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山馬場大變故,無名河裏撈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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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樹與朱臨的戰鬥雲降落在冷山馬場外,已經入夜本該燈火通明的馬場此刻漆黑一片,隻有慘白的月光勾勒出牌樓的輪廓。
山風卷著枯葉掠過腳邊,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隱約夾雜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二哥,不對勁。"朱臨按住腰間鈴鐺,十二枚青銅鈴竟同時噤聲。他指尖已夾住三枚鎮煞符,符紙上朱砂紋路在暗處泛著微光。
朱樹也抽出玄鐵刺來……
這時,一個牧民踉蹌跑來,粗布衣上沾滿草屑。
"仙官留步!"他聲音發抖,"傍晚時分,神捕營用縛仙索綁走了劉大人和所有馬場雜役!"
朱樹一聽執法如山的神捕營來過了,放鬆了許多,緩緩問道:"你可知緣由?"
牧民突然打了個寒顫:"小的隻聽見...咆哮...還有..."他驚恐地望向馬場方向,"那些天馬...全死了..."
牧民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邊說邊一溜煙跑遠了。
倆兄弟推開馬場沉重的原木大門,眼前的景象令二人呼吸一滯。
數百匹天馬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月光下它們的屍體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朱臨蹲下身,發現棗紅馬腹部的傷口邊緣結著黑色晶簇,像是被什麽灼燒過。更駭人的是,所有馬匹的眼珠都變成了渾濁的琉璃色,瞳孔裏凝固著極度驚恐的神情。
"不是普通兵器。"
朱樹拾起一塊破碎的玉符,上麵鎮邪咒文已被某種力量腐蝕得模糊不清。他目光掃過西側坍塌的草料倉——五道爪痕深深嵌入石柱,斷口處泛著紫黑色光芒。
朱臨用符紙包裹著拾起一片鱗,那鱗片竟在掌心微微顫動。"大哥,這上麵有..."
話音未落,鱗片突然灼穿符紙,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焦痕。
"走!三弟,神捕營已經接案,我們不便參與,速回大哥他們身邊。"朱樹拽住弟弟躍上空中。餘光瞥見馬場深處,似有黑影從井口一閃而過。
返程時,朱樹總覺雲層中有雙眼睛在窺視。途經雷雲區時,一道蛇形黑影擦著他們掠過,帶起的腥風令人作嘔。
朱樹和心有靈犀的弟弟朱臨,以戰鬥雲的極限速度趕回無名河畔……
朱樹極度敏感,莫名他感覺到楊仙吏會有危險,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楊仙吏,其他事還是少參與為好,再說他們身上還帶著四億兩銀票,他可不想出事。
火急火燎回到無名河畔,已經天明。
看到大哥和四弟以及楊仙吏他們就在河邊,圍在一起。朱樹朱臨才大大鬆了口氣。
十三郎昨天傍晚對朱風的打撈計劃有點遲疑,是因為他認為在河裏撈東西是有難度的,尤其是河水冰冷,雖然是枯水期,但河流還很急。
掩埋好屍骨後,一大早又覺得有些不妥,雖然從九品看守吏狗屁不是,但畢竟在體製內,自己可以不管,但差人到執法如山天樞院報個案,也是舉手之勞。
大清早喊來朱玉和朱風,開挖昨天才掩埋的屍骨。
到冷山買馬的朱樹和朱臨嗖一下落在了他們邊上。
不等十三郎開口詢問緣由,朱樹已經迫不及待地匯報冷山馬場的所見所聞……
“天庭真是亂了套了。前幾日我們蟠桃園出事,緊接著又是冷山馬場。既然已經有神捕營出手,禍害冷山馬場的凶手遲早歸案。”
十三郎憂心忡忡說了一大段,腳邊還躺著那兩塊剛挖出來的屍骸。
“撈吧,楊仙吏,天樞院陳案疊得比山高,這種逍遙客的小案子,或許都不會接案,最多就是打回鎮壘處理,他們的辦案水平我可是見識過的。”
朱玉拿出那張神捕營標配的蠶絲網來。
“用這網撈,也費不了多少時間。”朱風也抖出網來,有些迫不及待。
這網有個正式名稱叫"纏繞網",原本是用來製服有暴力傾向或想溜之大吉的罪犯的,現在朱玉抖落開來,一網撒去......
