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道的月光穿過雨林樹冠，在腐爛的落葉上投下斑駁光斑。秦守的九節鞭梢掃過潮濕的地麵，鞭身青銅環鏈發出細碎輕響。羅穎穎腰間的羅盤突然劇烈震顫，指針在“坎卦”位瘋狂旋轉——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反應。
    “前麵有血。”秦守駐足，唐裝袖口的蓮花刺繡在夜風中微微起伏。他的嗅覺捕捉到甜腥與腐臭混合的氣息，五年前那段血與火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羅穎穎摸出三支銀針，針尖在月光下泛著寒芒的幽藍光芒。
    穿過藤蔓纏繞的棕櫚林，眼前的景象讓兩人瞳孔驟縮。二十餘具原始人打扮的黑人屍體橫陳在焦黑的草屋之間，他們的喉嚨被整齊劃開，鮮血在泥地上匯聚成溪流。屍體旁散落著斷裂的長矛和染血的獸皮，火焰仍在茅草屋頂跳躍，將整個部落映照得如同煉獄。
    “是暗河的雙蛇標記。”羅穎穎蹲下身，用銀針挑起塊染血的布片。布片上繡著兩條纏繞的青蛇，蛇眼位置鑲著黑曜石——這個標記兩人太熟悉了，這麽多年的恩怨情仇，兩方早已經勢同水火。秦守的鞭身驟然繃緊，八極拳暗勁在體內翻湧，他認出其中一具屍體手腕上的銀環，正是五年前他們在非洲部落有過交集的塔姆大祭司。
    “有人比我們先到一步。”秦守的聲音低沉如雷，鞭梢掃過地麵的焦痕。那些焦痕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狀，像是某種蠱術的紋路。羅穎穎的羅盤突然指向東北方，那裏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以及壓抑的低吼聲。
    兩人伏身躍進陰影，秦守的九節鞭在掌心無聲展開。前方二十米處，三個身著黑色緊身衣的身影正將屍體拖向部落中央的祭祀台。他們的麵罩上繡著雙蛇圖騰，腰間懸掛的青銅匕首刻著與布片相同的赤鏈蛇紋。
    “動手。”秦守的鞭梢如靈蛇般躥出，瞬間纏住一名殺手的腳踝。那殺手反應奇快，反手擲出三枚淬毒飛鏢，卻被羅穎穎的銀針精準擊落。秦守借力躍起，八極拳“頂心肘”直奔對方咽喉，拳風未至，對方已聞到硫磺氣息——這是秦氏八極拳血氣翻騰的味道。
    “小心！”羅穎穎拋出熒光符，照亮殺手腰間的皮囊。皮囊裏蠕動著數十條赤鏈蛇，蛇信吞吐間散發出綠色霧氣。秦守的鞭梢在半空急轉，“白蛇吐信”式抽向皮囊，卻被殺手腰間的青銅護板彈開。
    “古巴子拳？”秦守瞳孔收縮，對方的步法竟與中原翻子拳有幾分相似。那殺手不退反進，雙肘如鐵鑽般連環擊出，正是翻子拳“拗鸞肘”的變招。秦守沉腰轉胯，“鐵山靠”硬接對方攻勢，兩人相撞的瞬間，雨林中響起悶雷般的爆響。
    羅穎穎的銀針如雨般射出，卻被第三名殺手的青銅盾牌盡數擋下。那殺手甩動盾牌，邊緣的鋸齒割開空氣，帶起腥臭的綠霧。羅穎穎聞到腐屍氣息，心知是屍毒，立刻捏碎腰間的艾草香囊，清苦的藥香暫時壓製了毒氣。
    “少陰！”她低喝，銀針在指尖旋轉成北鬥七星陣，認準殺手咽喉、膻中、氣海三處大穴。殺手見狀，竟將盾牌插入地麵，雙掌結印念起咒語。羅穎穎的銀針突然偏離軌跡，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釘在樹幹上發出嗡嗡震顫。
    “蠱術？”羅穎穎冷笑，摸出三支刻著朱砂符文的銀針。這是她用雪蓮子汁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的“破蠱針”，專門克製暗河的蠱蟲。銀針脫手的瞬間，她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背後北鬥七星刺青亮起藍色的光芒，符咒在夜空中燃燒成朱雀形態，直奔殺手麵門。
    另一邊，秦守與古巴子拳高手的對決已進入白熱化。對方的拳法剛猛無儔，每一拳都帶著硫磺毒氣，拳風所至，樹葉瞬間枯萎。秦守的九節鞭舞成旋渦，“金絲纏葫蘆”鎖住對方手腕，卻被對方用“鐵牛耕地”式震開。
    “好硬的骨頭！”秦守暗自心驚，對方的肌肉竟如鋼鐵般堅硬。他突然變招，鞭梢如靈蛇般繞向對方腳踝，同時左掌拍出“黑虎掏心”。對方冷笑，雙肘交叉護住要害，膝蓋如鐵錐般撞向秦守小腹——這是翻子拳“連環腿”的殺招。
    秦守不退反進，八極拳“貼山靠”將全身力道灌注於肩背，硬生生扛下這一擊。對方被震退三步，秦守的鞭梢已纏上他的脖頸。就在此時，第三名殺手的蠱術突然生效，地麵的赤鏈蛇破土而出，直奔秦守後心。
    “小心！”羅穎穎的聲音撕裂夜空，她甩出三枚銀針，精準釘住蛇頭。秦守借勢轉身，鞭梢掃斷三條毒蛇，卻見更多蛇群從地下湧出。他立刻施展“旱地拔蔥”躍上樹梢，九節鞭如暴雨般抽打，將蛇群逼退。
