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任路上奇事多,臭腐退敵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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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四兄弟與十三郎一行人整頓完畢,各自掐訣念咒,霎時間雲霧翻湧……
七把叉興奮地趴在雲頭,探頭往下張望:"楊大人!咱們這雲可比醉仙樓的大白饅頭還白!"
婁阿鼠和拉婭的坐騎一白一紅,齊頭並進,畫麵很是拉風。這一趟去寒仙湖的路程,對婁良子來說,堪比蜜月旅行。
拉婭在這幾天裏的出色表現,讓婁良子都獲得了很多額外的尊重。
十三郎有些興奮說道:"諸位,此去寒仙湖路途遙遠,我們不妨先試試腳力呢。"
眾人聞言,齊齊催動法力,雲頭驟然加速,破空而去。
速度來到全速的三成,耳廓有了些許破空聲。
“還是太慢了……”
急於趕到寒仙湖的十三郎,扯住大雲朵的邊緣,升起自己的“蓮花雲”,正要助力。
速度慢慢起來了……然而,才行了不到三百裏,前方忽見一道金光橫貫天際,硬生生截住雲路。眾人急急刹車,險些撞作一團。
"何方妖孽攔路?"
按照在大華壘做的詳細行軍預案,衝在最前麵的先鋒朱臨暴喝一聲,手已按上刺柄。
卻見雲下緩緩升起一麵杏黃旗,上書"大華壘九品驛丞"七個大字,旗下一人腳踏破舊官靴,頭戴歪斜烏紗,手持銅鑼"咣咣"亂敲:"停雲!停雲!"
婁阿鼠瞪圓了眼:"這……這不是方才那驛丞嗎?你怎的還追到天上來了?"
驛丞捋著稀疏胡須,得意洋洋:"本官雖品階低微,卻是玉帝欽點的"雲路稽查使",專查各路騰雲超速、非法駕霧!"他掏出一本皺巴巴的簿子,"爾等方才雲速已超天規第三百六十二條,罰款五百兩!"
"放屁!"潘大娘子怒極,直指對方鼻尖,"老娘在禦馬監三百年,從沒聽過什麽"雲路稽查使"!"
驛丞不慌不忙,從袖中摸出一塊鎏金牌子:"此乃淩霄殿特批文書,上有太白金星親筆簽名——"他眯眼一笑,"當然,若諸位手頭緊,本驛丞也可通融……"
十三郎冷笑一聲,龍鱗衣紋隱隱發出淡黃,已經和龍鱗衣有了些許心靈感應的十三郎,耳聰目明,一眼就看見驛丞袖口露出的一丁點線頭:"驛丞既要查,不如先查查自己袖中的贓物?"
驛丞麵色一變,下意識捂住袖子——卻見一條金線不知何時已纏上他手腕,正緩緩勒入皮肉。他驚恐抬頭……
正對上對金線同樣敏感的朱玉冰冷的眼神:"這金線……怎會在你身上?"
“啥金線?”
丞驛現在已經很不好了,沒等問話傳回朱玉耳邊。
他整個人像被誰猛扯了一下,他的身體像織布機裏的梭子,嗖地遠去,黑影越來越小,像粒粟米之後……最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這驛丞是提線木偶,攔路是假,送金線過來纏人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老四朱風的腦子就是好使,他從驛丞消失的畫麵裏,讀懂了好多東西。
受到驚擾的大部隊浪費了一炷香的工夫,才重新整頓好隊形。好在速度比來大華壘之時快了很多。
晨霧未散,十三郎一行已行至瑤池支流"玉漱池"畔上空。
大雲朵緩緩下降……
這個地方,是十三郎按照那本天庭全域地圖,定下的第一個飲馬處……
池水本該清澈見底,此刻卻渾濁如泥漿,水麵浮著一層詭異的藍沫,像是被人倒進了整缸染坊的廢料。池邊立著塊青石碑,刻著"清淤三日,暫禁通行"八個大字,朱漆猶新。
"清淤?"潘大娘子一腳踹在石碑上,"老娘在瑤池洗了三百年馬,就沒見過這池子需要清淤!"
