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卾南八屍懸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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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窯上下來,眼前橫著一條白狗。見有人靠近,它先是低下頭,乖乖地朝一旁讓去,還時不時回頭看看,似乎在確認讓出的距離是否足夠,好像知道這些來人是為主人報仇的。
    等人走近些,它便再往遠處讓一讓;等人走遠了,它又慢慢靠過來。派出所所長介紹說:“這可是窯廠的看家狗,厲害著呢!隻要有人踏入它守護的地盤,它立馬就會有所反應。
    要是主人不在家,一般人可不敢從這兒路過。而且啊,這條狗隻聽主人的話,不管旁人怎麽叫喚,隻要主人一聲嗬斥,它就老老實實的了!”
    “可是,今天我們來了這麽久,都沒聽見它叫一聲!”在屋簷下,有個狗窩,白狗就以這個狗窩為中心,在周圍四處遊蕩,看起來無比孤獨,狗子是有靈性的,它一定親眼看見歹徒施暴的過程。”
    此時,現場勘查工作正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省市縣三級的技術人員和現場專家們神情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認真細致地勘察著現場。
    此次案件的中心現場勘察工作,主要由黃岡市刑偵支隊挑起大梁,縣公安局和省廳的專業人員也紛紛趕來輔助,組成了一支經驗豐富、專業過硬的勘查隊伍。
    當眾人踏入這處中心現場時,眼前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即便是那些平日裏見多識廣、經曆過無數大案要案的老刑偵,在這一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首先闖入眾人視線的,是大門口台階上的女屍。經過辨認,得知死者名叫陳小潤,正是窯主汪世書的妻子。
    她靜靜地頭朝門裏,仰麵倒在冰冷的地上,胸前灑滿了黑乎乎的炭灰,身上多處有被火燒灼過的痕跡,那觸目驚心的焦痕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生前遭受的痛苦。
    旁邊的一根立柱上,布滿了斑駁的血跡,那扇鐵門,此刻大敞著,走進屋內,正中的一間是公共活動間,裏麵擺放著幾件勉強能稱得上是沙發的破舊家具。
    地麵凹凸不平,仿佛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爭鬥。低窪的地方,凝固的鮮血匯聚成一灘又一灘。
    在這血泊之中,靜靜地躺著兩具屍體。其中年紀稍大的,正是窯主汪世書,而旁邊年紀尚小的,是司機吳小發年僅 9 歲的兒子吳梁波。
    右側的房門早已破碎倒塌,斷裂的碎片雜亂地蓋在孩子小小的身軀上。
    透過破碎的門往裏看去,那不到 20 平方米的房間裏,一張破舊的床和一台黑白電視機占據了大半個空間,讓原本就狹小的房間顯得更加擁擠。
    而剩下的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具屍體。四麵的牆壁上,濺滿了人體的血液和腦組織,那慘烈的畫麵,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經過確認,這三個人正是窯上的兩名工人和吳小發的妻子汪春蓮。
    視線轉到左邊,房間門虛掩著,門背後藏著一具屍體。從外貌上看,這個人歲數明顯更大一些,同樣也是窯上的工人。
    整個現場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仿佛每一寸空氣都在訴說著這場悲劇的慘烈與恐怖。
    夜幕降臨,時針悄然指向晚上七點多,一場凝重的第一次案情分析會,在鎮政府三樓那略顯陳舊的會議室裏拉開了帷幕。
    首先,進入會議議程的是對被害人詳細情況的介紹。
    汪世書,一位 56 歲的男性,身份是窯廠老板。他的家庭,看似普通卻又充滿溫暖,家中有相濡以沫的妻子,還有正值青春的兒子,本應享受著安穩幸福的生活。
    陳小潤,54 歲,作為窯廠的老板娘,她為人厚道,心地善良,在周邊鄰裏之間,一直都有著不錯的口碑,是大家眼中的好人。
    吳小發,33 歲,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文化程度僅為小學。他是窯廠的拉料司機,每日奔波在路上,為生活辛勤勞作。他的妻子是汪春蓮,兩人攜手走過歲月,感情深厚。
    汪春蓮,32 歲,作為吳小發的妻子,她性格勤快,平日裏總是將家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她膽小怕事,對周圍的人都友善有加,同時,她還是汪世書的堂妹。
