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卾南八屍懸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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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這樣說呢?這是因為案發當晚八點多,天空就飄起了雨,氣溫急劇下降,四周一片漆黑,黑得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在如此惡劣的天氣狀況下,吳小發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非要在這個時候出門呢?他和凶手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係,竟能讓他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與對方一同外出?
而且,到底是遭遇了什麽緊急的事情,能使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趿拉著拖鞋就匆忙發動摩托車,去趕赴這場奪命之約呢?”
尚指揮長一連串拋出幾個設問,看似在向在場眾人發問,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隨後,他表示自己做出了這樣一個假設,或許能夠解釋這一係列事件的來龍去脈:
二十七日晚上六點,吳小發在石灰窯吃完晚飯後,騎著摩托車前往嶽父家去接兒子。到達嶽父家後,他陪著家人看了一會兒電視,此時新聞聯播正好開始。
據吳小發的嶽父汪業楊回憶,吳小發平常對新聞節目並不感興趣,所以新聞聯播一開始,他便帶著兒子準備離開。
大約七點半左右,吳小發帶著兒子回到了石灰廠。農村的夜晚漫長且寒冷,沒有太多娛樂活動,吳小發原本也沒打算晚上再出門。
他把摩托車停好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進屋後,他脫下了沾滿泥土的工作服,換上了居家舒適的衣服和拖鞋。
在這裏,請特別留意一個細節,他換上的這條褲子是沒有褲帶的。這就意味著,正常情況下,他如果想要行走,就必須得用一隻手提著褲子,或者把褲子在腰間簡單地打個折,這樣才能保證褲子不會滑落。
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如果要出門,那必定得找根皮帶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把褲子紮好,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吳小發並沒有這麽做,他沒有這樣的需求,這一細節足以表明,他原本是不打算出門的。
而就在這時,吳小發的兒子吵吵鬧鬧,嚷著要去找媽媽,還說想再看一會兒電視。拗不過兒子的吳小發,最終答應送兒子去找媽媽。
其實,從吳小發的住處到汪世書的住處,距離很近,僅僅隻有幾步之遙。就這樣,吳小發穿著這身隨意的裝束,帶著兒子,把孩子送到了妻子汪春蓮的手裏。
整個現場隻有兩處房子,而在這略顯偏僻的地方,隻有窯主汪世書家裏有一台電視機。在這荒郊野外的小屋中,看電視自然而然地成了這裏八個人唯一的消遣方式。
吳小發也在電視機前坐了下來。此時,屋裏一共八個人,分布在不同區域。右邊的房間裏有五個人在看電視,他們是吳小發一家三口,還有兩個工人;中間的屋裏則有三個人,分別是汪世書夫婦和另外一個工人。
然而,就在這個看似平常的時刻,情況陡然變得詭異起來,竟然出現了第九個人!那麽,這個神秘的第九個人究竟是誰呢?
尚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之中,思維如絲縷般細密地繼續著:
時間回溯晚上七點半,按照目前的線索推測,這個時候凶手應該現身了。
凶手出現的方式存在幾種可能,其一,凶手早早地就來到了這個屋裏,光明正大地與男女主人打過照麵,之後便在屋內等候吳小發的到來;
其二,凶手有可能一直躲在屋外麵的牆壁下,靜靜地觀察著屋內的動靜。當看到吳小發來了之後,凶手故意弄出一些聲響,從而驚動吳小發,以此來展開後續的行動。
不過,經過綜合分析,最大的可能性是,凶手早已身處這屋裏,並且和屋裏的所有人都打過照麵,甚至還找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宣稱是專門來找吳小發的。
吳小發來了,他看到凶手的那一刻,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想來他們二人之間恐怕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麵,這份意外瞬間轉化為緊張的氣氛,或許有某些事情礙於當前環境根本無法談論。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吳小發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凶手打發走。然而,凶手話還沒講完,其目的尚未達成,又或者是吳小發沒能滿足凶手的要求,凶手自然不依不饒起來。
無奈之下,吳小發重新發動了摩托車,提出換個地方再聊,打算送凶手回去。凶手順勢坐上摩托車,兩人朝著村村通公路駛去,一路之上邊行邊談。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發生了什麽樣的事,竟能讓吳小發連鞋子和褲子都來不及換就出門相送?