石碑"哢嚓"裂開條縫,滲出幾滴腥臭的黑水。
守池的七品仙官聞聲趕來,是個麵團似的中年胖子……離十三郎還有幾丈距離,十三郎就發現了他的七品官袍上沾著可疑的糖漬。
七品官眯眼打量眾人,目光在拉婭的波斯麵紗上多停了一瞬:"諸位,玉漱池近日水脈淤塞,需疏通三日......"
"放屁!"潘大娘子打斷他,"這池子連著瑤池活水,千萬年沒堵過!"
仙官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塊令牌:"瑤池金母親筆手諭。"
令牌倒是真的,鎏金鑲玉,邊角還沾著點胭脂——像是剛從哪個姑娘的梳妝台上順來的。
十三郎盯著仙官油光水滑的臉,總覺得在哪見過。正思索間,七把叉突然指著池邊喊:"快看!那淤泥在動!"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岸邊一團黑泥正緩緩隆起,漸漸凝成個人形。泥人抖了抖身子,露出一張熟悉的麻子臉——
"張老三?!"潘大娘子瞪圓了眼。
那泥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潘家妹子,上千年不見,你這脾氣還是這麽火辣辣的......"
潘大娘子在瑤池當洗馬吏時,張老三是專管清理水葫蘆的小吏。多次騷擾她,有次偷看潘大娘子沐浴,被她一大桶馬尿從頭淋下。後來這廝懷恨在心,故意在她洗好的禦馬身上抹淤泥,往池子裏倒淤泥,害她被罰了一年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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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缺德帶冒煙的!"潘大娘子抄起已經成為她防身狼牙棒的擀麵杖就衝了上去,"當年往瑤池倒淤泥的就是你吧?"
沒想到張老三不躲不閃,"啪"地被擀麵杖砸中腦門,泥漿四濺。可轉眼間,飛散的泥點又聚攏回來,重新凝成人形。
"嘿嘿,妹子手勁見長啊。"他抹了把臉上的泥,突然伸手抓向潘大娘子衣襟,"讓哥哥看看,別的地方長進沒有......"
"找死!"朱臨的玄鐵刺破空而來,將那隻泥手釘在地上。
詭異的是,被刺穿的泥手竟化作數十條泥鰍,鑽入土中不見了。張老三哈哈大笑:"諸位有所不知,小弟現在是"淤泥仙吏",專管這玉漱池的清淤事務......"
他故意在"淤"字上拖長音,眼睛直往潘大娘子身上瞟。
十三郎按住潘大娘子,沉聲問:"到底要怎樣才放行?"
仙官搓著手笑道:"簡單,交五百兩清淤費,或者......"他瞥了眼拉婭的麵紗,"讓這位波斯姑娘摘下麵紗,給本吏瞧瞧。"
婁阿鼠頓時炸毛:"放你娘的——狗臭屁"撩起秤砣就要砸過去。
——當著我的麵,調戲我的娘子,我要了你的小命。
"成交。"拉婭突然開口。
眾人都愣住了。隻見她纖指輕抬,緩緩摘下麵紗——
七品仙官和張老三同時瞪大眼,喉結滾動。
麵紗下是一張布滿金色紋路的臉!那些紋路如同活物,在拉婭臉頰上蠕動,漸漸組成四個西域文字:"見者斃命"。
"波斯的"閻王咒"。"拉婭紅唇輕啟,"大人可要近些看?"
七品仙官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後躲。張老三更絕,直接散成一灘爛泥,滲進地裏不見了。
"呸!慫包!"潘大娘子朝地上啐了一口,轉頭卻見拉婭飛快戴回麵紗,肩膀微微發抖——分明是憋笑憋的。
眾人繞到池邊查看,想知道這水馬還能不能飲用。
七把叉用樹枝攪了攪淤泥,突然挑起半截腐爛的草靶子——正是老張頭糖人攤上的!