    吳梁波,一個年僅 9 歲半的小男孩,正處於天真爛漫的年紀,是吳小發與汪春蓮夫婦的兒子。他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然而這樣美好的童年卻戛然而止。
    汪世軍,年齡在 60 歲左右,一直單身一人。他性格內斂,不愛說話,平日裏總是默默生活,性情懦弱的他在生活中小心翼翼,卻也未能逃過這場厄運。
    黃世貴,同樣 60 歲左右,是一位孤寡老人,無依無靠。
    袁“架子”外號),也是 60 歲左右,居無定所,屬於無家可歸者,卻不幸成為了這起慘案的受害者之一。
    不難發現,在這一係列的受害者當中,除了吳小發,其餘大多都是老人、婦女和小孩,他們本應是社會中需要被保護的弱勢群體,卻遭遇了如此殘忍的毒手。
    接下來,便是對令人觸目驚心的現場情況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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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號現場,位於村村通公路到窯廠必須經過的一條土路上。當人們從村村通公路踏上這條土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孤零零的拖鞋。
    拖鞋旁邊的雜草和樹枝上,布滿了斑斑血跡,那暗紅色的痕跡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刺眼,宛如一幅恐怖的畫卷。
    沿著這條土路緩緩前行 20 米,一輛摩托車橫臥在路邊的草叢中,車前輪左側輻條及製車板上,大量的血跡觸目驚心。
    不僅如此,摩托車的其他地方也濺滿了血跡,星星點點,而此時,摩托車的點火開關處於關閉狀態。
    在案發現場,一輛摩托車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車的右邊倒車鏡不見了蹤影,然而固定倒車鏡的部件依舊牢牢地在車把上。
    仔細觀察,車把的上端呈現出清晰且新鮮的斷裂痕跡,似乎是遭受了某種強烈外力的衝擊。將傾斜的車身扶正後,令人觸目驚心的場景映入眼簾:油箱以及油箱下方的地麵上,已然被大片血跡浸透。
    在血跡的中心位置,粘著一撮毛發,這些毛發的斷麵十分整齊,從形態上判斷,極像是被鋒利的利器割下來的。
    不遠處,死者吳小發的遺體靜靜地躺在那裏。他的一條腿被重重地壓在前輪下方,生命早已消逝。
    死者雙腳穿著襪子,襪子底部滿是泥土,他順著土路的邊溝仰臥在一大灘血泊之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裏曾發生的慘烈一幕。
    距離屍體僅僅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樹。在樹邊,警方發現了一部摩托羅拉牌手機和一塊與之分離的手機電池,它們毫無生氣地散落在一旁。經檢查,手機裏並沒有安裝手機卡,這無疑為案件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難道歹徒曾經和被害人打過電話,怕被警方查出來,才將電話卡掰走?
    而二號現場則位於汪世書的家。沿著這條土路往左邊走去,大約在 50 米處有一個明顯的轉彎,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寧靜的農家小院落。
    這座房屋坐北朝南,是典型的平房磚瓦結構,一共有三間屋子,外牆尚未進行裝修,保留著質樸而原始的模樣。
    汪家房屋的西麵整齊地堆放著一些木料,木料的北麵則是一座石灰窯窯洞。房屋的門前是一口水塘。
    一條長約 100 米的機耕路,從寬闊的“村村通”水泥路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汪世書家門口,仿佛一條紐帶連接著這個小院落與外界。
    走進汪家,房屋外的走廊是由石棉瓦搭建而成的,地麵是平整的水泥地。走廊的南邊由四根粗壯的水泥柱支撐。
    門前的地麵是土質的,或許是因為近期的雨水,地麵顯得十分濕潤。汪家大門位於中間位置,推開門,便是寬敞的堂屋。堂屋東西兩側各有一間房,每間房又巧妙地分為南北兩小室。
    其中,東側房的南室是汪世書兒子的臥室,北室則是汪世書自己居住的地方。西側房的南室是陳小潤的臥室,北室則被用作廚房。
    而此時,陳小潤的屍體靜靜地躺在走廊上,仿佛時間在這裏定格。屋內的景象更是令人痛心,其他六人的屍體橫陳其中,整個現場彌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
    四周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噴濺著大量鮮血,那血腥的場景令人觸目驚心。現場的 3 個臥室一片狼藉,書桌和床頭均遭到大肆翻動。