飛奔回來的朱樹朱臨,見大哥和四弟要動手,也扯下網來。
四兄弟早就想獨立辦回案,就拿這案練練手了
從河裏收回的纏繞網裏,收獲頗豐。也打消了十三郎的那一點顧慮。
一堆淩亂的白骨,幾十條大魚,居然還有一個被河水泡得有點發白的豬頭。
"幹兒子,你的豬頭找到了。"
潘大娘子一聲尖叫,七把叉穿著一個褲衩就跑了過來。
"媽呀,原來是掉到河裏了,還有兩個豬頭,朱大哥,你幫我再來一網......"七把叉看到豬頭,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七把叉,這豬頭你還敢吃啊?"
不知是哪一位看熱鬧的說道,豬頭和一堆白骨混在一起,看著就不協調。
"怎麽不敢吃,都替我洗幹淨了,等下我就下鍋煮,你們別饞得流口水就行。"七把叉抱起豬頭,飛快地跑回臨時搭的帳篷裏。
朱玉移動位置,一連又下了三網,白骨沒有一根,七把叉的兩個大豬頭倒是網了上來,更有幾百斤的魚,最大的有十多斤,一群孩子歡天喜地往營地裏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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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魚,我看一時也吃不完,先做成熏魚吧!來,來,大家都別看熱鬧了,你們幾個去弄捆青柴來......"榮哥大廚雖然不能親自動手,拄著雙拐吩咐大家開始幹活。
七把叉把全部豬頭搬回後,又開始和孩子們搶起了魚......河裏發現白骨的一點壓抑,被孩子們的嬉鬧聲一下衝刷得幹幹淨淨。
朱玉和朱臨帶著那堆骨頭,來到下遊一處平整的草地上,很快拚湊出一個人形來,雖然少了不少的小骨頭,但基本還算比較完整。
"這是個男的,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有多年的吸煙史,初步判斷屬於非正常死亡。"在十三郎眼裏隻是一具普通的屍骸,但在朱家兄弟眼裏還是能瞧出不少的名堂來。
"朱玉,你怎麽知道他是非正常死亡的?"
十三郎蹲下來,湊近去瞧了半天,一點頭緒都沒有,虛心地求教道。
"楊仙吏,你來看,這處肋骨這裏有一個整齊的劃痕,應該是尖銳器從這裏刺入後,留下的痕跡,還有這右腳踝,看來是被什麽夾到了,骨頭上有整齊的咬痕,我判斷死者生前應該是被夾野豬的夾子夾到過,如果不是凶手所為,那死者生前走路應該有些不便。"
十三郎在朱玉的指點下,在骨頭上也看到了那幾處可疑點,在河水的衝刷下,痕跡已經很模糊,不仔細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你判斷,這又是一宗凶殺案了?"楊十三郎莫名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楊仙吏,這需要更多的證據,這骨架子是從上遊衝下來的,我想到上遊去看看......三弟,你留在營地,我到上遊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朱玉,我沒事幹,我和你一起去,行嗎!"
見十三郎饒有興趣的樣子,朱玉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
"走——!"
朱玉騰起了戰鬥雲,十三郎趕緊升起蓮花雲。
兩人貼著河麵逆流而上,飛了不到十裏地,見河麵上有一座橋,朱玉手一指,率先落到了橋麵上。
這橋不長,隻有五六丈,是用長條石搭起來的簡易橋。可能是過往的逍遙客不多,橋麵上長滿了青苔。
朱玉用腳把那些青苔踢開後,橋麵上有道淺淺的車轍。
"走,那邊應該有人居住。"
十三郎和朱玉重新升起朵來,翻過一處山坳,腳下是一片茶園,每棵茶樹都很高大,看來是個老茶園,在向南的山坡上,有幾間白牆黑瓦的大瓦房。
朱玉和十三郎幾乎是同時一壓雲頭,落在了門前的小院子裏。
一看院子裏那些齊腰高的野草,就知道這裏已經多年沒有人居住了。
兩人圍著那五間屋子轉了兩圈,除了在後院見到幾十隻竹簍外,沒有任何發現。
"這裏應該在采茶季節才有人居住......朱玉,你說那死人和這茶園有關係嗎?"
十三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不排除這種可能,要破這種案子,第一步首先必須弄清楚這人是誰?是幹什麽的?"
"要不我們再去找找,看附近有沒有人家居住?"
雖然陽光燦爛,十三郎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十三郎和朱玉很快在茶園東南方向,二十多裏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村子,有嫋嫋的炊煙升起......
村子不大,隻有三四十戶人家,有一個老大爺戴著一個狗皮帽子,正在門前曬著太陽。
"大爺,你們這村子叫什麽呀?"十三郎問道。
"大圍村,客官是來收古樹茶的吧?"那老大爺熱情地問道,看到朱玉戴著銀盔,穿著銀甲,以為他是茶商雇的保鏢。
"是啊!我們初來乍到,到處逛逛。"
朱玉毫不客氣地搬過來一條凳子,請十三郎坐下。
"大爺,這村子怎麽沒幾個人?"十三郎問道。
"農閑時節,年輕人都到鎮壘打零工去了......兩位客官,我家還有十來斤古樹茶,本來是留著準備自己喝的,我泡一壺你們嚐嚐......"
