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閣的飛簷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秦仙站在渡輪甲板上，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墨陽劍貼身綁在背上，劍鞘的皮革被海水打濕後微微發硬。自從終南山一戰後，他們連夜趕往山東，此刻終於逼近青銅會的最終據點。
    "葉塵如果真的複活..."羅穎穎指尖的血咒紅光在海霧中若隱若現，"那隻能是青銅會用了神經數據移植技術。"
    秦守的黑瞳掃過海麵。三海裏外，本該是旅遊勝地的蓬萊仙島此刻被軍方封鎖線圍住，三艘巡邏艇在警戒線外逡巡。更詭異的是，島上空盤旋著十二架無人機，組成的監控網連隻海鳥都飛不進去。
    "不是普通封鎖。"秦守突然按住兒子肩膀，"看水紋。"
    秦仙眯起眼。在巡邏艇間隙的海麵下，隱約有巨型陰影遊過，輪廓像極了放大百倍的青銅鎖鏈——正是鎖龍井底見過的機械構造！
    月黑風高時，三人從蓬萊閣背麵的懸崖潛入。
    秦仙的指尖摳進潮濕的岩縫，八極拳的"貼山靠"功夫讓他像壁虎般穩穩攀爬。下方百米處的海浪拍擊聲裏，混著某種規律的機械嗡鳴。當他在凸起的礁石上穩住身形時，終於看清聲源——
    海岸線往內三百米處，原本該是沙灘的位置被挖成直徑五十米的深坑，坑底旋轉著青銅齒輪組成的巨大圓盤。圓盤中央豎著七根水晶柱，每根柱子裏都封存著人形黑影。最外側兩根已經碎裂，裏麵的黑影不知所蹤。
    "海眼機關。"秦守的聲音混在海風裏，"墨家典籍記載過，這是封印遠古兵魔神的主陣。"
    羅穎穎突然拽著兩人伏低。一隊黑衣人正押送著七個戴鐐銬的人走向深坑，那些人穿著各派服飾——武當的道袍、少林的僧衣、峨眉的劍客服......
    "他們在湊"七子鑰匙"！"秦仙的劍柄被捏得咯吱響。
    青銅控製室內，葉塵的投影懸浮在主屏幕前。
    這個本該死在"止戈"程序中的數據幽靈，此刻正用熟悉的戲謔語氣對技術人員下令："把終南山樣本的戰鬥數據導入3號柱，注意調整痛覺神經的敏感度。"
    全息投影突然波動。葉塵若有所覺地轉頭，電子眼穿透監控畫麵，與正在通風管道爬行的秦仙四目相對！
    "小朋友。"他的嘴角扯出機械化的微笑，"你爹沒教過你，墨家機關城的通風係統都有壓力感應嗎？"
    警報聲響徹基地的刹那，秦仙從管道破口躍下，墨陽劍直取主控台！
    劍鋒穿透全息影像，斬在鈦合金台麵上迸出火星。真正的葉塵出現在三米外的立體投影儀旁，半機械化的軀體反射著冷光。
    "別這麽暴躁。"他敲了敲太陽穴，"我現在可是蓬萊主控係統的核心意識，你毀掉這台設備..."
    九節鋼鞭打斷了他的話。秦守破窗而入，鞭梢精準命中投影儀電源。葉塵的影像閃爍間，羅穎穎的血咒紅光已封死所有出口。
    "你們還是這麽無趣。"葉塵的電子眼突然變紅，"那就讓新玩具陪你們玩玩。"
    地麵裂開，兩具水晶柱緩緩升起。柱體爆裂時，走出的赫然是——
    兩個秦守！
    完全複刻本尊的克隆體，連九節鋼鞭的磨損痕跡都分毫不差。左邊的克隆體擺出八極拳起手式，右邊的則抽出同款鋼鞭，連站姿都與真正的秦守形成鏡像。
    "驚喜嗎？"葉塵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3號樣本載入的是你十五年前的數據，4號是上個月剛更新的。"
    秦仙的劍鋒被3號克隆體徒手格擋，金鐵交鳴聲中，他驚覺對方皮膚下流動的竟是黑瞳之力！
    深坑方向的爆炸震得整個控製室搖晃。
    透過監控屏，秦仙看到驚悚的一幕：剩餘五根水晶柱同時炸裂，五具兵魔神仰天長嘯。它們的形態各異——終南山的覆蓋骨刺、蓬萊的背生雙翼、昆侖的四肢如刃......但相同的是，每具兵魔神的雙眼都烙印著黑瞳紋路！
    "完美作品。"葉塵的投影在電流聲中扭曲，"用你的基因做載體，墨離的青銅術做骨骼，再加上各派宗師的武道記憶......"
    他的話被鋼鞭破空聲打斷。真正的秦守突然變招，九節鞭化作遊龍，以違背物理規律的角度同時纏住兩個克隆體脖頸。鞭身暗藏的血咒紅光驟然爆發，竟是通過兵器傳導了羅穎穎的力量！
    "現在！"秦守暴喝。
    秦仙福至心靈，墨陽劍脫手飛出，暗金紋路在空氣中劃出太極軌跡。劍鋒穿透葉塵投影儀的同時，羅穎穎的血咒絲線刺入地下主電纜，紅光順著電路直撲核心數據庫！
    數據洪流中，秦仙的意識被強行拉進虛擬空間。
    這裏像極了墨家機關城的中央大殿，隻是四壁刻滿佛經。葉塵的機械軀體坐在蓮花座上，胸口嵌著顆跳動的青銅心髒。
    "驚訝嗎？"他敲了敲心口，"這是用少林方丈的腦神經數據做的核心處理器，他們說這叫"機械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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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仙的虛影握緊劍柄："為什麽幫青銅會？"
    "幫？"葉塵突然大笑，"你還沒發現嗎？所謂青銅會，不過是曆朝曆代求長生者的集合體！"
    虛擬空間突然展開無數畫麵：秦始皇的方士在煉製青銅人、唐代道士用機關術保存魂魄、民國軍閥挖掘墨家遺跡......所有畫麵最終匯聚成蓬萊深坑裏的七具兵魔神。
    "但你要的不僅是長生。"秦守的聲音突然插入虛擬空間。他的意識體站在秦仙身旁，黑瞳看穿青銅心髒深處的代碼，"你在等"止戈"程序啟動。"
    葉塵的電子眼驟然收縮。
    現實世界，羅穎穎的血咒已突破防火牆。
    當核心數據庫被紅光吞噬時，虛擬空間的葉塵開始崩解。但他在消散前，突然將青銅心髒捏碎，爆出的數據流在空中組成倒計時：【000659】
    "好好享受最後七分鍾。"他的笑聲帶著電子雜音，"當七具兵魔神完成共鳴，墨離當年自封的真相就會......"
    話未說完，整個蓬萊島突然震動！
    深坑裏的五具兵魔神同時跪地，它們脊椎上的青銅鎖鏈自動斷裂。與此同時，終南山和青城山方向傳來無形的能量波動——那是早已蘇醒的兩具兵魔神正在遠程呼應！
    秦仙被強行彈出虛擬空間時，最後看到的是葉塵消散前的口型：
    "......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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