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商舊案驚雷動,驟雨腥風襲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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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起了細雨,還起風了……盤查改到了柴房裏……
    "三弟,都記下了嗎?"朱玉的聲音在昏暗的柴房裏顯得格外低沉。他手裏還攥著那塊拳頭大小的青石。柴房角落裏,十幾個壯漢瑟縮成一團,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和恐懼混合的氣味。
    朱臨正伏在一張隔壁鄰居臨時搬來的簡陋的木桌上奮筆疾書,聞言抬起頭來,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大哥,你忘了啊?在五門功課裏,《速記》這門課是我最拿手的,你按你的節奏來就是,我保證不會落下一個字。"
    他的筆頭在紙上劃過,墨跡在宣紙麵上暈開,一路綻放一朵朵黑色小花。
    趙永紅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把知道的都交待了,一聽才是告一段落,頓時又全身緊繃起來。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滴,砸在泥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地麵,指甲縫裏塞滿了泥土。也不知道後麵的節奏裏,還帶不帶暴力那一節。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纏繞著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窒息。
    "這人認識嗎?"朱玉的聲音突然拔高,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沉悶的空氣。
    他抖開手裏那張屍骸的複原像,泛黃的紙張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畫像上的人五官端正,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剛才聽羅長子說,這人姓強,是個茶商,幾年前有意向受讓羅山茶園。死者的真實身份是破案的關鍵,還需要進一步確認,最好能讓茶商的那個文大娘子也辨認一下那個煙鬥和銀袋子。
    趙永紅的眼珠在畫像上快速轉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認...認識..."
    他說完這四個字,趕緊把目光落在朱玉的臉上,生怕這根強勁的彈簧又呼地彈起來。朱玉的手腕上青筋暴起,那塊青石在他掌心微微顫動,仿佛隨時都會脫手而出。
    "你仔細看看!"邊上的十三郎突然插話。
    十三郎對朱玉這種一驚一乍,時不時夾雜暴力的盤查方式很不適應,搶在朱玉前麵提醒趙永紅。十三郎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節奏平穩得像是在打拍子,試圖緩和屋內緊張的氣氛。
    "是,是..."趙永紅連連點頭,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領,很認真地繼續說道:"很像做茶葉生意的強老板,就是胡子有點不一樣,強老板是山羊胡,這畫裏的人是八字胡。"
    這時,一直沉默的朱臨突然接過畫像,從懷中掏出一支炭筆,在畫像上加了幾縷胡子。他的手法嫻熟,幾筆下去,畫像上的人頓時鮮活起來。還沒畫完,趙永紅就喊了起來:"對,對,這人就是強老板,他是那個那個做古茶樹生意的,家是...是西風口的,全名叫,叫...強...什麽來著,讓我想想,想想,我一定能想起來的..."
    趙永紅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老鼠。他從沒像現在這會這樣討厭自己的記憶力,就差兩個字了,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弄不好就因為這個名字,自己的腳就報廢了...趙永紅越是這樣胡思亂想,腦袋裏越是一片空白,隨著時間的推移,危險係數在急劇升高。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胸口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心髒就會從喉嚨裏跳出來。
    "趙永紅,你別急,慢慢想來..."十三郎的聲音溫和得像一泓清泉。他嚐過鐵索穿琵琶骨的滋味,不想再看到太血腥的場麵,好心替趙永紅爭取了點時間。十三郎的目光掃過朱玉手中的石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不急,我不急,我一定想的起來的..."趙永紅碎碎念,都有點神經質了。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太陽穴,像是要把記憶從腦袋裏敲出來。
    或許是因為十三郎這麽一打岔,趙永紅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發出一聲清脆的"啪"響:"他叫強文峰,對,就叫強文峰。好幾年沒見到他了,幸好我的記憶力還爭氣..."
    他的聲音裏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
    朱玉嫌趙永紅有點囉嗦,手裏的石頭突然高高舉起。趙永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耳光來。"啪啪"的脆響在柴房裏回蕩,他的臉頰很快腫了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夠了!"十三郎喊道,一把抓住趙永紅的手腕,"他已經想起來了。"
    朱玉冷哼一聲,手中的石頭緩緩放下。趙永紅被朱玉推進柴房的時候,那十多個平時飛揚跋扈成習慣的壯漢,搶著往裏躲,隻怕下一個被盤的就是自己...
