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薄霧如紗。
    張嶺軍盤坐在木床中央，脊背挺直如鬆。經過一夜調息，此刻他的狀態已達巔峰——呼吸綿長如江河入海，心跳沉穩似晨鍾暮鼓，體內靈氣沿著小周天循環往複，每一寸經脈都被洗滌得晶瑩剔透。
    窗前木桌上，青玉瓶靜靜矗立，瓶塞早已取下。一枚龍眼大小的青色丹丸躺在瓶底，表麵六道雲紋在晨光中如同活物般緩緩流轉。這是齊雲子親手煉製的精品煉氣丹，藥力比普通中品丹強上三成。
    "是時候了。"
    張嶺軍深吸一口氣，拈起丹丸放入口中。丹藥觸舌即化，化作一股清冽的甘泉滑入喉中，隨即——
    轟！
    仿佛有人在體內引爆了一座火山。澎湃的藥力在腹腔炸開，化作無數道熾熱的靈氣洪流，衝向四肢百骸。張嶺軍悶哼一聲，額頭瞬間布滿細密汗珠。與上次服用煉氣丹不同，這次他能清晰"看"到每一道靈氣洪流的走向，甚至能分辨出其中細微的屬性差異。
    《青木訣》急速運轉，引導著狂暴的靈氣沿特定經脈循環。每一次循環，都有部分靈氣被馴服，融入丹田氣海。漸漸地，原本分散的靈氣開始在丹田中央聚集，形成一個模糊的漩渦雛形。
    "不夠...還不夠..."
    張嶺軍咬緊牙關，繼續壓榨著丹藥中的每一分藥力。煉氣四層與前三層有著本質區別——前者是煉氣中期，需要在丹田凝聚穩定的"靈氣漩渦"，使靈氣從量變到質變。這個過程如同將棉花壓縮成鋼鐵，需要極其龐大的靈氣支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木屋內的空氣開始變得粘稠。張嶺軍周身毛孔中滲出細小的青色光點，在身周形成一層薄薄的光暈。桌上的茶碗無風自動，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丹田內，靈氣漩渦已經初具規模，但邊緣仍不穩定，時而膨脹時而收縮。這是突破最關鍵的時刻——要麽一鼓作氣完成蛻變，要麽功虧一簣遭受反噬。
    "給我破！"
    張嶺軍心中怒吼，猛然加大了功法運轉速度。霎時間，體內傳出江河奔湧般的轟鳴聲，靈氣漩渦轉速陡然加快，邊緣開始變得清晰銳利。在靈氣視覺下，他能看到漩渦中心處出現了一個奇點，所有靈氣都在向那裏壓縮、凝聚...
    哢——嚓！
    一聲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脆響從體內傳出，仿佛某種屏障被打破了。緊接著，丹田中的靈氣漩渦徹底成型，開始自給自足地旋轉起來，不再需要刻意引導。更奇妙的是，一絲清涼的氣流從百會穴湧入，直下丹田，與漩渦融為一體。
    "這是...天地靈氣自主來朝！"
    張嶺軍欣喜若狂。按照《青木訣》記載，隻有成功凝聚靈氣漩渦，才能引動外界靈氣自發來投，這是突破成功的標誌！
    轟隆！
    一股無形氣浪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震得木窗嘩啦作響，茶碗從桌上滾落，在泥地上摔得粉碎。張嶺軍全身毛孔大張，排出大量漆黑腥臭的雜質——這是深藏在骨髓中的後天濁物，唯有突破大境界時才能排出。
    與此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湧上心頭。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內在感知——身後牆壁的紋理，窗外樹枝上停駐的知更鳥，甚至三丈外一隻螞蟻正在搬運食物殘渣...
    "神識！這是神識！"
    張嶺軍激動得渾身發抖。煉氣四層最顯著的標誌就是誕生神識，能夠不依靠五感直接感知周圍環境。這種能力在前世隻存在於科幻作品中，而現在，他真切地擁有了！
    小心翼翼地，他開始嚐試操控這股新生的力量。神識如無形的觸手，緩緩向外延伸。一尺、兩尺...最終在三丈左右達到了極限。在這個範圍內，他能夠"看"到一切——包括自己盤坐的背影，這種奇妙的視角讓他想起前世做核磁共振時的三維成像。
    更神奇的是，神識感知到的世界與肉眼所見截然不同——沒有顏色，但有更豐富的"質地"。木頭有木頭的"味道"，金屬有金屬的"光澤"，就連靈氣在神識中也有獨特的"紋理"。張嶺軍突然明悟，這或許才是世界的真實麵貌！
    "如果用前世的科學解釋，這可能是某種生物磁場感應能力？"他暗自揣測。修仙界的"神識"在前世地球或許就是某些動物具備的弱電磁感應能力的強化版。
    隨著心念一動，地上的一塊碎瓷片突然顫了顫，然後晃晃悠悠地漂浮起來！這是神識最基礎的運用——隔空攝物。碎瓷片在空中劃出笨拙的軌跡，最後"啪"地落在桌上。
    "操控還不夠精細，需要練習。"張嶺軍並不失望。剛誕生的神識就像新生兒的手指，需要時間才能靈活運用。若是修煉到高深境界，神識甚至能禦劍飛行、隔空鬥法！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骨骼發出炒豆般的爆響。張嶺軍站起身，感受著突破後的變化——胸前那道傷痕已經完全消失，皮膚如玉般光潔；體內靈氣總量至少增加了一倍，而且更加凝練；五感敏銳度再次提升，能聽到百丈外的溪流聲。
    最明顯的變化在雙眼——原本就有的靈氣視覺現在更加清晰穩定，不再需要刻意維持。他看向自己的手臂，能清晰看到皮膚下流動的青色靈氣，如同無數細小的光之河流。
    "試試法術。"
    張嶺軍掐訣施法，三條青藤應聲從袖口射出，如靈蛇般在空中舞動。與之前不同，現在他能同時控製三條藤蔓做出不同動作——一條纏繞床柱，一條卷起地上的碎瓷，還有一條在指尖纏繞成精致的環狀。
    "控製力提升了一倍不止！"他欣喜地收回法術。按照這個進度，等到煉氣六層時，說不定真能嚐試禦使法器。
    正當他準備繼續測試神識的其他用途時，突然一陣心悸——靈明瞳不受控製地自動開啟，眼前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麵：周厲帶著兩名陌生弟子，正氣勢洶洶地朝他的住處走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個散發著詭異紅光的符籙！
    畫麵一閃而逝，但足以讓張嶺軍汗毛倒豎。這是靈明瞳的新能力？預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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