晨,城郊醫院發生集體失蹤事件,三十四名患者憑空消失,現場隻留下滿地的鱗片……”
    她猛地踩下刹車。那座醫院,正是母親去世的地方。
    界碑突然停下,懸浮在一座廢棄醫院的上空。醫院的大門上掛著“市第三人民醫院”的牌子,牌子上的油漆剝落,露出下麵的守墓人符文。林悅走進門診大廳,掛號台上的病曆本自動翻開,最上麵一本的名字是“林嵐”——她母親的名字,診斷結果一欄寫著:“孕晚期,體內發現未知寄生體。”
    “母親當年懷的不是我一個人。”林悅的心髒狂跳,拿起病曆本快速翻閱,最後一頁貼著一張b超單,上麵顯示兩個胎兒的輪廓,其中一個的心髒位置,有青灰色的陰影。
    走廊裏傳來嬰兒的哭聲。她順著聲音走到婦產科病房,304號病房的門虛掩著,裏麵傳來母親的聲音:“兩個都要保……求求你……”
    林悅推開門,看到二十年前的場景——母親躺在病床上,肚子高高隆起,床邊站著穿著白大褂的守墓人,他們的眼睛是純黑色的,手裏拿著銀色的手術刀。
    “守門人偽裝成醫生,在醫院裏培育寄生體。”母親的聲音帶著痛苦,“我懷的是雙胞胎,你弟弟被界縫之虱寄生了,他們想把他當成打開界縫的鑰匙。”
    病床上的母親突然看向林悅,眼神裏充滿了哀求:“悅悅,別讓他醒過來。他的心髒是界縫的‘鑰匙孔’,一旦被激活,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界縫的一部分。”
    病房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外麵的雙月正在快速靠近,裂縫中的光芒越來越亮。林悅看到無數個人影從裂縫中墜落,他們穿著病號服,皮膚下有蟲體在蠕動——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那三十四名患者。
    “他們被改造成了守門人的‘儲備糧’。”小宇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的身影從病曆本裏浮出,手裏拿著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你看,這裏寫著‘雙胞胎,一死一活’,但死的那個根本沒死。”
    出生證明上“死亡”一欄的名字被劃掉,改成了“寄存”,寄存地點寫著“混沌深處”。
    林悅突然想起母巢分身胸口的黑色肉球——那根本不是母親的心髒,而是被寄生的弟弟的心髒。守墓人當年沒能殺死他,隻能用母親的心髒做封印,將他困在界縫邊緣。
    “母巢分身其實是弟弟的意識和界縫之虱的結合體。”她握緊匕首,病房的地麵突然裂開。
    病房地麵的裂縫中湧出粘稠的黑霧,像活物般順著林悅的腳踝往上爬。她揮刀斬斷黑霧,刀刃卻沾著細碎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青灰色的光——和廣播裏說的醫院失蹤現場遺留的鱗片一模一樣。
    “他們來了。”小宇的聲音發顫,身影在病曆本上扭曲成一團墨漬,“守墓人知道你發現真相了。”
    走廊裏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原本空蕩的樓道突然擠滿了人影。那些“人”穿著褪色的病號服,皮膚像泡發的紙一樣浮腫,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林悅看清了,他們的眼窩是空的,裏麵爬滿了銀白色的蟲子,每動一下,皮膚下就有東西在瘋狂蠕動。
    是二十年前失蹤的患者。
    “他們不是人了。”母親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帶著瀕死的虛弱,“界縫之虱會吃掉宿主的意識,留下軀殼當容器……”
    話音未落,最前麵的患者突然炸開,銀白色的蟲子像噴泉。白大褂下的皮膚是純黑色的,沒有五官,隻有兩隻發光的眼睛——守墓人。
    林悅轉身想拉母親,卻發現病床上的人已經變了。母親的肚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被撐得透明,能看到裏麵有兩個胎兒在掙紮。其中一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正是她自己,而另一個……心髒的位置有團青灰色的東西在跳動,像顆腐爛的果實。
    “悅悅,快刺這裏!”母親突然撕開自己的衣服,胸口的皮膚下有個黑色的凸起在蠕動,“這是封印的節點,守墓人用我的心髒做了鎖芯,一旦被他們喚醒……”
    守墓人的身影已經堵住了門口,手裏的手術刀泛著寒光。林悅舉起匕首,卻發現刀刃上倒映出自己的臉——她的眼睛正在變黑,瞳孔裏爬滿了銀白色的蟲子。
    “你以為自己能逃掉嗎?”守墓人的聲音像是無數蟲子在爬行,“從你出生那天起,就帶著界縫的印記。你和他,本來就是一體的。”
    母親的肚子“噗”地裂開,羊水混著暗紅色的液體流出來。兩個胎兒掉在地上,其中一個立刻停止了動彈,另一個卻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是青灰色的,和母巢分身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