    剛才趙永紅的慘叫聲已經把他們膽子都嚇破了。他們像受驚的鵪鶉一樣擠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出。
    朱玉使了七成力氣把那石頭往地上一砸,天哪!石頭不見了,隻見柴房的地麵上出現一個黑魆魆的洞,深不見底...洞口邊緣的泥土簌簌落下,發出細碎的聲響。十幾個壯漢倒吸一口冷氣,有人甚至嚇得尿了褲子,一股騷味在柴房裏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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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剛把柴房的門扣上,想想還有些不踏實,掏出纏繞網來,從窗戶外麵拋了進來。那網閃著銀光,像有生命一般展開,十來個大漢,頃刻間又被裹成了一個大肉球。他們發出驚恐的嗚咽,卻不敢大聲叫喊,生怕惹惱了這個煞星。
    "大哥,要不我跑一趟西風口,找到那個強文峰的娘子,讓她辨認一下煙鬥和銀袋。"朱臨收起紙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的動作幹淨利落,顯示出良好的訓練素養。
    朱玉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三棱刺的刃口:"楊仙吏,三弟,種種跡象表明,此案是一個多人參與,有周密計劃的大案,而且跟地方黑惡勢力脫不了幹係,我想盡快上報天樞院。"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什麽人聽去。
    朱玉還有一個擔心沒有說出口。大富鎮不大,他們的舉動很可能已經驚動了凶手。想到這些人跟了他們幾天,居然毫無察覺,這讓朱玉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他的目光掃過窗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窺視。
    "大哥是擔心我們會有危險?你嗅到什麽了?"朱臨也一下警覺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佩刺。他的耳廓微微抖動,捕捉著周圍最細微的聲響。
    聽賭館的那個小姑娘說,神捕營來過大富鎮,當年沒有破獲這案子,看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朱臨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想起師父曾經說過,有些案子不是破不了,而是不能破。
    "小心駛得萬年船,到什麽時候都不能忘了我們的主要任務..."朱玉內心已經有了決定,把這案子盡快上報天樞院,什麽事都等神捕營到了再說。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出一串密碼般的節奏,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暗號。
    "我聽大哥的,我這就馬上出發,爭取在天黑以前趕回大富鎮。"朱臨抱拳行禮,轉身就要離開。他的披風在轉身時掀起一陣微風,帶起地上的塵土。
    "我沒意見,賭館大個老板和小個鎮守,看上去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十三郎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還有那個刀老板,處心積慮設賭局,害得羅長子家破人亡,夠上這一條,關他一萬年一點都不冤。"
    十三郎從始至終都參與了偵破這個案子,他現在也沉浸在各種假設當中。朱玉和朱臨說的話,他隻聽了個大概。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像是在勾勒某種複雜的陣法。
    "三弟,快去快回..."朱玉本來還想提醒三弟幾句,但三弟已經騰雲而起。朱臨的身影在空中一閃,很快消失在天際。朱玉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時羅長子急跑了過來,他的腳步踉蹌,臉上寫滿焦急:"兩位,見到我兒子了嗎?"羅長子請人幫忙把雕花大床運回家,一看兒子羅成功不見了,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他的八個手指的雙手不停地搓著,差點搓出皮渣來。
    "你的兒子不會再走丟了,馬上就回來了。"十三郎話音未落。
    七把叉騎著他的那匹雜色馬從天而降。那匹馬打著響鼻,蹄子在空中刨出朵朵白雲。跟在他後麵黑壓壓一大群,幸好羅家的後院夠大,那麽多馬車和人一起落下,一點都不擠。
    婁阿鼠因為剛剛和七把叉幹過一架,最後一個貼著圍牆溜下來,臉上還帶著和七把叉幹架的淤青。
    "爹,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要在咱們家住幾日。"七把叉開心地大聲說道。他跳下馬背,動作矯健得像隻少壯的豹子。
    "行,行,咱們家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了,你爹喜歡熱鬧...住一輩子都行。"羅長子的眼睛濕潤了,聲音有些哽咽,"就是家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怠慢你的朋友了。"
    "不打緊,馬上什麽都會有的,爹,你肚子餓了吧,這裏有肉餅,還熱乎著呢!"七把叉這麽一點工夫,居然還把那包肉餅找了回來。油紙包裏的肉餅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謝謝兒子,你爹還真餓了。"羅長子接過兒子遞過來的包裹,掏出兩個肉餅來,疊在一起,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下去。肉汁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連忙用手背擦去,像個貪吃的孩子。
    "你們父子就一副德性,見了吃的,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潘大娘子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她雙手叉腰,聲音清冽,透著一股當家做主女主人的味道,"大家都別客氣啊!看著哪個屋合適就先安頓下..."
