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過窗欞，在粗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張嶺軍緩緩睜開雙眼，一夜的打坐修煉讓他的四肢有些僵硬。窗外，幾隻不知名的靈雀在梅樹枝頭跳躍，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羽毛在陽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的光澤。
    他伸展了一下身體，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練氣三層的修為進展緩慢，一夜的修煉隻讓丹田內的靈氣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一絲。前身的記憶告訴他，若無丹藥輔助，以他的資質想要突破到練氣四層至少需要半年苦修。
    "得去換些丹藥了。"張嶺軍摸了摸懷中的貢獻玉牌，十一點貢獻應該能兌換一枚不錯的煉氣丹。
    炊事堂位於外門弟子居住區的中央，是一座寬敞的竹木結構建築。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混雜著靈米清香的炊煙味。堂內擺著十幾張長木桌，幾十名外門弟子正三三兩兩地吃著簡單的早餐。
    張嶺軍領了一碗靈米粥和兩碟小菜，找了個角落安靜地用餐。靈米粥入口綿軟，帶著淡淡的甘甜，比前世普通的白米粥多了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靈氣。周圍弟子們的談話聲傳入耳中：
    "聽說了嗎？掌門閉關衝擊金丹了..."
    "噓，小聲點！這種事也敢亂說？"
    "內門的蘇師姐昨天又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後山的靈藥園最近收成不好，執事長老發了好大的火..."
    張嶺軍低頭喝粥，耳朵卻豎得老高。這些看似瑣碎的閑談中，往往藏著有用的信息。尤其是掌門閉關的消息，若是真的，門派內部權力結構可能會有所變動。
    吃完早飯，他徑直向丹堂走去。丹堂位於內門與外門交界處，是一座灰瓦紅牆的獨立院落，遠遠就能看見屋頂上幾個青銅丹爐造型的裝飾物正冒著嫋嫋紫煙。
    走近丹堂，空氣中的藥香越來越濃烈。那是一種複雜的氣味，混合著苦澀、甘甜、辛辣等多種味道，初聞有些刺鼻，但深吸一口又會感到五髒六腑都被洗滌過一般清爽。
    丹堂大門上方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百草丹心"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門口兩側站著兩名執勤弟子，腰間佩劍，神情肅穆。
    "這位師弟，有何貴幹？"左側的方臉弟子攔住張嶺軍。
    "外門弟子張嶺軍，前來兌換丹藥。"他出示了身份玉牌和貢獻玉牌。
    方臉弟子檢查無誤後，點點頭："進去吧，直接找執事弟子登記。"
    踏入丹堂主廳，眼前的景象讓張嶺軍呼吸一滯。寬敞的大廳中央擺放著三尊半人高的青銅丹爐，爐身雕刻著繁複的雲紋獸圖，爐口不斷有各色煙霧升騰而起。十幾名身著淡青色袍服的煉丹學徒正忙碌地照看火候、添加藥材，額頭上的汗珠在爐火映照下閃閃發光。
    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圖譜，有些還配有栩栩如生的彩色插圖。一張長桌上陳列著數十個透明玉盒，裏麵展示著各種成丹樣品，從最低級的辟穀丹到珍貴的築基丹應有盡有。
    "兌換丹藥去偏廳。"一位路過的學徒頭也不抬地說道，手中托盤上的藥材散發出刺鼻的腥味。
    張嶺軍道謝後走向右側的偏廳。這裏安靜許多，隻有一張紅木櫃台和幾把椅子。櫃台後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正低頭記錄著什麽。
    "師兄，我想兌換煉氣丹。"張嶺軍上前說道。
    青年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凡但幹淨的臉："貢獻玉牌給我看看。"
    張嶺軍遞上玉牌。青年——他胸前的名簽上寫著"陳明"——接過玉牌，在一塊方形玉石上劃過，玉石立刻顯示出綠色的"十一"字樣。
    "十一點貢獻，可以兌換一枚中品煉氣丹。"陳明公事公辦地說道，轉身從後麵的藥櫃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羊脂玉瓶，"或者你想兌換兩枚下品煉氣丹？藥效總和差不多，但分開服用更靈活。"
    張嶺軍思索了一下："請問中品煉氣丹的藥效持續時間是？"
    "中品大約十二個時辰，下品六到八個時辰。"陳明難得地多解釋了幾句，"如果你是準備突破小境界，建議用中品，藥力更持久平穩。"
    "那就下品吧。"張嶺軍點頭決定。
    陳明將羊脂玉瓶放在櫃台上，又從抽屜裏取出一塊空白玉簡："按規矩，我要記錄兌換者的姓名和用途。"
    "張嶺軍，用於修煉突破。"他如實回答。
    當陳明聽到他的名字時，手中的玉簡突然頓了一下："張嶺軍？昨天上交優質靈息草的那個？"
    張嶺軍心頭一跳，沒想到這事已經傳開了："是的，僥幸找到幾株長勢好的。"
