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來香的？” 林萬強的心跳漏了一拍。
    呂鳳點點頭，把金屬牌遞給她：“看來那個護士跟來香有關係，甚至可能…… 就是來香的人。”
    林萬強攥著金屬牌，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卻覺得心裏像燒著團火。來香到底是誰？她為什麽要派人來殺自己？之前的幫忙，難道全都是假的？
    就在這時，呂鳳的手機響了，是警署同事打來的。她接起電話，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沉。
    “怎麽了？” 林萬強趕緊問。
    呂鳳掛了電話，看著他，眼神裏滿是震驚：“查到了，照片上的男人叫‘香爺’，是香江黑道的老大哥，跟張副署長勾結了十幾年，而且……” 她頓了頓，聲音有點發顫，“他還有個女兒，叫‘香來’，也就是來香！”
    林萬強如遭雷擊，手裏的金屬牌 “當啷” 一聲掉在地上。來香是黑道大哥的女兒？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她父親掩蓋罪行？
    “不可能……” 他搖著頭，不願意相信，“她明明幫老太太完成了心願，還送阿敏的照片給我，怎麽會是黑道的人？”
    呂鳳撿起金屬牌，輕輕放在床頭櫃上：“人心隔肚皮，我們看到的，可能隻是她想讓我們看到的。” 她看著林萬強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有點疼，“別難過，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我們都會查清楚的。”
    林萬強沒說話，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片灰暗。
    他想起第一次在溫室見到來香的樣子，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花叢中，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想起她用數字密碼跟自己交流，認真討論《反省錄》的樣子；想起她寄來的巴黎明信片，上麵畫著向日葵，寫著 “祝你一切安好”……
    這些難道都是假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個警察，手裏拿著個文件袋：“呂警官，這是香爺的資料，還有……” 他頓了頓，看向林萬強，“還有一封給林先生的信，說是來香小姐讓轉交的。”
    林萬強心裏一緊，趕緊接過信。信封是白色的，上麵沒有署名，隻有 “林萬強親啟” 五個字，字跡娟秀，正是來香的筆跡。
    他深吸一口氣，拆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萬強，我知道你查到了，別再查了，對你沒好處。巴黎的向日葵開得很好，可惜你看不到了。—— 來香”
    紙條的背麵，還畫著朵小小的向日葵，旁邊寫著個地址：“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點，來這裏找我。”
    林萬強攥著紙條，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去還是不去？去了可能有危險，不去，他又不甘心 —— 他想知道，來香到底有沒有真心對過自己，那些溫暖的瞬間，到底是不是假的。
    “別去！” 呂鳳抓住他的手，眼神很堅定，“這肯定是陷阱，來香想引你上鉤！”
    林萬強看著她，心裏又暖又亂：“我必須去，呂鳳。”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想知道真相。”
    呂鳳還想說什麽，林萬強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會小心的。而且，有你在，不是嗎？”
    呂鳳看著他的眼睛，裏麵滿是執拗，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她歎了口氣，點點頭：“好，我陪你去。我們多帶點人手，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林萬強笑了笑，心裏的不安少了點。有呂鳳在，他好像什麽都不怕了。
    他低頭看著紙條上的地址 —— 是個廢棄的碼頭，離上次抓張副署長的地方不遠。明天下午三點，那裏會有什麽等著他？來香會告訴他真相嗎？
    窗外的天空越來越暗，終於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玻璃上，“劈裏啪啦” 響，像是在為明天的見麵敲打著前奏。林萬強攥著紙條，心裏暗暗發誓：不管明天遇到什麽，他都要查清楚真相，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呂鳳，為了那些被香爺和張副署長傷害過的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病房門外的走廊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陰影裏，手裏拿著個手機，屏幕上是林萬強和呂鳳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林萬強把紙條疊好塞進襯衫內袋時，指尖碰到了胸口的皮膚，涼得他打了個哆嗦。窗外的雨還在下，呂鳳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正對著地圖標注廢棄碼頭的逃生路線，筆尖劃過紙張的 “沙沙” 聲，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清晰。
