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療傷突破與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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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將嵩山百裏外的一處僻靜農莊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裏是顧淵的後手。
早在決定踏上嵩山之前,他便通過秦朝陽,以一個富商遠親的名義,悄無聲息地置辦下了這處產業。
前世的記憶曆曆在目,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無論是有意挑戰少林,還是應對之後可能席卷整個江湖的重大劇情,一個絕對隱秘的落腳點都至關重要。
房間內,燭火搖曳。
顧淵盤膝而坐,上身的衣物早已褪去,露出布滿猙獰傷口的精壯身軀。
其中最駭人的一道,自左肩斜貫至右腹,深可見骨,是某個以生命為代價的少林武僧用“因陀羅抓”留下的傑作。
尋常武者受此重創,沒有數月靜養,絕難恢複。
可顧淵又豈是常人。
他合上雙眼,心神沉入丹田。
《九陽神功》轟然運轉!
宛如一輪烈日在他體內升起,熾熱、雄渾的九陽真氣化作滾滾洪流,衝刷軀體。
那些翻卷的皮肉、斷裂的筋骨,在這股至陽至剛的內力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愈合。
血氣從傷口中蒸騰而出,又被霸道地吸回體內,煉化為精純的能量。
療傷的效果,好得出奇。
很多皮外傷隻在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但這還不夠。
顧淵心念一動,丹田氣海之中,另一股截然不同卻同樣霸道絕倫的力量蘇醒了。
《龍象般若功》!
隨著功法運轉,他周身的骨骼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鳴,仿佛在進行著一場劇烈的重塑。
古銅色的皮膚下,肌肉虯結,青筋如龍蛇般遊走,一股蠻荒、厚重的氣息彌漫開來。
九陽真氣主療愈與恢複,龍象之力主鍛體與力量。
九陽的熾熱,被龍象的厚重所中和。
龍象的剛猛,又因九陽的生生不息而愈發持久。
時間在靜默的修行中緩緩流逝。
當丹田內的龍象真氣積蓄到某個臨界點時,如同衝破堤壩的洪水,轟然一聲,貫入了下一層經脈壁壘。
《龍象般若功》,第三十級,突破!
一股比之前更強的力量感瞬間充盈全身。
而這次突破,仿佛成了一枚引爆的火藥,徹底點燃了另一門神功的進階之路。
本就處於六十九級頂峰的《九陽神功》,在龍象之力突破的帶動下,那層困擾了顧淵許久的無形壁障,應聲而碎。
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溫潤的金色真氣自丹田深處湧出,瞬間流遍全身。
它不再像之前那般煌煌如大日,反而像初生的晨曦,溫暖而不刺眼,卻蘊含著更加恐怖的生命力。
在這股“返璞歸真”的九陽真氣衝刷下,顧淵身上的傷勢以一種堪稱神跡的速度飛快愈合。
新生的肌膚光滑如玉,甚至連一絲疤痕都未曾留下。
運功間隙,顧淵嘴唇抿出一抹笑意。
一夜過去。
當天邊泛起第一縷魚肚白時,顧淵徐然睜開雙眼,長吐一口白練,在空中久久不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完美無瑕的身軀,感受著體內那比昨日雄渾了不止一個層次的內力,笑意更甚。
傷勢盡複,實力大增。
這種感覺太可妙了!
……
另一間廂房內。
黃蓉正小心翼翼地用烈酒為聶媚娘清洗著傷口。
屋裏沒有麻沸散,每一次棉布與血肉的接觸,都讓聶媚娘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顫,沁出冷汗。
但自始至終,這位無影門的金牌殺手都隻是緊咬嘴唇,沒發出一聲痛哼。
那份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讓一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黃蓉,都看得有些動容。
“你……不疼嗎?”
黃蓉忍不住問。
“疼,”聶媚娘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平靜,“習慣了。”
簡單的三個字,讓黃蓉的心沒來由地一揪。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危險與魅惑氣息的女人,故事感很足。
“在無影門,受傷是家常便飯。如果連這點疼都忍不住,要麽死在任務裏,要麽死在訓練中。”
聶媚娘像是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眼神空洞地望著昏暗的房梁。
黃蓉沉默,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
氣氛在沉默中發酵,但卻隨著聶媚娘的傾吐,不再那麽尷尬。
“我叫黃蓉,我爹是黃藥師。”
黃蓉忽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聶媚娘側過頭,了然:“難怪。”
“東邪之女,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你呢?”
黃蓉一邊為她包紮,一邊問道。
“聶媚娘。”
聶媚娘自嘲一笑,“是個殺手,也是個……沒人要的野種。”
她第一次向外人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從被難嗔玷汙的母親,到顛沛流離的童年,再到被無影門收養,經曆地獄般的訓練,最終成為一把沒有感情的刀。
她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但黃蓉卻能從那細微的顫抖中,感受到痛苦與不甘。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等身不由己的人。
黃蓉想起了自己,雖是桃花島主之女,卻也因母親早逝,在父親既嚴厲又笨拙的愛護中,品嚐過無盡的孤獨。
兩個同樣驕傲、同樣內心有著缺口的女子,在這一刻,竟產生了一絲奇妙的共情。
“聶媚娘,聶媚娘,真不好聽,不如以後,你就叫聶青蕪吧,怎麽樣?”
黃蓉突然說道,“‘青蕪’的‘蕪’,出自‘蕪然自得’。我希望你以後,能為自己而活,活得自在一些。”
聶媚娘身子一僵,愣愣地看著黃蓉。
青蕪……為自己而活?
這個念頭,她連想都不敢想。
看著聶媚娘怔忪的模樣,黃蓉笑了笑,話鋒一轉:
“說起來,那個姓顧的家夥,還真是個怪物。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敢帶著我們殺出重圍。”
提到顧淵,聶媚娘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不是怪物,”她搖了搖頭,認真地糾正道,“他是……一個天生為武道而生的天才吧。”
“你可真會誇他!”
黃蓉撇了撇嘴,“你說,他到底是怎麽練的?年紀輕輕,武功高得嚇人,心思又深沉得可怕,還知道狡兔三窟,給自己留一手。”
“我爹總說我是個小妖女,跟他比起來,我簡直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我也看不透他。”
聶媚娘誠實地回答,“他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他去闖少林,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結果他真的能過金剛三難,如今又將少林攪了個天翻地覆。”
“他那個人,純純武瘋子,還霸道得要死!非讓我爹過來跟他打架!”
“但總歸,他沒有丟下我們。”聶媚娘輕聲說。
黃蓉臉上的憤憤然頓時一滯,隨即有些不自然地撇了撇嘴:
“那……那倒是。算他還有點良心。”
“對了,你怎麽不去給他包紮傷口?我看他身上也有不少傷。”
“嗬,提到這個我就生氣,他……”
燭火下,兩個女子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她們聊著各自的過往,聊著那個如同謎團般的男人。
窗外的夜色,似乎也因這屋內的竊竊私語,而變得不那麽清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