    "七把叉,這是你家啊?虧你還在蟠桃園待了這麽多年,自家的後院子怎麽草比人還高啊,你連修剪都沒學會嗎?"
    一個修桃力士皺著眉頭打量四周。他見七把叉家院子的綠植全都瘋長了沒了形狀,一時技癢,從馬車上抽出修剪剪來,"哢哢..."就幹了起來。鋒利的剪刀掠過雜草應聲而落。
    受到他的啟發,蟠桃園這些勤勞的園丁紛紛行動起來。掃地的掃地,修剪的修剪,馬上就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榮哥和榮嫂第一時間找尋廚房,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找到廚房,從井裏打了水,刷了鍋,點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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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家停了幾年的炊煙很快又升起,嫋嫋的炊煙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溫馨,頗有些凡間的煙火氣。
    還嫌羅家不夠熱鬧,羅家的那些鄰居,紛紛把從羅長子手裏賤買的家具物什都送了回來。
    他們排著長隊,像螞蟻搬家一樣把各種物件送回原處。等七把叉要給他們銀子的時候,鄰居們大部分都沒要,一小部分隻是收了買價。羅長子激動的兩眼眶發紫淚水剛才已經流幹,紅揉到了紫),不停地向鄰居鞠躬道謝。他的腰彎得很低,像極了大蝦米,幾乎要碰到地麵。
    "各位街坊鄰居,你們的好,我七把叉會永遠記住的,等我和我爹忙過這一陣子,我們再上門致謝。"
    因為送東西回來的鄰居很多,七把叉這話說了不止一百遍。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羅長子羞愧難當,自己都很詫異,這些年來居然變賣了這麽多的家私。他忙不迭地指揮鄰居們把東西一一放回到原來的位置,像個忙碌的工頭。
    朱玉剛剛把兄弟幾個的大包裹拿進屋裏放妥,忽然間平地旋起來一股颶風...那風來得毫無征兆,猛烈得像一頭發情暴怒的野獸。
    細密的牛毛雨,轉瞬變成豆大的雨點隨即落了下來,砸在屋頂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
    人喊馬嘶,羅家頓時亂成一片,整個大富鎮亂成了一鍋粥...
    "不好!"
    朱玉驚呼一聲,這風裏帶著一股很濃的腥臭味,像是腐爛的魚蝦混合著血腥氣。他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的裝備披掛到身上,衝出屋去...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轟!"
    那座被人買走精華部分的假山被風刮斷了一大截,轟地倒下,發出巨大的響聲。碎石飛濺,有幾塊擦著朱玉的臉頰飛過……
    有一大塊落進錦鯉池內,水柱衝天……
    幾乎所有的馬車都翻倒了,車輪在空中徒勞地轉動。如果沒有圍牆擋著,早就不見蹤影了...