    “明天我們這樣安排，” 呂鳳抬起頭，指著地圖上的紅點，“我帶兩組人埋伏在碼頭兩側的集裝箱後麵，你進去跟來香見麵，一旦有情況，就按這個報警器。” 她把一個小巧的黑色報警器遞過來，上麵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記住，無論她說什麽，都別單獨跟她走。”
    林萬強接過報警器，攥在手裏試了試重量：“放心，我沒那麽傻。” 他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心裏有點暖 —— 呂鳳為了他，連每一條小路都標注好了。
    “對了，香爺那邊有消息嗎？” 他突然想起那個黑道老大哥，心裏還是有點發怵。
    呂鳳搖搖頭，臉色沉了沉：“那家夥很狡猾，名下的產業都轉到別人名下了，我們查不到他的行蹤。不過可以肯定，他明天一定會去碼頭，來香就是他的誘餌。”
    林萬強點點頭，靠在床頭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明天的場景 —— 來香會是什麽樣子？她會說實話嗎？香爺會不會直接動手？各種猜測像亂麻一樣纏在一起，讓他根本睡不著。
    “別想太多了，” 呂鳳看出他的緊張，遞過來一杯溫牛奶，“喝了早點睡，明天才有精神應對。”
    林萬強接過牛奶，溫熱的杯子貼著掌心，驅散了不少寒意。他小口喝著，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呂鳳在茶餐廳吃飯的場景，那時候還覺得她嚴肅又不好接近，沒想到現在會這麽關心自己。
    “謝謝你，呂鳳。” 他小聲說。
    呂鳳愣了一下，臉頰有點紅，趕緊低下頭繼續看地圖：“謝什麽，我們是朋友。”
    林萬強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覺得，他們之間好像不止是朋友那麽簡單。
    那一晚林萬強睡得並不安穩，夢裏全是來香和香爺的臉，還有碼頭的槍聲。早上被鬧鍾吵醒時，眼睛下麵掛著黑眼圈，臉色也不太好。
    呂鳳早就來了，還帶了早餐 —— 是他喜歡的燒麥和豆漿。“趕緊吃，吃完我們出發。” 她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則啃著麵包，眼睛還在盯著手機上的監控畫麵。
    林萬強拿起燒麥塞進嘴裏，糯米的香味在舌尖散開，卻沒什麽胃口。他看著呂鳳忙碌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查真相，她也不用跟著擔風險。
    “要不…… 你別去了？” 他小聲說，“我自己去就行。”
    呂鳳抬起頭，瞪了他一眼：“說什麽呢？我是警察，保護你是我的職責。而且，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應付香爺的人？”
    林萬強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隻好乖乖吃早餐。吃完後，呂鳳給他換上了件黑色的夾克，“穿這個方便活動，遇到危險也能擋一下。” 她還在他腰後藏了把彈簧刀，“不到萬不得已，別用。”
    兩人驅車趕往廢棄碼頭，路上呂鳳又跟埋伏的警察確認了一遍位置，語氣嚴肅得像要上戰場。林萬強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手心全是汗 —— 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會讓自己崩潰。
    到了碼頭附近，呂鳳把車停在遠處的樹林裏。碼頭很安靜，隻有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還有風吹過集裝箱的 “嗚嗚” 聲。林萬強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我走了。”
    “等等！” 呂鳳拉住他，從包裏掏出個小小的平安符，塞進他手裏，“這個是我媽求的，很靈的。”
    林萬強攥著平安符，小小的一個，卻覺得沉甸甸的。他點點頭，轉身往碼頭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心裏卻像揣了隻兔子。
    碼頭中間的空地上，放著張椅子，來香就坐在上麵，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隻是這次她的臉上沒有笑容，眼神也冷冰冰的。
    “你來了。” 她抬起頭，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林萬強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為什麽要騙我？你是香爺的女兒，對不對？”
    來香沒回答，隻是從口袋裏掏出張照片，遞給他：“你先看看這個。”
    照片上是個年輕的女人，抱著個嬰兒，笑得很開心。林萬強愣了一下，這女人有點眼熟 —— 好像是老太太日記裏提到的 “總秀蘭”！
    “這是我外婆。” 來香的聲音有點發顫，“她當年就是被張副署長和我爸害死的，因為她知道了他們走私軍火的秘密。”
    林萬強心裏咯噔一下：“你外婆？鍾秀蘭？”
    “對，” 來香點點頭，眼睛紅了，“我媽當年也想查真相，結果出了車禍，刹車被人動了手腳。我從小就知道，我爸不是好人，可我沒辦法，我隻能跟著他。”
    她站起來，走到林萬強麵前，距離很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我引導你找外婆的包包，是想讓你發現日記裏的線索，幫我外婆和媽媽報仇。”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騙你不對，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一個人鬥不過我爸和張副署長。”