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族血誓·機關生靈》
    血浸盟書咒未銷，
    青銅齧月化靈潮。
    九族春生建木骨，
    齒輪轉處盡靈韶。
    九族血誓，建國盟約。
    首次參與盟約的民族有，人族：南華鎮雲家，花家，葉家，嶺東鎮白家，嶺西鎮林家，以前的靈家，現更名為林家，靈丹閣沐家。靈獸族：黑熊族，白猿族。靈族：靈羽族，等。
    青銅齒輪咬合的聲響回蕩在天淵之上，五色靈石壘砌的祭壇正在吞吐雲霞。葉青按住腰間機關匣，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契約卷軸突然震顫起來。
    "血！卷軸在滲血！"靈羽族少女驚叫著後退，純白翎羽沾上點點猩紅。那卷由五色天蠶絲編織的盟約文書，此刻正從每個符文縫隙中滲出粘稠血液。
    "以詛咒之血，誌願盟誓。"雲辰將筆鋒刺入自己腕間，暗金色血液瞬間浸透狼毫。祭壇地麵亮起的陣圖突然扭曲，原本鐫刻著八族圖騰的位置，此刻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
    眾人後背撞在突然升起的石柱上，機關匣裏傳來機簧彈動的脆響。那些齒輪正在自行重組，某個沉睡千年的龐然大物正在蘇醒。雲辰筆走龍蛇，新繪的符文像活過來的蚯蚓鑽進青銅齒輪的縫隙，祭壇深處傳來巨獸翻身般的轟鳴。
    靈羽族少女的翅膀突然被青銅鎖鏈纏住，她尖叫著化作光點消散。我翻身滾到祭壇邊緣，看見靈風繪製的血色陣圖正在吞噬五色靈石的能量。機關匣自動展開，七枚刻著星圖的銅錢懸浮成陣，這是師父留給我的天機盤。
    "葉青！"雲辰的聲音第一次帶著顫抖，"看齒輪咬合的角度！"他揮袖震碎襲來的青銅尖刺，狼毫在虛空劃出殘影。我順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那些正在吞噬靈石的齒輪間隙裏，隱約浮現出經脈般的紋路。
    雲辰心髒突然劇烈跳動，那些紋路分明是人體經絡圖！當第七枚銅錢嵌入天機盤凹槽時，海蘭看見了——數以萬計的青銅構件正在模擬生命運轉，靈石轉化的靈氣就是血液，齒輪咬合聲是心跳，而那些遊走在機關中的暗金色符文...
    "是魂魄。"海蘭喃喃自語，機關匣突然發燙，銅錢陣投射出的星圖與齒輪紋路完美重合，"這些機關在模仿生靈！"
    雲辰噴出一口黑血，手中盟約筆的蛟龍逆鱗應聲碎裂。祭壇中央裂開深淵，五根刻滿符文的青銅柱破土而出。當他的血滴在柱頂凹槽時，整座祭壇變成了巨大的心髒，每一次震顫都讓雲海翻湧。
    靈羽族少女消散的位置亮起青光，那些光點重新凝聚成展開雙翼的虛影。雲辰握緊發燙的天機盤，終於明白"機關生靈"是什麽意思——這座祭壇本身就是個正在蘇醒的生命！
    祭壇的正麵是一片廣場，廣場上聚集了九族前來盟約的人群：有人族，妖族，靈族等。祭壇的天幕上閃爍著暗金色的符文，憲章，誓詞，那是由數百萬生靈盟下的血誓！整座祭壇廣場上空流轉著德道之光韻。陣陣靈韻進入所有人的識海，充滿著南華古國的每一個角落。人人遵憲，守德，違者反噬。
    雲辰的血液在青銅柱頂沸騰成霧，血色蒸汽在天幕凝結成暗金法典。雲辰袖中銅錢突然灼燒衣袖，天機盤投射的星圖竟與法典文字完美契合——這哪裏是盟約，分明是給整個古國套上了青銅枷鎖。
    齒輪咬合聲漸成心跳韻律，祭壇廣場的石板縫隙突然湧出清泉。白猿族長俯身掬水，泉水卻在掌心凝成青銅鏡麵，映出它三百年前被人類修士斬斷的左角。"這是..."老猿喉嚨發出低吼，鏡中畫麵突然變成林家丹師偷獵靈羽族絨毛製筆的場景。
    "天道為鑒，德律自明。"沐家老祖突然高喝，手中靈丹化作青光沒入青銅柱。所有人心口同時浮現齒輪印記，我忽然讀懂法典深意——這不是約束，是讓九族真正看到彼此傷痛。
    黑熊勇士的巨斧當啷落地。斧麵倒影裏，它看到自己祖父被機關獸撕碎時，正是沐家人偷偷修改了控製符咒。靈羽虛影掠過廣場，每個人族修士都聽見了翎羽被生生拔去時的悲鳴。
    "原來你們靈族蛻羽時會痛..."花家女修顫抖著解開腰間羽飾，那些從黑市重金購得的靈羽正滲出淡藍血珠。她突然將法器插進石板，翡翠靈氣順著地脈紋路注入最近的青銅柱，柱身立刻生長出孔雀翎狀的光紋。
    整座祭壇突然發出清越鳴響，我的機關匣不受控製地彈開。七枚銅錢排列成北鬥狀，指引著靈氣流向靈獸族聚居地。白猿族長怔怔看著青銅鏡麵變化，當年斬它左角的人類修士，此刻正在鏡中為保護幼猿與魔修同歸於盡。
