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透穴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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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嶗山的雨絲裹著鹹腥的濕氣,順著回春堂斑駁的屋簷滴落。秦守跪在靈堂蒲團上,指尖撫過爺爺遺照邊緣卷起的宣紙。照片裏老人戴著洗得發白的瓜皮帽,皺紋裏永遠嵌著醫館艾草的焦香,那雙教他打八極拳的粗糙手掌,此刻正靜靜躺在楠木棺槨中,握著半塊刻有"守正"篆字的龜甲令。
    二十歲的秦守身形挺拔,常年習武讓他肩背平直如刀。他穿著洗得發灰的粗布長衫,胸前掛著母親留下的胎心儀吊墜,總給人一種低調內斂的書卷氣。若不是袖口偶爾露出的青黑拳繭,誰也想不到這個剛從醫科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竟藏著八極門守正一脈的傳承。
    檀木盒開啟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秦守取出那本布滿蟲蛀痕跡的《八極拳醫武篇》。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爺爺的批注,蠅頭小楷寫著:"三陰派擅以蠱毒入經脈,八極拳勁需逆衝帶脈方可破解"。他想起白天給王海濤診治時,對方體內逆行的經脈,後頸若隱若現的蛇形胎記,冷汗瞬間浸透了脊背。
    銅盆裏的藥汁不知何時泛起漣漪,秦守湊近一看,深褐色的藥液表麵竟浮現出細密的波紋,組成暗河組織標誌性的蛇形圖騰。這個盤踞在西南邊陲的神秘組織,近百年來靠走私藥材和販賣蠱毒起家,與八極門守正一脈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三十年前,正是暗河組織勾結苗疆蠱師,血洗藥王穀,搶走了八極門至高典籍《靈樞真解》。
    "吱呀——"後窗傳來細微響動。秦守瞬間熄滅燭火,八極拳"鷂子穿林"的身法讓他悄無聲息地貼牆而立。三個黑衣人翻窗而入,領頭者手持淬毒三棱刺,袖口蛇形刺青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聽說秦老鬼把《八極拳醫武篇》傳給了孫子?"黑衣人冷笑,三棱刺挑起供桌上的白布,"交出來,留你全屍。"
    秦守握緊懷中的九宮針囊,想起爺爺臨終前咳著血沫的叮囑:"暗河的三陰針專破任督二脈,記住用"透穴十二式"..."他突然踏前半步,沉肩墜肘使出"頂心肘",拳風帶起桌上的鎮魂香,煙霧中針尖已抵住黑衣人喉結。
    "三十年前血洗藥王穀的,是你們?"秦守聲音冰冷,銀針在月光下泛著寒芒。黑衣人瞳孔驟縮,顯然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年輕人竟知道這段秘辛。
    打鬥聲驚醒了沉睡的山村。秦守在狹小的靈堂施展八極拳小架,借力打力間,銀針精準刺入敵人曲池、足三裏等穴位。但暗河組織訓練有素,很快形成合圍之勢。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想起《八極拳醫武篇》中"以醫入武"的要訣,抓起藥櫃上的雄黃粉撒向敵人,趁對方閉眼瞬間,施展出爺爺獨創的"八卦遊身步"。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打翻在地時,秦守的長衫已被鮮血染紅。他撿起敵人掉落的蛇形腰牌,上麵刻著"三陰堂"字樣。遠處傳來警笛聲,他知道,這場隱秘的較量隻是開始。暗河組織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他手中的龜甲令、九宮針囊,以及尚未參透的《八極拳醫武篇》,都將成為揭開三十年前血案真相的關鍵。
    雨還在下,秦守望著爺爺的遺照,將龜甲令貼在胸口。胎心儀吊墜與龜甲令的紋路完美契合,發出微弱的共鳴。他終於明白,自己不再是那個低調學醫的大學生,而是八極門守正一脈最後的傳人,背負著複仇與傳承的使命,即將踏入這個充滿危險與秘密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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