又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他感覺無比安全,甚至連腰帶都不用係緊?更是什麽樣的人,值得他在這漆黑如墨的夜晚,毫不猶豫地與之一同外出,完全不考慮自身安危?
細想之下,存在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凶手居住的地方距離此處並不遠,騎摩托車過去不過是一腳油門的事兒,路途短暫,所以吳小發覺得無需特意更換鞋子和褲子。
第二種可能,凶手隻是讓吳小發將他送到主幹道上,到了那裏之後,凶手便會轉乘其他交通工具離開。如此一來,吳小發認為行程簡單,無需做過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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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可能,吳小發被凶手抓住了把柄,內心充滿恐懼與驚慌,整個人不知所措。在極度慌亂之下,根本來不及思考,便稀裏糊塗地跟著凶手走了。
不管怎樣,種種跡象表明,吳小發是被凶手約出來的,而且是自願赴約。這足以說明兩人關係極為熟絡。
畢竟,若是關係不好,或者彼此並非熟人,在這月黑風高、四下無人的恐怖夜晚,吳小發怎麽可能輕易出門,與對方見麵呢?
夜幕籠罩著上新集鎮,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吳小發跨坐在摩托車上,發動了引擎。而凶手,就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隨著摩托車緩緩啟動,一場激烈的爭吵也隨之爆發。
爭吵聲在寂靜的夜裏時高時低,雖然具體內容旁人無從知曉,但可以篤定的是,這爭吵絕非尋常口角,而是與之後那場驚心動魄的悲劇有著千絲萬縷的直接聯係。
摩托車緩緩開動,速度並不快,仿佛在這夜色中猶豫著前行。
行駛了大約三十米後,它停了下來,發動機沒有熄火,明亮的車燈直直地射向夜空,在黑暗中劃出兩道耀眼的光柱。
因為上新集鎮上有一位專門從事摩托車維修的師傅,他對摩托車的各種細節,尤其是燈光,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感知。當時,他遠遠地就看到石灰廠那個方向出現了摩托車的燈光,那燈光在一處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隨後又開始緩緩移動。
憑借著多年與摩托車打交道的經驗,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吳小發所騎的那種型號摩托車發出的獨特燈光。
這一細節有力地證實了,從兩人出門的那一刻起,爭吵就已然拉開序幕。他們一路吵著,沿著蜿蜒的小路來到了村村通公路上。
從起始地到村村通公路大約六十多米的距離,結合摩托車行進的時間不難推測,這場爭吵在不斷升級,就像一團越燒越旺的火焰,逐漸失去控製。
當摩托車快要接近村村通公路時,凶手的情緒徹底爆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隻見他突然從背後伸出雙手,死死地鎖住吳小發的脖子,同時,不知從何處掏出一件利器,朝著吳小發的頭部狠狠擊打過去。
從吳小發頭上留下的傷口形狀來看,那是一種獨特的飄移型傷口。這種形狀的傷口隻有在人體處於運動狀態時才會形成,由此可以想象當時場麵的激烈與混亂。
遭到突然襲擊的吳小發,瞬間陷入極度的恐懼與慌亂之中。他本能地想要棄車而逃,擺脫這突如其來的厄運。
然而,凶手的雙手如鉗子一般緊緊鎖住他,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揮舞著利器,狠狠地擊打他。
吳小發此時的處境可謂是狼狽至極,他一邊要掙紮著擺脫凶手的控製,一邊還要用手提著快要滑落的褲子,腳下還趿拉著拖鞋,這使得他行動極為不便。
在凶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吳小發毫無招架之功,更別提還手之力了。很快,他便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
凶手並沒有就此停手,趁著吳小發倒地的瞬間,他又使出全力,朝著吳小發的要害部位致命一擊。
就這樣,吳小發在這冰冷的夜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隻留下那輛還未熄火的摩托車,孤獨地亮著燈,仿佛在見證著這一場殘酷的悲劇。
此時大約是晚上八點,夜幕如墨般濃稠漆黑。然而,石料場中那熊熊燃燒的窯火卻格外醒目,熾熱的火苗肆意躥動,像是要衝破這無盡的黑夜。
這紅彤彤的窯火,不僅照亮了整個石料場,也仿佛為潛藏在黑暗中的凶手鋪設了一條罪惡之路。
凶手謹慎地環顧四周,寂靜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這裏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遠處的鎮子在夜色中影影綽綽,沒有一個人聲朝著這邊傳來。
這份寂靜,無形之中助長了凶手內心的膽量和僥幸心理,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處於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可以肆意妄為。
