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闖蕩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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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浸染雲隱山時,李蓮花駕著蓮花樓到了,雲隱山下。離開元寶山莊已半月有餘,因為蓮花樓被修繕的太過精美,常有山匪覬覦,免不得和監察司的人對上,他隻有戴上棠綰給的人皮麵具,李蓮花仰頭望向漸沉的天色,若不是體內碧茶之毒已解,僅憑之前殘損的內力,這半月比之前兩年動武的次數還多,倘若碧茶毒發,蓮花樓他可能都守不住。
    李蓮花還不知曉,江湖中已悄然流傳開新的名號。有人將蓮花樓稱作"匪見愁",因為見過它的山匪全被監察司抓了,故此得名。更有人將它與聞名已久的"李神醫"相提並論。
    同一時間,元寶山莊內,棠綰倚著紫檀雕花門框,指尖輕輕叩擊著鎏金紋案幾,聽著金管家絮絮叨叨的叮囑,眉梢眼角染上幾分無奈的笑意。“好了,知道了,你就別操心了。”她接過金管家遞來的包袱,裏麵沉甸甸裝著的,全是銀票和防身暗器。棠綰覺得金管家啥都好,就是太過妥帖,有點囉嗦。她覺得她再聽下去,今天別想走了,不聽,不聽,轉身出了元寶山莊。
    【綰棠樓】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紫光。整座樓閣皆以百年紫檀為骨,二樓陽台圍欄纏繞著從西域運來的夜光藤蔓,夜風拂過,竟有星子般的光點在葉片間明滅。金管家望著這座耗費半月打造的樓閣,“小姐,這樓裏的機關暗格......”“知道啦!”棠綰俏皮地眨眨眼,“等我名震江湖那日,定要讓這‘綰棠樓’也成為天下人都向往的地方!”話音未落,她已飛身進入樓內,隻留下金管家在原地搖頭歎息,又欣慰地笑了。
    棠綰倚在【綰棠樓】紫檀雕花窗邊,指尖輕撫過窗欞上繁複的纏枝紋。車轅外傳來韁繩輕響,她抬眸望去,便見那傀儡人穩穩坐在駕轅處。玄色勁裝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形,劍眉星目間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腰間未佩的長劍本該出鞘飲血,此刻卻隻能攥著韁繩,任鬢邊碎發被山風拂起。這本該是執掌千軍、俯瞰山河的氣度,如今卻屈身做了趕車的奴仆。
    棠綰望著那道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忽覺有趣,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運轉【神魂決】指尖輕彈,靈力注入傀儡人,隻見那人腰背瞬間挺得更直,駕車的動作雖機械,卻無端多了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倒像是在巡視自己的疆土。她歪頭輕笑,轉身躺進雲錦軟榻,任由車輪碾過青石的聲響,漸漸沉入夢鄉。
    晨光透過窗紗,在棠綰臉上灑下細碎金斑。她慵懶地舒展腰身,剛睜眼就見小八蹲在梳妝台上看著她。"哎呀!"棠綰猛地坐起身,錦被滑落肩頭也渾然不覺。“小八,你出來了?”十日前她的【神魂決】結了金丹,當時小八幫她承擔了一大半雷劫,陷入了休眠。後來全靠天道幫忙遮掩,不然她肯定當時就被世界意識絞殺了,再次感謝想自殺的氣運子,不然天道也不會找上自己做交易,他真是大大的好人啊,等他自殺後白事金裝一條龍,自己一定給他辦得漂漂亮亮的。
    遠在雲隱山給漆木山拜祭的李蓮花,他將最後一炷香插進土中,青煙嫋嫋間,忽覺後頸一涼,寒毛順著脊梁根兒豎起。他裹緊衣袍,碧茶之毒既解,揚州慢的溫潤內力在經脈間流淌,按理說不該受這無名寒意侵擾。"莫不是昨夜歇在風口......"他喃喃自語,旋即屈指搭脈。指尖觸到平穩有力的脈搏,又運功在周身遊走一遍,內力澄澈如常,並無半點滯澀,便不再理會。
    山風卷起墳前未燃盡的紙錢,簌簌聲驚飛林間宿鳥。李蓮花望著漆木山的墓碑,"師父,徒兒來看你了。"他望著碑前搖曳的燭火,"徒兒要食言了,怕是無法葬在你的旁邊了。"
    他抬手輕撫身上嶄新的雲錦衣袍,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卻讓心口泛起酸澀。"這次下山,徒兒遇見了一個姑娘。最開始瞧著,她清冷又沉穩,帶著股世家貴女的做派,可後麵,越相處徒兒越亂,她找了李相夷七年,還給徒兒解了毒,又修繕了蓮花樓,你看,徒兒身上的衣袍也是她讓人做的,是最好的雲錦織繡,徒兒不知……"話音戛然而止,唯有山風掠過鬆林,似在替他訴說那些不敢說出口的心事。不知她是否還愛慕李相夷?不知她是否失望於李蓮花?不知若有朝一日,她看清他這滿身瘡痍的模樣,會不會......