    陳明的態度明顯熱絡了幾分："那些靈息草成色確實不錯，李師叔還說可以用來煉製一爐特殊的清心丹。"他壓低聲音，"以後要是再找到類似的，可以直接來找我，價格好商量。"
    張嶺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他謹慎地回答："一定一定，若再有收獲，必定先來找師兄。"
    交易完成，陳明甚至親自送他到門口。臨走前，張嶺軍忍不住好奇地問："陳師兄，丹堂最高能兌換什麽品級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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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明笑了笑："對外門弟子開放的最高是上品煉氣丹，二十貢獻點一枚。內門弟子可以兌換築基丹，但那需要掌門或長老特批。"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不過如果你能提供珍稀藥材，規矩也是可以變通的。"
    離開丹堂，陽光正好。張嶺軍站在台階上，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瓶。一枚淡青色的丹丸靜靜躺在瓶底，表麵有細微的雲紋，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飄出，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趕緊塞上瓶塞，四下張望確認沒人注意，這才將玉瓶貼身收好。財不露白，在修仙界更是如此。
    回住處的路上，張嶺軍刻意繞了一段遠路，避開人多的地方。途經一片竹林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靈氣視覺中，竹林深處有一團模糊的人形靈氣正快速移動！
    張嶺軍假裝彎腰整理鞋履，暗中觀察。那人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迅速隱匿了氣息消失不見。
    "到底是誰..."他眉頭緊鎖。周厲的人？王雨柔？還是其他對他"運氣"感興趣的人？
    回到簡陋的木屋，張嶺軍鎖好門窗，又用桌椅抵住門板，這才盤腿坐在床上取出煉氣丹。淡青色的丹丸在掌心滾動，他能清晰地看到丹藥表麵流轉的靈氣紋路——在靈氣視覺下，這枚下品煉氣丹內部有三道清晰的靈氣環，彼此交織形成一個穩定的結構。
    "不知道服用後能看到什麽..."他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按照《青木訣》記載，服用丹藥前需調息靜氣，使身心達到最佳狀態。張嶺軍深呼吸幾次，將煉氣丹放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液體順喉而下，隨即在胃部炸開，化作澎湃的靈氣洪流向四肢百骸衝去！張嶺軍趕緊運轉功法引導這些靈氣，同時不由自主地開啟了靈氣視覺——
    他"看"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變成了透明的容器，無數青色光點從丹田處噴湧而出，沿著經脈奔流。這些光點遇到原本就存在於體內的靈氣時，會產生絢麗的融合現象，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最奇妙的是，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經脈中的堵塞點和薄弱處。在靈氣洪流的衝擊下，一些細小的堵塞正在被逐漸衝開！
    "太神奇了..."張嶺軍全神貫注地引導著靈氣運轉，每一周天都能感覺到修為的明顯增長。照這個速度，突破練氣四層指日可待！
    修煉不知時間流逝，當張嶺軍再次睜開眼時，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感受著體內明顯壯大了的靈氣，滿意地點點頭。
    肚子發出抗議的咕嚕聲，他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正準備去炊事堂找些吃的，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張嶺軍立刻屏住呼吸，悄悄貼近門縫。借著月光，他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正站在他的梅樹下——那是個女子，身著白衣，長發如瀑，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銀光。
    女子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轉頭看向木屋方向。一張清麗但冰冷的臉龐映入眼簾，杏眼中滿是仇恨——
    王雨柔！王師弟的姐姐！
    她手中寒光一閃，一柄匕首深深插入梅樹樹幹，然後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張嶺軍後背已被冷汗浸透。那匕首上係著一塊白布，在夜風中飄蕩，如同招魂的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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