吳小發已經沒了氣息,這並非凶手最初的計劃。此刻,凶手終於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中湧起一陣恐懼。但與此同時,殺人帶來的那種扭曲的快感又讓他陷入一種亢奮的狀態。
在恐懼與快感交織的混亂思緒中,凶手橫下心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可能知曉真相的人全部滅口,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罪行。
凶手在村村通公路和小樹林之間往返了兩趟。第一次,他悄悄推走了一輛摩托車,隨後又折返回來,取走了掉落在地上的一隻拖鞋。
之後,凶手順著那明亮的窯火光,緩緩來到了石料場。此刻,他急需一件能夠殺人的凶器。或許在他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是砸石頭用的錘子。
那種錘子在許多工地上都很常見,重達七八斤,對於成年人來說,使用起來還算得心應手。凶手心裏清楚,錘子就放在工棚的工具房裏。
於是,他伸手去摸工具房的門,卻發現門已經上了鎖。而那鎖上留下的斑斑血跡,便是他此時急切又慌亂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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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凶手借著窯口跳躍的火光,轉身在周圍尋找其他可用之物。很快,他發現了一根粗細合適的杉樹棒,隻是木棒稍微長了些。
在這緊急關頭,凶手雙手緊緊握住木棒的兩端,用力朝著一旁的大石頭上猛地一磕。伴隨著“哢嚓”一聲脆響,木棒斷成了兩截。而石料場上那塊大石頭上,也因此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
無論是看窯小屋鎖上麵那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是院子中間石頭上那半截帶著斷裂痕跡的杉木棒,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的可怕一幕。
在場的刑警們先前留意到的諸多細節,此刻被指揮長巧妙地串聯在一起,一切顯得入情入理。
凶手緊緊握著那根較長的木棒,腳步匆匆,徑直朝著石灰窯下方的木屋奔去。這座木屋,正是此次命案的核心現場。
經過調查確認,打破七個人腦袋的凶器,正是這根原本用於抬石頭的木棒。它又濕又硬,分量十足,無疑是極為理想的殺人凶器。
凶手來到木屋前,毫不遲疑,猛地一腳狠狠踹向鐵門。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鐵門上的鎖舌瞬間承受不住,生生被踹得彎成了將近九十度!隨著鐵門被粗暴地踹開,凶手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闖入屋內。
隻見他手起棒落,目標直指坐在正屋沙發上、雙手捧著小火爐的陳小潤。毫無防備的陳小潤,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本能地舉起手中的小火爐抵擋。
刹那間,爐中的灰塵裹挾著火苗騰空而起,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陳小潤重重地倒在地上,爐中的灰和炭火紛紛灑落在她的全身。
凶手進門時,應該是單手持棒,就如同棒球運動員在賽場上揮動球棒一般,以那樣的姿勢揮動木棒,雖然用起來較為自如,但力度終究有限。也正因如此,陳小潤雖遭受重擊倒下,卻仍未完全喪失逃跑的能力。
陳小潤那聲慘烈的尖叫,在這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全屋子的人應該都聽得清清楚楚。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她的丈夫汪世書。彼時,汪世書正在中間的那間屋子裏。
眼前這血腥恐怖的一幕,讓他瞬間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燈光的映照下,凶手滿臉濺滿了鮮血,雙眼通紅,猶如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汪世書心中暗叫不好,意識到大難臨頭。他急忙轉身衝進廚房,慌亂之中操起一把菜刀,試圖以此為武器,與凶手展開殊死抵抗。
然而,歲月不饒人,汪世書畢竟年事已高,身體的反應遠不如年輕時那般靈敏。
他剛從廚房衝出來,還未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動作,便遭到凶手迎頭重重的一擊。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汪世書直直地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一絲動靜。如此巨大的動靜,毫無疑問,徹底驚動了屋內的每一個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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