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青石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悅站在書房中央，手中密報的墨跡還未幹透。
    "阿宴，你怎麽看？"她將信紙遞給身旁的顧清宴。
    黑衣男子接過密報，劍眉微蹙："老太傅聯合六部十二位重臣，準備在秋獵時製造"意外"。"他冷笑一聲，指尖在劍鞘上輕叩，"看來我們這位女帝的新政，捅了馬蜂窩。"
    蘇悅望向窗外，院子裏梁君澤正在教瑤瑤認字，沐風抱著書諾輕聲哼唱，一派祥和景象。
    誰能想到，這平靜表麵下已是暗流洶湧？
    "女帝允許男子參軍入學，等於動搖了三百年來女子獨尊的根基。"她輕歎，"老太傅她們怎能不急？"
    顧清宴突然伸手撫平她眉心的褶皺："怕了？"
    "怕？"蘇悅失笑，握住他布滿劍繭的手，"我是擔心沈雲彥，他懷著身子已經四個月了..."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猛地推開。
    林宇軒風風火火闖進來，杏色衣袍上沾滿藥草碎屑："悅兒！我新研製的"百毒解"成功了！"他獻寶似的舉起一個小瓷瓶，"就算阿宴哥再中十次"斷魂散"也不怕！"
    顧清宴臉色一黑："咒我？"
    "哎呀不是..."林宇軒吐了吐舌頭，突然壓低聲音，"我聽說老太傅她們..."
    蘇悅與顧清宴交換了個眼神。看來消息已經傳開了。
    三日後，皇家圍場旌旗招展。
    女帝高坐觀獵台，身旁是麵色陰沉的太上皇。
    蘇悅帶著八位夫郎行禮時，能感覺到無數道或驚詫或鄙夷的目光紮在身上。
    "那就是蘇大人的夫郎們？"
    "男子居然穿戎裝..."
    "成何體統！"
    顧清宴充耳不聞，玄色騎裝襯得他愈發挺拔如鬆；
    上官兄弟輕甲加身，背負長弓英氣逼人；
    就連最文弱的周子謙都換了利落的胡服，發辮高束腰間佩劍。
    狩獵開始的號角響起時，女帝突然道："今日頭彩者，朕許他一個心願。"
    眾臣嘩然。
    要知道往年秋獮都是女將們的專場，男子頂多在帳中撫琴助興。
    "臣妾請戰。"蘇悅出列，身後八位夫郎齊齊單膝跪地。
    老太師氣得胡子直抖："陛下！這不合規矩！"
    "規矩？"女帝輕笑，指向場邊新立的石碑——"能者居之"四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從今日起，這就是新規矩。"
    狩獵開始後，蘇悅策馬與夫郎們深入林間。
    "阿宴，東南方有鹿群。"她低聲道，"阿晨阿暮去截斷退路，阿謙負責..."
    話音未落，顧清宴已經搭箭上弦。"嗖"的一聲，百步外的雄鹿應聲而倒，箭矢精準穿過眼睛——北境獵手最高的技藝。
    "漂亮！"上官皓晨吹了聲口哨。
    突然，林宇軒指著遠處："快看！"
    一頭體型巨大的野豬正衝向觀獵台，守衛們的箭矢都被厚皮彈開。
    "護駕！"
    混亂中，顧清宴與上官兄弟同時策馬衝出。
    三支箭破空而去，成品字形釘入野豬雙目與咽喉。
    那龐然大物轟然倒地時，蹄子距離禦帳不過三尺。
    女帝撫掌大笑："好箭法！"
    太上皇卻盯著顧清宴腰間的玉佩——北境王室獨有的狼圖騰。
    "蘇卿，"她突然開口，"你這夫郎...不簡單啊。"
    正當眾人鬆口氣時，異變陡生！
    數十支淬毒暗箭從林中射向觀獵台。
    顧清宴長劍出鞘，舞成一道銀光屏障；
    上官兄弟背靠背護住蘇悅；林宇軒迅速掏出藥粉灑向四周。
    "有刺客！保護陛下！"
    混亂中，一道黑影直撲女帝。顧清宴飛身去擋，肩頭頓時綻開一朵血花。
    "阿宴！"蘇悅心跳幾乎停滯。
    那箭頭上泛著的幽藍光澤，分明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林宇軒一個箭步衝上前，銀針如雨般落下。
    他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顧清宴傷口上——那是他試藥多年養成的特殊體質，血液可解百毒。
    "沒事..."顧清宴臉色慘白，卻還強撐著要起身，"保護..."
    女帝臉色鐵青："給朕查！"
    侍衛很快押來幾個黑衣人，卻在審訊前紛紛口吐黑血而亡。
    但其中一人腰間露出的玉佩，分明是老太傅府上的標記。
    回宮的路上，蘇悅緊緊握著顧清宴的手。
    林宇軒的解毒術雖然保住了他的命，但傷勢仍需靜養。
    "蘇卿..."女帝突然召她到禦輦前，聲音壓得極低，"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蘇悅垂眸："陛下心中已有答案。"
    女帝冷笑："老太傅以為殺了你，就能斷了朕的臂膀。"她忽然話鋒一轉，"但你以為，朕為何要推行新政？"
    蘇悅心頭一跳。
    "看看這個。"女帝遞來一份密報。
    蘇悅展開一看，是邊境急報——北境大軍壓境，而茗溪邊防因為長期排斥男子參軍，兵力嚴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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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來，我們禁錮了男子，也削弱了自己。"女帝目光如炬，"再不變法，亡國之日不遠矣。"
    回府後，蘇悅將密報內容告知夫郎們。
    上官皓暮一拳砸在桌上："早該如此！男兒從小就比女子力氣大，若能參軍，何至於..."
    "但現在阻力太大。"梁君澤輕撫琴弦，眉頭緊鎖，"今日遇刺隻是開始。"
    沈雲彥捧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開口："悅兒，女帝答應實現一個心願..."
    眾人目光齊聚。
    蘇悅沉思片刻："我想請女帝修訂婚律。"
    "婚律？"沐風驚訝地睜大眼。
    "正是。"蘇悅環視眾人，"女子十八必須娶七個夫郎，男子二十必須嫁人——這條律法壓了多少人？我們的孩子將來..."
    周子謙眼睛一亮："婚嫁自由！"
    "不止。"梁君澤若有所思，"若能廢除強製婚配，其他變革才能順理成章。"
    次日朝會，女帝當庭宣布修訂婚律，取消強製婚配製度。
    朝堂頓時炸開了鍋。
    老太傅當場暈厥，被抬了出去；
    禮部尚書跪地痛哭；
    兵部尚書直接摔了笏板...
    但這一次，女帝態度堅決。
    她甚至搬出了開國女皇的祖訓："婚嫁之事，當順其自然。"
    消息傳出，舉國歡騰。
    京城大街小巷張燈結彩，不少人家焚香祭祖，感謝這遲來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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