    在那些被翻動的部位,清晰地留存著大量血手套印痕,現場地麵上,提取到了 19 枚有著同種鞋底花紋的血足跡。
    室內還找到了一些關鍵物品,一根疑為打擊工具的木棒,以及一把帶血的菜刀,這些物品似乎都在指向一場殘忍的凶案。
    紅安胡局長和尚副廳長匆匆趕回指揮部後,一刻也沒有耽擱,迅速召開了第二次案情分析會。會議室內氣氛凝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肅與專注。
    會上,尚廳率先發言,提出了自己經過深思熟慮的分析:
    “目前這兩個案發現場一共有八個人死亡,在這一係列複雜的線索中,我認為最讓人感到蹊蹺的地方,無疑是吳小發的死亡。
    經過仔細測算,汪世書的兒子離家後來到武漢的時間是晚上 7 點 20 分,到達後他立刻打電話向家裏報了平安。
    而吳小發離開自己嶽父家之後,到達石灰廠的時間大約是 7 點 30 分左右。這就說明,在七點半之前,吳小發應該還是活著的狀態。”
    尚廳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掃視了一圈會議室,接著說道:
    “我們通過走訪周邊群眾了解到,昨晚 8 點多的時候,村子裏的狗曾經大聲叫過。按照以往的情況,平時隻要狗叫,都會有人出來大聲喝止,但昨晚卻異常安靜,沒有人出來。
    另外,根據法醫的詳細檢測,8 名死者胃內溶物顯示,他們都是在飯後一小時左右遇害的。而石灰廠通常的吃飯時間是晚上六點多,這也進一步縮小了作案時間的範圍。
    今天下午,又有村民反映,昨晚 9 點多路過村村通公路時,看到有一輛摩托車倒在路邊,不過當時天色太黑,並沒有看到屍體。綜合這些線索,我推斷作案時間應該在晚上 7 點半到 9 點鍾這個時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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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尚武加重了語氣,強調道:
    “那麽,究竟是幾個人作案呢?不少偵察員認為,至少需要兩人才能犯下如此大案,畢竟一共有八個人遇害。但是,我認為整個作案過程隻有一個人動手!”尚廳特意加重了“動手”兩個字的讀音,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
    案發現場,橫陳著八具屍體,每一個死者都是頭部遭受棍棒重擊,頸部又被利刃砍傷,死狀慘烈。乍一看,似乎是兩種不同凶器所為,但經驗豐富的尚副廳長卻斷言,凶手其實隻有一人。
    “大家仔細想想,如果是團夥作案,各成員之間行動很難做到如此整齊劃一,就像流水線作業一樣,嚴格按照先後順序依次對死者進行同樣方式的殺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並沒有證據顯示現場之外還有其他人參與。所以,綜合判斷,凶手就是單獨一人。”尚武條理清晰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響起一陣低聲的討論聲,眾人紛紛點頭,對尚廳的判斷表示認同。
    尚副廳長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要確定這些受害者中,誰是最先遇害的。我認為,這個人就是吳小發。
    經過反複檢測,在第二現場,吳小發的血跡被多次發現,甚至看守石灰窯的小屋門上都殘留著他的血跡。基於這一情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吳小發最先被凶手殺害,之後凶手帶著他的血跡轉移到了第二現場。”
    這時,有人提出疑問:“可是,吳小發怎麽會跑到公路上去呢?而且大家看他當時的穿著打扮,趿拉著拖鞋,穿著褲子,明顯是一副準備上床睡覺的居家模樣。
    更奇怪的是,他出門的時候,褲腰上連褲帶都沒有係。這種打扮實在不像是要出門遠行的樣子,如此反常,實在有悖常理。這一點,足以說明吳小發與這起案子有著特殊的關聯。”
    他微微頷首,接過話頭:“沒錯,我也正是基於這些細節做出了進一步的推斷。凶手與吳小發必定認識,而且關係絕非普通。
    大家想想,案發當天晚上,剛過 8 點,天空就下起了雨,氣溫急劇下降,四周一片漆黑,黑到伸手都不見五指。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吳小發究竟有什麽事情,非要在這個時候出門不可呢?能讓他在這種天氣、這種時間,以這樣居家的打扮出門的,肯定是與他關係極為密切的人。所以,我斷定,凶手與吳小發不僅認識,而且關係十分特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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