    李蓮花垂眸撫了撫衣袍,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暫且壓下,伸手拿出酒壺,"不提這些了。"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順著喉間滑下,燒得眼眶微微發燙。"師父你看——"酒壺傾斜,酒水緩緩澆在墓碑前,濺起細碎的水珠,"上好的竹葉青,你最愛喝的。"山風卷著酒香漫過墳塋,他望著碑上模糊的字跡,忽然笑出聲來,眼角卻泛起水光,"現在我毒解了,往後能接更多診金,以後啊,定能讓你頓頓有好酒。"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酒壺,眸光變得堅定:"等找到了師兄,我定要去那最有名的酒坊,買上幾大壇價值千兩的屠蘇酒。到時候咱們師徒三人,不醉不歸。"話音落下,山間唯有鬆濤陣陣,仿佛是漆木山含笑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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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碎石路上忽然蕩開一串清脆的鈴響。隻見一座流光溢彩的馬車緩緩駛入視野,小八炸著毛從鎏金樓梯下竄上來,直勾勾盯著正倚在雕花窗邊的棠綰。它四爪扒著軟榻邊緣,聲音都帶著顫:“小棠,你咋把顧裴厲用來拉馬車啊?你可真是……”貓爪猛地指向車轅方向,“你讓一個皇帝去給你拉馬車?你咋想的啊?”
    棠綰正慢條斯理地往茶盞裏撒著玫瑰花瓣,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小八,唇角勾起抹促狹的笑:“怎麽,看到老熟人嚇到了?”她伸手撈過炸毛的小八,“不過是用他模樣做的傀儡罷了。當初被他壓著我那麽久,如今做個傀儡使喚使喚,也算報仇了。”
    小八盯著車轅處那道身影。隻見“顧裴厲”身姿筆挺如鬆,玄色勁裝勾勒出熟悉的輪廓,劍眉星目間威嚴不改,隻是那雙本該睥睨天下的眼睛空洞無神,機械地握著韁繩。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淪為車夫,小八忍不住“噗嗤”一聲,貓尾卷住棠綰手腕,“你可真會折騰,也不怕他哪天‘活’過來找你算賬?”
    棠綰斜倚在金絲軟榻上,望著車轅方向,“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從前在他手底下,裝成楚楚可憐的小白兔,巴巴地討他施舍。現在倒好,他威風八麵的帝王,不也得乖乖給我駕轅拉車?”她抬手比了個韁繩的手勢,“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暴君,如今在我這兒當馬夫,這也算幫那個世界的人出氣了”。
    她又從袖中摸出枚刻著繁複紋路的玉牌,輕輕晃了晃:“還有蘇佑廷——那位算無遺策的謀臣,現在成了我的貼身小廝。”想到蘇佑廷傀儡捧著銅盆伺候自己洗漱的模樣,她笑得前俯後仰,“晨起遞巾、晚間鋪床,往日運籌帷幄的智囊,如今連我發間的步搖歪了都得緊張兮兮來調整!”
    小八抖了抖身上的毛,眼中滿是嫌棄。它從棠綰懷裏掙脫出來,一蹦跳到旁邊的榻幾上,用爪子拍了拍身下的軟墊道,“你就作吧,每次瞧著他們那模樣,我心裏就直發毛,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對著他們竟還能心安理得地使喚。”
    棠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八,輕抿了一口茶後才悠悠開口:“平日裏瞧著你膽子挺大,怎麽這會兒倒怕起來了?我選他們,自然是因為從前吃了他們不少苦頭,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不拿他們撒撒氣怎麽行?”她放下茶盞,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
    小八甩了甩尾巴:“你可真夠記仇的。但你就不能選幾個看著正常點、溫順點的人做成傀儡嗎?偏偏挑這些個不好惹的,瞧著他們那跟活人似的模樣,我心裏膈應得慌。”它煩躁地抓了抓耳朵,“不行,我最近可不想看到他們,眼不見為淨,我要回係統空間去躲躲。”說著,小八周身泛起一陣柔和的光芒,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棠綰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出息,怕什麽,傀儡而已。"棠綰望著小八消失的光點輕嗤一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榻邊的金絲流蘇。可話雖這麽說,望著車轅處顧裴厲傀儡麵無表情的側臉,她握著茶盞的手還是微微收緊——那雙眼瞳雖然空洞無神,卻與記憶中睨視眾生的帝王如出一轍,恍惚間竟讓她想起昔日裝小白兔的自己。
    不行,得再添些料。她突然起身,從檀木匣中取出那枚刻著符咒的青銅令牌。指尖劃過令牌上凸起的紋路,傀儡術法在掌心流轉,顧裴厲僵直的脖頸竟緩緩轉動,空洞的眼神裏泛起一絲機械的恭順。"以後見了我,該是什麽規矩?"她故意拔高聲調,看著傀儡單膝跪地、嗓音沙啞地喚出"主子",才滿意地勾起唇角,可心底那抹若有似無的心悸,卻隨著山風越吹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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