看來大爺是想賣茶葉給兩位"茶商",把十幾斤茶葉都端了出來。
十三郎並不是很懂茶,但一入口,他感覺這茶真不錯。
"不錯,真不錯,大爺,您想賣什麽價格呀?"十三郎見老大爺生活不易,有心想幫他一把。
"你們說吧!我院子裏這棵茶樹,一年也就采這麽多......"大爺看來也是個實誠人。
十三郎和朱玉這時才發現院子裏有棵茶樹。
"大爺,茶是好茶,可惜太少了點,價格還是請您說吧?"朱玉是個懂茶的,他父親喜歡品茗,他從小耳濡目染就懂了不少茶經。過幾天要回家了,他想買了孝敬父親。
老大爺見自家的茶,兩位客商喜歡,一下打開了話匣子,"這茶三年前要五兩一斤,進山收茶的茶商很多,這幾年,羅山的茶園荒廢了,茶商一年也難得來幾個,我隻要一兩銀子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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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掏出一錠百兩紋銀來,"大爺,這裏是一百兩,不用剪開了。"
朱玉一邊幫著大爺往布袋裏裝茶葉,一邊問道:"大爺,你說的羅山茶園,是不是就是山坡上有五間大瓦房的那個茶園?"
"對,那就是羅山茶園,那些茶樹都幾百年了,有人管還好點,現在沒等采茶季節,就被人偷摘了,可惜了啊!"
"老大爺,好好的一個茶園怎麽就荒廢了呢?"十三郎問道。
"這羅山茶園是大富鎮羅家的祖產,傳到羅長子手裏,應該有三代了,這小子吃喝嫖賭,不是個正經過日子的,攤上這麽個敗家子,再大的家產也留不住啊!"
"大爺,大富鎮怎麽走?"朱玉問道。
"你們過了前麵那個山峰,往西走個二十多裏,見到一座高塔,那就是大富鎮。"
告別老大爺,十三郎發現朱玉沒有往大富鎮方向去,剛想追了上去問問,見朱玉重新落回到了那座石橋上。
"楊仙吏,你來看,這個地方是不是特別適合殺人越貨?"
朱玉指了指石橋兩邊大白天也黑魃魃的樹林,笑眯眯說道。
"嗬嗬,是挺好的一個地方,殺了人,往河裏一推......"
十三郎一說到這,突然明白過來,"朱玉,你說那人是在這裏被害的?"
朱玉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是在這,不在橋上,應該離這裏也不遠,而且死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個茶商......可凶手是出於什麽動機呢?"
"劫財,一定是劫財。"
十三郎很激動地說道。
朱玉掏出握緊隻有一巴掌大小的蠶絲網來,第一網下去,就有了收獲,除了魚還有一個煙鬥,那煙鬥沉甸甸的。
"這鬥是足金的,這掛墜是上好的翠玉,都是好東西。"
朱玉一上手,就知道,因為他父親就有一個這樣的煙鬥,這是吸煙的成功人士的標配。
"是那個人的嗎?"
"嗬嗬,是有這個可能......"
朱玉騰起雲來,一網接一網往下遊撒去,在第六網的時候,又網到一隻銀袋,銀袋漏底了,袋裏隻剩一錠五十兩的銀錠,在附近又撒了兩網,除了魚之外再無收獲。
朱玉還不死心,重新回到橋上,幹脆脫了靴子,跳到河裏摸了起來。
"楊仙吏,快過來,快來看,我們找對地方了。"
剛下河,朱玉指著橋底就喊了起來。
十三郎連鞋子也沒有脫,就跳了下去,見橋底還沒有一人高,幹脆就收了蓮花雲,雙腳踏入水中。
朱玉掏出三棱刺,在那處露了一角衣物的亂石堆上挖了起來。
——這案子大了。
見朱玉一連取出兩個骷髏頭,十三郎想到。
"還有嗎?"
十三郎捂住口鼻問道,腐臭味讓他很不適應。
"沒了,挖到底了。"
這回不用朱玉指點了,十三郎仔細地觀察了那兩具放在橋上的白骨架子,"朱玉,你看這具頭部有敲擊的痕跡,這具肋骨斷了好幾根,都是被人殺死的。"
"是的,如果這兩塊骨頭,是那具屍體的,這兩個應該是那人的跟班,你看那些衣物,都是些便宜貨......那人被水衝出來了,這兩人埋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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