    "兩百年仇恨，竟錯看了四代人。"老猿的青銅鏡突然融化，在它斷角處重鑄成金屬彎角。當啷聲此起彼伏，各族戰士的兵器都在地脈中重塑，黑熊斧柄纏上了沐家藥藤，林家的煉丹爐鑲嵌著靈羽族晶石。
    深淵中升起的青銅柱開始生長枝椏，齒輪葉片在雲海中舒展。我觸摸到枝條上跳動的靈力，突然明白師父說的"機關生靈"真諦——當九族血脈通過青銅脈絡交融，這座祭壇就會長成貫通天地的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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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羽虛影突然凝實，少女光翼拂過雲辰滲血的腕口。那些被詛咒之血染黑的狼毫，竟在她翼尖灑落的星輝中開出了鳳凰花。沐家丹師們突然集體結印，七百顆還魂丹化作青鳥衝進機關齒輪，為青銅建木添上血肉紋理。
    白猿族少年最先躍上枝頭，它手中人類鍛造的青銅刀突然延展成鎖鏈，穩穩接住差點墜落的林家丹師。當黑熊勇士用新生的藤紋斧劈開頑固礦石時，飛濺的火星裏綻放出靈羽族特有的月見草——這是沐家藏在斧柄裏的花種。
    祭壇心髒的轟鳴漸漸化作歌謠，齒輪咬合聲裏混入了靈獸長嘯與人族絲竹。雲辰握緊還在發燙的天機盤，看到未來十年景象：白猿鐵匠在人類學堂傳授礦石淬煉術，花家修士用靈羽光紋為黑熊幼崽修補斷掌，沐家藥田裏旋轉著林家設計的青銅灌溉器。
    雲辰突然用染血的手按住我肩膀，他腕間傷口已經爬滿青銅紋路："看見了嗎？那些齒輪間隙。"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建木核心處無數青銅微粒正在重組，隱約形成嬰孩蜷縮的形態。
    海蘭的驚叫聲從高處傳來，她騎乘的機關鶴正在脫落銅皮，露出底下真實的翎羽。當最後一塊青銅零件墜入雲海，重獲新生的靈羽族蒼鸞展開二十丈光翼，羽尖掃過的軌跡裏浮現出上古機關文明的廢墟投影。
    "原來這就是輪回。"沐家老祖的靈丹終於耗盡，卻在消散前笑出了眼淚。建木根係深入雲海時，我們終於看清那些"五色靈石"的真容——分明是無數上古機關師的骸骨結晶。
    青銅嬰孩蜷縮的指節突然彈動，建木根係驟然收縮。我聽見千萬根青銅脈管裏響起黏稠水聲——那些被靈石轉化的靈氣血液，正逆流著湧向核心。
    雲辰腕間青銅紋路突然暴長，細密齒輪刺破皮膚鑽入瞳孔。他唇角淌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天機盤，與祭壇深淵下的某種頻率共振。"不是蘇醒..."他機械式轉頭，眼窩深處齒輪飛旋，"是寄生。"
    建木枝椏上綻放的鳳凰花瞬間凋零，花瓣落地化作青銅甲蟲。靈羽族蒼鸞發出淒厲哀鳴，光翼每片羽毛都浮現出細小鎖孔。白猿族少年手中的青銅鎖鏈突然絞住脖頸，鎖扣處浮現出沐家丹紋。
    五色骸骨結晶在雲海中燃燒，灰燼聚成百丈高的虛影。那是個身披星圖長袍的機關師，左胸鑲嵌著與天機盤一模樣的青銅羅盤。當他抬起由齒輪構成的手指，所有人心口的印記同時滲出冰藍火焰。
    "血脈為引，千年局成。"虛影的聲音讓青銅建木簌簌發抖，建木核心的嬰孩突然睜眼。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眶裏，旋轉著與雲辰腕間相同的暗金齒輪。
    雲辰的機關匣轟然炸裂，七枚銅錢嵌入掌心血肉。劇痛中看見未來幻象：蒼鸞羽尖掃過的廢墟正在重組，無數青銅巨像從曆史塵埃中站起，而九族子民脖頸都纏繞著蠶絲細的暗金咒鏈。
    雲辰染血的手突然穿透我胸膛，指尖勾住某根跳動的青銅血管。"師父的局..."他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溢出齒輪零件，"從來不是建木重生..."
    祭壇廣場的地麵開始透明化，下方顯現出覆蓋整個南華古國的青銅經絡。每處節點都矗立著同樣的五色祭壇，每個祭壇核心都蜷縮著青銅嬰海。
    欲知後事，請聽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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