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你身上種了地脈追蹤印。而且你中了劇毒，應該是腐骨毒。"羅穎穎的銀針挑起一簇熒光物質，磁石吸附時發出電流聲。秦守突然劇烈咳嗽，代表內髒重創的黑血噴濺在褪色牆皮上 。
    "先封十二經絡！"羅穎穎將赤鱗蕨灰撒在傷口，青煙灼燒皮肉的"滋滋"聲中，秦守的瞳孔驟然收縮。赤紅色的光芒突然浮出皮膚三寸，形成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
    在緊要時刻，三輛黑色越野車撞開旅館鐵門時，秦守正用繃帶纏住滲血的身軀。戴青銅扳指的男人踹開房門，門被打開的瞬間拔出淬毒峨眉刺直取他咽喉："暗河給秦公子送行！"
    九節鞭纏住吊燈借力翻滾的動作扯裂腹部縫合線，秦守踉蹌撞向窗台。羅穎穎甩出的銀針穿透襲擊者雲門穴，帶出動脈血柱噴上天花板 。
    "帶地圖先走！"秦守將染血的牛皮信封甩出窗外，反手擰斷偷襲者腕骨。腰間九節鞭橫掃，直接撞碎峨眉刺，碎裂的鋼片在室內炸開，穿透追擊者眼球釘入牆體——這是他強提一口氣催動武器最後的殺招。
    羅穎穎淩空畫符，踏罡步鬥，藍光一閃，屋裏兩人就沒有了蹤跡。
    暗河的殺手，麵麵相覷，領頭者捧著斷了的腕骨，麵目猙獰道“回去複命，讓派高手來。”
    城鄉巴士的柴油味混著淡淡的血腥氣灌入車廂。秦守癱坐在最後一排，右腿膝蓋骨粉碎性骨折，脛骨刺破牛仔褲裸露在外。羅穎穎用止血鉗夾住他頸動脈旁的玻璃碎片，車窗倒影中，七道車燈正撕開晨霧追來 。
    "剛果河支流...火山口..."他蘸血在地圖背麵畫著路線圖，羅穎穎背後的北鬥刺青突然迸射強光，車載gps信號器在座椅下炸成碎片——暗河的追蹤頻率被暫時屏蔽了。
    鹹陽長途汽車站的鐵皮屋簷下，秦守扶著生鏽欄杆咳出兩口血痰。羅穎穎用繃帶改製的口罩遮住他下半張臉，安檢員掃過他們沾滿泥漿的登山包時，金屬探測器在秦守腰間的磁石銀針盒上響起蜂鳴聲 。
    "地質勘探隊的。"她掏出染血的工作證，"秦嶺暴雨遇險。"
    安檢員捏著證件邊緣避開血漬，日光燈燈光下，秦守作牛仔褲膝蓋處處磨破的窟窿裏，露出用輸液管固定的脛骨夾板。消毒水混著汗酸味的候車廳裏，監控探頭記錄下他們踉蹌走向7路公交車的背影。
    營第三招待所307房，牆皮剝落處用《鹹陽日報》糊著。羅穎穎掀開泛黃的的確良窗簾，對麵藥店"華佗再世"的霓虹燈牌每隔七秒閃爍一次，紅光掃過秦守後背潰爛的創口。
    "磺胺嘧啶銀乳膏，雙氧水，繃帶。"她清點著塑料袋裏的藥品，鋁製病曆本上記錄著偽造的燒傷病曆。秦守側躺在彈簧塌陷的鐵架床上，背上被紗布覆蓋處滲出黃綠色組織液，浸透了印著"鹹陽農機廠2002"字樣的枕巾。
    淩晨兩點，羅穎穎用水果刀在酒精燈上灼燒消毒。秦守咬住裹著紗布的搪瓷缸，刀刃刮除腐肉時的"沙沙"聲混著樓下夜市收攤的卷閘門響。當最後一塊壞死組織落入痰盂時，他突然抓住她手腕："這次不是你我就掛了，所以說當時我一意孤行說不帶你，真是錯了。"
    "現在知道不大男子主義了？"她旋開雙氧水瓶蓋，泡沫在傷口沸騰的聲音蓋住了後半句。窗外的霓虹燈牌突然熄滅，黑暗裏隻剩下棉簽劃過肋骨的觸感，像考古刷輕掃剛出土的青銅器，秦守傷的太重，幸虧常年練武身體強壯，換一般人要臥床不起了，羅穎穎放心不下，當晚執意要住一個房間——當然是兩張床。
    次日清晨的鹹陽街早市，羅穎穎蹲在中藥攤前撚著艾絨。賣甑糕的老漢盯著她虎口處的沒洗幹淨的血漬："姑娘要治外傷？加三錢血竭，碾粉外敷比艾灸管用。"
    秦守靠在糧油店門口的板車上，看著晨霧中漸次亮起的店鋪招牌。賣鏡糕的流動攤主在他麵前停留了三十七秒，最終被血腥味勸退——他右臂石膏上滲出的血漬，不怎麽像好人。
    鹹陽湖廢棄碼頭，生鏽的龍門吊投下網格狀陰影。羅穎穎按住秦守顫抖的膝蓋："股四頭肌發力，別用腰椎代償。"
    他抓著麻繩試圖站立的第四分鍾，對岸傳來廣場舞的鼓點聲。一個穿著運動裝帶著藍牙耳機的小姑娘跑過，瞥見他小腿肌肉萎縮的輪廓，下意識加快了步伐跑開。汗珠砸在水泥地上的瞬間，秦守突然笑出聲："像不像校園集訓？"
    "你當年仗著身體好可是出盡風頭。"羅穎穎掏出磁石銀針盒，"現在可比當年老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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