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腹部劇烈的疼痛，讓顧漢秋不由自主地蜷縮，身體像蝦一樣弓著。
    他沒想到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竟然刑訊逼供，屈打成招。
    “夠硬氣，是我馬恒小瞧你了。”
    馬恒喘著粗氣，他打人都打累了，但顧漢秋似乎沒有半點要妥協的意思。
    緩了一會，顧漢秋才坐直了身體。
    馬恒明顯經驗老到，每次下手不但恰好避開要害，而且會讓人疼如骨髓。
    顧漢秋沒有絲毫懼怕，先不說馬恒有沒有膽量打死他，就算有，他也沒那個能力，因為雲熙子就在一旁看著。
    見顧漢秋無所畏懼，馬恒臉上突然浮出一抹陰笑。
    “有恃無恐是吧？那你猜猜，如果被你打的那五個人，有人傷重死在醫院會怎麽樣？”
    顧漢秋不知道周農一到底許了多少好處，這家夥竟然到了枉顧人命的地步。
    但他依然不為所動。
    “如果有人死了，一定是馬隊長動的手，和我沒有關係。”
    顧漢秋的硬氣，讓馬恒明顯有些氣急敗壞，他還想再動手。
    “咚咚……”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馬恒立刻將手收了回去。
    門被打開，一個民警站在門口朝裏麵看了一眼。
    見隻有馬恒一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沒有說什麽。
    這種不符合規矩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沒必要給自己惹事。
    “馬隊，程局讓你現在過去一趟。”
    馬恒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道：“我這就過去。”
    進了局長辦公室，程濤立馬就注意到了袁吏。
    他不由在想袁吏和自己被叫過來有沒有關係。
    但程濤的聲音卻打破了他的思索。
    “馬恒，你們今天上午是不是抓了一個人？”
    聽到局長這麽問，馬恒心中立馬緊張起來，莫非那顧漢秋和袁吏之間有什麽牽連。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可能。
    一個被醫院掃地出門，住城中村出租屋的窮鬼，怎麽可能和堂堂首富有關係。
    見程濤盯著自己，他不敢再多想，趕緊回道：“是抓了個人，有人打電話報警說看到有幾個人在打架鬥毆，我們趕到的時候，其中一方已經被打殘了……”
    不等馬恒說完，程濤就出言打斷了他，今天他對這些細節不感興趣。
    “你們抓的人叫什麽名字？”
    馬恒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程濤是一個有耐心且嚴謹的人，很少打斷別人的回報。
    但事已至此，他根本就沒辦法隱瞞，隻好照實說了。
    “他叫顧漢秋。”
    這個時候，王正元和劉秘書也趕到了警局。
    在他們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顧漢秋’三個字。
    “看來我們沒有來錯地方。”
    馬恒不認識劉秘書，但他一眼就認出了王正元。
    見到兩人，程濤連忙上前迎接，但卻被王正元製止了。
    “你繼續問？我們聽著就是了。”
    程濤目光看向馬恒，“你繼續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恒心中閃過一絲慶幸，幸好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當然他不會想到現在這個局麵，那套說辭是給顧漢秋準備好的認罪筆錄。
    他立刻按照自己編造的內容開始敘述起來。
    隻是剛說了一半，又有人打斷了他，這次是劉秘書。
    “馬隊長是吧？你說的，和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似乎不一樣。”
    一句話，讓馬恒後背頓時冒出了陣陣冷汗。
    從程濤和劉秘書進門的寒暄中，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不容他細想，袁吏也站了起來。
    “我的司機陳喜旁觀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和馬隊長說的也對不上，我看還是叫一同出警的同誌一塊過來對峙一下。”
    馬恒猛然發現一個問題，不管是袁吏，還是劉秘書和王正元。這些人到這裏的目的好像隻有一個，那就是‘顧漢秋’。
    袁吏的能量之大，連南城的小孩子都知道。
    王正元和劉秘書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三個人要是同時為顧漢秋出頭。
    別說是自己那漏洞百出的說辭，就算是自己編造的天衣無縫，甚至於就算那些都是事實，又能怎麽樣，今天就算是眼前的程局站在自己這一邊，他們也奈何不了那個家夥。
    他已經無力想顧漢秋為何有如此背景了。
    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腿一軟，馬恒差一點就站不穩癱倒在地上。
    程濤看到馬恒狼狽的樣子，豈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臉色變得鐵青，一雙眼睛審視著馬恒，“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讓人去查。”
    事情已經完全敗露，馬恒不敢隱瞞，將他和周揚的勾當全盤托出。
    但和周農一的謀劃，他一句也沒說。
    聽完事情經過，程濤都想一槍把馬恒給送走。
    “去，怎麽將人抓進來的，怎麽將人給我請出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王正元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親自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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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漢秋沒想到一下子能看到三個熟人。
    最先走過去的是王正元。
    “顧醫生，對不住了。”
    顧漢秋手銬已經被打開了。
    他站起來看了馬恒一眼，沒有說什麽。
    隻是朝著王正元微微笑了笑。
    “王局長，感謝您，您這可是第二次救我了。”
    顧漢秋的感謝誠心實意，聽在王正元耳朵中卻格外刺耳。
    程濤趕緊上前一步，一臉歉意地看著顧漢秋。
    “顧醫生，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讓你受委屈了，我在這裏向你道歉。
    我們已經派人去抓幕後指使的人，至於警隊的敗類，我們也一定會從嚴處理。”
    程濤看向一旁目光呆滯的馬恒。
    “從現在開始，你停職接受調查，沒有允許不得離開南城。”
    警局的效率很快，顧漢秋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周揚被帶了進來。
    “放開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認識你們馬隊長……”
    周揚叫囂著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顧漢秋。
    他頓時愣住了。
    “你……你怎麽被放出來了？”
    顧漢秋一臉笑意地對周揚說道：“因為你來了呀。”
    周揚木木呆呆地看著微笑的顧漢秋，他低聲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怎麽會這樣？馬隊長呢，我要見他。”
    回過神來，周揚掙紮了起來，他指著顧漢秋，“你們抓他呀，為什麽不抓他？”
    但身後兩個人死死鉗住了他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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