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樂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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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他哥倆再咋折騰也白搭。”
    劉清儒端著茶碗抿了口,眼皮都沒抬一下:“真要是能有轍,哪還能熬到這老些年來?”
    “嗯,也是這麽個理兒。”
    秦淮茹又從兜裏摸出幾顆瓜子,指尖靈活地一嗑,手指一動,瓜子皮兒就落在了手心裏。
    她又壓低了聲兒附和:“今兒個曉娥還跟我念叨,前幾日二大媽顛兒顛兒跑去跟她借醬油,
    倆人站院兒裏扯了幾句閑篇。曉娥問起二大媽他們家這幾天瞎鬧騰啥呢,那老婆子嘴沒把門兒的,
    說她家當家的拎了一匣子槽子糕,特意奔老大那兒去了。結果您猜怎麽著?槽子糕是送到了,
    人壓根兒沒見著麵!回來後家裏那倆小的可不幹了,劉光天那小子梗著脖子放狠話,
    說往後等老兩口動彈不得了,就奔老大那兒養老去,他們倆小的可伺候不起。
    劉海中也紅著眼珠子嚷嚷,說他壓根兒沒指望這倆小兔崽子,等他家光齊當上工段長,
    老兩口就搬去筒子樓享福,誰稀得讓這倆貨養老啊!”
    劉清儒 “嗤” 地笑出了聲,用茶蓋撇了撇浮沫:“這老小子可真能琢磨!
    自個兒在廠裏混不上一官半職,倒盼著兒子給他撐門麵兒呢,也不瞧瞧自個兒那德性!”
    “更邪乎的是,”
    秦淮茹又往嘴裏塞了顆瓜子,腮幫子動了動,眼神瞟向西廂房的方向,
    “這兩天我瞅著二大媽走道兒都打晃兒,跟踩了棉花似的。聽曉娥那意思,
    八成是被劉光天氣著了 —— 那小子背地裏罵他們倆‘偏心眼的老東西,活該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偏巧就被二大媽聽了去,您說這叫什麽事兒。”
    她頓了頓,手指頭無意識地在桌沿兒上劃著,忽然瞥見西廂房的門簾動了動,
    趕緊直起身子換了個語氣,手裏的瓜子嗑得更響了些:“這兩日我總瞅著三大媽往院後頭跑,
    曉娥也跟我說,劉海中托她去藥鋪抓了些不值錢的草藥,熬出來的湯黑黢黢的,
    隔著牆都能聞見那股子嗆人味兒。”
    劉清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眉頭挑了挑,又喝了口茶:“照這麽說,這事兒還沒過去?
    我瞅著劉海中這幾天倒像是緩過勁兒了,昨兒個還在院門口跟一大爺說得熱乎,
    說要給劉光天在廠裏尋個學徒的活兒幹。”
    “尋活兒?” 秦淮茹撇著嘴嗤笑一聲,手心一翻,瓜子殼兒簌簌掉到了桌子上,
    “我看他是想找個由頭再擺擺當爹的譜兒!劉光天那性子誰不知道?懶散得出奇,
    真進了廠子,指不定要給劉海中鬧出啥幺蛾子來。再說了,憑他劉海中那點兒能耐,
    能給兒子尋著啥好差事?依我看呐,八成又是想求著一大爺出麵兒呢。”
    正說著,西廂房裏傳來楊瑞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緊接著門簾 “嘩啦” 被掀開,閆解成兩兄弟一前一後走出來。
    一個臉上帶著點興奮,腳步都飄著;一個耷拉著腦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秦淮茹趕緊閉了嘴,衝劉清儒使了個眼色,手在圍裙上飛快地蹭了蹭,仿佛剛才啥也沒說。
    劉清儒慢悠悠端起茶碗,蓋碗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西廂房的門簾又輕輕顫了顫,
    心裏頭不由暗笑:這四合院的牆,從來就擋不住這些家長裏短的閑言碎語。
    傍晚時分,夕陽把北京第三鋼鐵廠的紅磚煙囪染成金紅色,
    廠區大門口的廣播正播放著《咱們工人有力量》——
    “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那激昂的旋律混著自行車鈴鐺聲和工人們的說笑聲,在微涼的空氣裏蕩開。
    劉嵐把藍布工裝的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腕上那塊精致的女式手表,她衝何雨柱揚了揚手裏的網兜:
    “柱子,明兒小灶上要是還有啥好東西,可得接著給我留著啊!
    我家那倆小祖宗,就好您炒的菜這口兒。”
    何雨柱也揮了揮手裏的網兜,笑著啐了一口:“就你家那倆孩子嘴兒饞,
    明兒有沒有招待還兩說著呢,我哪兒敢跟您打包票啊!”
    旁邊的馬華趕緊往前湊了湊,拍著胸脯接話:“劉師傅您放心,隻要明兒小灶上我還能搭把手,
    您那飯盒我保準給您塞得滿滿當當!”
    “得嘞,那咱可就說定了啊!” 劉嵐眉眼彎彎地應著。
    她麻利地跨上自行車,腳蹬子輕輕一踩,車鏈條發出清脆的 “哢嗒” 聲。
    隻參考環境
    她回頭衝眾人揚了揚下巴,臉上的梨渦陷得深深的:“走了您內,回見!”
    夕陽落在她鬢角的碎發上,把那抹笑映得格外亮堂,
    車筐裏的網兜隨著車身晃動,裏頭的鋁製飯盒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胖子咂著嘴,直勾勾盯著劉嵐遠去的那輛擦得鋥亮的飛鴿自行車,
    車把上係著的紅綢子在風裏輕輕飄著,他忍不住吧唧了下嘴。
    自行車剛拐過彎道,胖子就搓著手,一臉羨慕地感歎:“我的天爺,劉師傅這輛飛鴿二八大杠,
    真是越瞅越叫人眼饞!就咱們廠裏頭,怕是都找不出幾輛這麽精神的了。”
    馬華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可不是咋地,上次跟勞資科老王聊天兒,他說他早就攢夠錢了,
    可等了大半年了都還沒弄到票兒呢,劉師傅這本事,真不是蓋的!”
    後廚的老張一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吧嗒著煙袋鍋,眯眼望著劉嵐消失的方向,吐出一口煙圈:
    “你們這幫年輕人懂個啥,人家劉嵐不光車好,那精氣神兒才叫難得。
    天天兒樂嗬嗬的,哪像咱們,下了班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何雨柱抬腳踹了胖子一下,嘴上數落著:“瞅你那點兒沒出息樣兒,
    有這功夫羨慕,不如多琢磨琢磨怎麽把菜炒得再香點。”
    可他嘴上這麽說,眼睛卻忍不住朝拐彎的方向瞥了一眼,
    嘴角悄悄往上揚了揚,不知道心裏正盤算著啥。
    幾人正說得熱乎,就見許大茂蹬著輛二八大杠 “噌” 地從旁邊竄過去。
    車把上晃悠著個網兜,裏頭墊著層舊棉絮,兩瓶紅星二鍋頭裹得嚴實,
    隻露出半截紅標簽在日頭底下閃著光。
    許大茂眼梢子一斜瞥見何雨柱,手上猛地一捏閘,自行車 “吱呀” 一聲歪了半圈。
    他回頭撇著嘴,臉上堆著股子不懷好意的笑:“喲,這不是傻柱嘛?
    天天在灶上掄鍋把胳膊練得比車軸還粗,結果連輛自行車都蹬不上,隻能遛彎兒把腳底板磨成鐵的?”
    說著話,他把攥著的自行車車閘鬆了鬆,猛蹬了兩腳車蹬子,自行車又朝前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