    從南邊的天上烏蒙蒙壓過來一塊巨大的翻滾著的雲朵,那雲黑得像是潑墨,邊緣卻泛著詭異的紅光。
    這時風勢來得更加猛烈,飛沙走石,打在屋頂上劈裏啪啦作響,接著瓦片橫飛。
    "楊仙吏,快進來!"不下十人在提醒他。
    沒穿龍鱗衣的十三郎剛才出來打井水,就差幾步路就可以回房間,卻被一塊飛來的瓦片擊中了額頭,鮮血立刻湧出,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等他丟了水桶想跑時,風勢太過強勁,他根本就開不了步,隻好抱著頭,蹲在了身邊的一株粗大的百年金桂樹下。那棵樹劇烈搖晃,樹葉像雨點般落下。
    朱玉衝過來攔腰抱住他,一腳踢在那樹杆上,一個倒縱,兩人從窗戶裏跳回到屋內。朱玉利索地把窗戶關上,天一下黑了...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隻有窗外偶爾閃過的詭異紅光提供些許照明。
    朱玉從兜裏掏出一根紅蘿卜粗細的"鬆脂棒",在牆上狠狠一擦,火光亮起...那火光不是常見的橙黃色,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綠色,照得每個人的臉都顯得格外蒼白。
    "官人,你沒事吧?"秋荷見十三郎的額頭在流血,驚呼一聲。她的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傷口又不敢。
    "我沒事,隻是擦破了點皮,就是有點冷..."十三郎的聲音有些發抖,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他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在綠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駭人。
    十三郎推開眾人的手,掙紮著搶過搭在靠椅上的龍鱗衣,龍鱗衣感受到主人有危險,爆閃了一下……
    馨蘭趕緊幫十三郎套上金罩龍鱗衣,那寶衣一直閃著微弱的金光,連邊上的馨蘭都罩進它的光圈裏……
    "楊仙吏,兩位嫂子,這風裏帶腥,這雨點發黑,來得很是蹊蹺..."
    朱玉的聲音低沉而嚴肅,"等下不管發生什麽,你們都千萬別出這個屋子,外麵的一切由我來處理。"
    朱玉把鬆脂棒遞給秋荷,抽出三棱刺守在門口,那三棱刺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刃口上似乎有細小的符文在流動,看來也是激發了外掛 。
    "朱大哥,有這麽嚴重嗎?"十三郎問道,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緊張。但他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抓緊了衣角,還是一副緊張的模樣,一離開蟠桃園,可以說是天天有驚喜……
    "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些..."朱玉的目光死死盯著窗外。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擴大,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朱玉打開門,用身體倚住,隻留了門縫觀察著外麵的情況...狂風立刻從縫隙中灌入,吹得鬆脂棒的火苗劇烈搖晃。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向門口撞來,朱玉手裏的三棱刺舉了起來,那黑影離門不到一丈的時候,朱玉發現是個小姑娘橫著飛了過來。她的衣裙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隻折翼的蝴蝶。
    朱玉的反應快如閃電,撤開一步,門呼地開了,猝不及防的秋荷一下鬆開了舔向自己的鬆脂棒,火棒一下滾落到了角落裏,盡管火苗變得很小,但神捕營的小玩意非同凡響,愣是沒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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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手一抄,抓住那個小姑娘,身體滴溜轉了五六圈才停了下來。他的靴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留下幾道深深的痕跡。
    等朱玉重新關好門,放下手裏的小姑娘,十三郎撿起鬆脂棒湊近了仔細一瞧,才看清楚是那個給他們帶過路的小姑娘。她的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是你啊?你怎麽還沒走啊?醒醒..."十三郎輕輕拍打小姑娘的臉頰,但對方毫無反應。小姑娘已經奄奄一息,身體軟綿綿的,看來是被石頭砸中了身體,不見有外傷,但生命已經危在旦夕。
    十三郎急得直跺腳,但他對醫術一竅不通,除了空著急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混合著血跡流下。
    秋荷突然上前,抓起小姑娘的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一股極純的仙蜜衝進小姑娘的體內。那仙蜜呈現出淡淡的金色,在小姑娘的經脈中流動,照亮了她半透明的皮膚。秋荷引領著仙蜜在小姑娘的體內運行了一周天後,小姑娘輕輕地咳嗽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睫毛顫動,像是初生的蝴蝶展開翅膀。
    "娘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厲害,厲害..."十三郎的聲音裏充滿驚喜和欽佩。他看向妻子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溫柔和感激。
    "噓!"一直留意外麵動靜的朱玉突然一腳踩滅鬆脂棒,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的嘴裏發出一串急促的"噠噠..."聲,像是某種昆蟲的鳴叫,但節奏異常規律。
    "不好,我三弟遇到大麻煩了。"朱玉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沉重。屋外的風聲突然變得更加狂暴,夾雜著某種非正常的嘶吼,仿佛地獄的大門已經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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