"這下麵有東西!"朱風跳進池中摸索,突然"哎喲"一聲,拽出個鏽跡斑斑的鐵籠。
籠裏堆滿白骨,骨頭上纏著金線。最駭人的是頭骨天靈蓋上,都插著半截糖人棍。
"是傀儡師的祭品......"拉婭聲音發緊,"他們在用活人煉金線。"
正說著,池水突然翻湧。一個碩大的泥泡"咕嘟"冒上來,炸開後露出半張人臉——竟是朱老爺子的模樣!
泥臉咧嘴一笑,卻發出張老三的聲音:"好妹子,哥哥給你留了禮物......"
"嘩啦!"
池底淤泥突然暴起,化作數十隻泥手抓向眾人。潘大娘子躲閃不及,被一隻泥手拽住腳踝拖向池中!
"幹娘!"七把叉撲上去抱住她的腰,卻被一起拖著走。
千鈞一發之際,朱玉甩出蠶絲網套住七把叉和潘大娘子,拉了回來……
池中央突然升起個泥漿凝成的祭壇。腥氣十足的壇上擺著口透明棺材,棺中赫然是——
"馨蘭?!"十三郎瞳孔驟縮。
棺中女子雙目緊閉,手腕上纏滿金線,胸口插著根糖人棍。更詭異的是,她嘴角竟掛著絲詭異的笑,與朱老爺子離世前的狀態如出一轍!
"是幻象!別過去!"拉婭一把拽住要衝上前的十三郎,"西域的"水月鏡花術"!"
小時候拉婭家很是富有,藏書很多,她看過不少雜書,最疼她的奶奶教了她不少東西,這段時間頻繁識破西域奇門邪術,幫了十三郎他們不少的忙,大家議事之時,十三郎都會喊她參與進來。
她飛快解下腰間新銀鈴,咬破手指將血抹在鈴上。"叮鈴"一聲脆響,池麵泛起漣漪,棺材影像扭曲了一瞬——
露出底下真實景象:哪有什麽棺材,分明是張老三蹲在祭壇上,正把金線往一具傀儡身上纏!
"狗日的耍我們!"潘大娘子氣毀了,可惜腰間的大酒壺裏沒裝老陳醋。
手裏的擀麵杖在空中劃出弧線……突然被一道金光攔住——
守池仙官去而複返,手中多了柄金絲拂塵。塵絲如活物般纏住擀麵杖,竟發出"嘎吱"的咀嚼聲!
"本官改主意了。"仙官舔著嘴唇,"把你們煉成糖人,想必更好玩......"
朱風朱臨的玄鐵刺同時攻上,卻見仙官拂塵一甩,池中突然竄出數十條泥鰍,每條鰍嘴都叼著根金線!
"小心!"龍鱗衣鼓脹起來的十三郎揮刺斬斷幾根,卻見那些金線落地即長,轉眼織成張大網朝眾人罩下。
唯一對金線沒有恐懼感的七把叉突然掏出個臭烘烘的油紙包:"嚐嚐這個!"
——是他在大華壘出發前剛買的臭豆腐!
腐乳精準糊在仙官臉上,這廝頓時慘叫起來。更妙的是,泥鰍們聞到臭味,竟調頭去啃仙官的靴子!
"上醋!"十三郎喊道。
身上有陳醋的全衝了上來,咕咚咕咚往池子裏倒醋。
龍鱗衣之所以沒出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主人沒啥危險,它絕不搶臭豆腐的活……如果龍鱗衣會笑,它早就笑了。
身後傳來仙官氣急敗壞的咒罵和張老三的怪笑:"跑吧跑吧!前路還有更多驚......"
最後一個字化作"咕咚"的水聲,像是有人被拖下了水……
“停,停,別倒了,節省點用……”十三郎事無巨細,他知道陳醋備貨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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