    古巴子拳高手趁機逼近，雙掌如刀砍向秦守肋下。秦守側身避開，鞭梢纏住對方手腕，借力將其甩向蛇群。殺手在空中翻轉，雙肘連續擊出，將撲來的毒蛇盡數震碎。秦守見狀，大喝一聲“破！”，鞭身突然暴漲三尺，“烈風式”帶起的火焰瞬間點燃蛇群。
    “退！”古巴子拳高手意識到不妙，卻被秦守的鞭影籠罩。羅穎穎的銀針此時穿透綠霧，直取對方雙目。殺手橫臂格擋，卻被秦守的“頂心肘”擊中麵門，鼻梁骨碎裂的聲音在雨林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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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名殺手見勢不妙，轉身欲逃。羅穎穎拋出羅盤，盤麵“離卦”位紅光乍現，符咒在夜空中燃燒成八卦陣圖。殺手被定在原地，秦守的九節鞭如閃電般穿透他的咽喉，青銅鞭頭帶著血珠沒入樹幹。
    古巴子拳高手踉蹌後退，捂住流血的麵門。秦守的鞭梢已纏住他的腳踝，將他拖向燃燒的蛇群。殺手突然暴起，雙掌拍出“雙風貫耳”，秦守的鞭身竟被震得倒卷回來。
    “好強的氣勁！”秦守瞳孔收縮，對方的掌力竟帶著陰寒之氣，與八極拳的剛猛截然不同。他立刻運起“秦氏八極護心訣”護住心脈，卻感到一股冰寒之氣順著鞭身侵入體內。
    “穎穎！”秦守大吼，鞭梢突然脫手飛出。羅穎穎會意，三支銀針精準紮入秦守後背的“風門”“肺俞”“心腧”，將冰寒之氣逼出體外。秦守趁機逼近，“鐵山靠”撞碎對方胸骨，拳風如雷轟在他的丹田。
    殺手吐出黑血，卻發出詭異的笑聲。他的身體突然膨脹，皮膚裂開露出青黑色鱗片，赤鏈蛇從傷口鑽出，直奔秦守麵門。羅穎穎的銀針此時穿透蛇頭，秦守的九節鞭如狂龍般絞碎蛇身，將殺手釘死在樹幹上。
    雨林的晨霧中，秦守將染血的九節鞭收回腰間。羅穎穎蹲在屍體旁，用銀針挑開殺手的麵罩——那是一張亞裔麵孔，左臉頰有一道蜈蚣狀疤痕。
    “暗河殺手堂的人。”羅穎穎的聲音冰冷，她認出對方脖頸處的“殺”字刺青。秦守握緊拳頭，五年前的記憶再次浮現，暗河殺手堂，專門刺殺伏殺各種高手。
    “他們為何要血洗部落？”羅穎穎皺眉，從殺手懷中掏出塊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雙蛇纏繞的圖騰，背麵是古埃及聖書體的“永生”二字。秦守接過令牌，發現令牌邊緣有磨損的痕跡，似乎與五年前他們在秦嶺找到的龜形令牌出自同一模具。
    “這是暗河與古埃及邪教的交易。”秦守的聲音低沉，他想起五年前暗河組織殺手中有一批褐發黑眼的外國人。，而古埃及邪教的“永生儀式”需要活人祭祀。羅穎穎的羅盤突然指向東方，那裏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
    “快走！”秦守攬住羅穎穎的腰，施展“燕子三抄水”躍入樹冠。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時，兩架武裝直升機降落在部落廢墟，數十名荷槍實彈的雇傭兵魚貫而出。為首的白人男子撿起地上的青銅令牌，嘴角勾起冷笑。
    “通知長老會，”他對著通訊器低語，“秦守和羅穎穎到了非洲，他們正在破壞我們的計劃。”
    夕陽將剛果河染成血色，秦守和羅穎穎坐在顛簸的吉普車上。羅穎穎的銀針在秦守後背遊走，將殘留的蠱毒逼出體外。秦守望著窗外掠過的雨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九節鞭扣——那裏還沾著暗河殺手的血。
    “接下來去哪兒？”羅穎穎收好銀針，將羅盤貼在秦守心髒位置。秦守轉頭看她，發現她耳後的舊疤在夕陽下泛著微光，五年前的秦嶺山風仿佛又在耳邊呼嘯。
    “去開羅，”秦守握緊她的手，“暗河的‘永生計劃’需要古埃及的聖物，我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以前都是他們找我們，這次我們先找上門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羅穎穎輕笑，將羅盤中心的“羅”字與秦守小臂的“秦”字對齊。窗外的雨林逐漸退去，遠處的金字塔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他們的影子在車窗上交纏，像極了五年前在青銅大門前背靠背的剪影，卻多了份曆經滄桑後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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